次日。
北平的一處民房裡面。
被各方勢力關注的楊虎平正坐在椅子上面緩緩的抽著煙。
嘟嘟嘟!
就在這時房間的門被敲響了,楊虎平停下了手裡的動作,輕輕的說了一句:「進來」
吱呀一聲。
門打開了,瞿穎走了進來。
「你果然來了」楊虎平看著走進來的瞿穎,神色複雜的說道。
兩人此時此刻此地的見面,雖然突兀,但是卻又在情理之中的。
雖然才就幾日不見,可是瞿穎明顯憔悴了許多,這一幕落在楊虎平的心裏面也是多了幾分難受。
瞿穎聽著楊虎平的話語卻是沒有說話,只是有些愣神的盯著楊虎平看。
眼睛一刻都沒有離開楊虎平,鋒銳的眼神仿佛想要看透眼前的楊虎平。
片刻後。
瞿穎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語氣悠悠的說道:「我該叫你站長,還是叔叔,亦或者……漢奸」
最後兩個字仿佛耗盡了瞿穎所有的力氣,整個人都顯得無力起來。
「叫什麼都隨你,我無所謂的,只是你不應該來北平的」楊虎平無聲的嘆息了一下,看著瞿穎滿是惋惜的說道。
「這就是你之前把我支到山寧的原因」
「恩」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簡單的對話以後,房間裡面再次陷入了安靜之中。只有楊虎平吧嗒吧嗒抽菸的聲音在不時的響起。
等到一支煙抽完之後。
楊虎平抬起頭看著瞿穎道:「小穎,無論因為什麼,你真的不應該再次來北平的,再次踏入這個是非之地的」
「如今,外敵入侵,國土淪喪,家破人亡又哪裡有什麼真正的樂土,到處都是是非之地」瞿穎滿是嘲諷的看著楊虎平。
楊虎平聽著瞿穎的話語,卻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你真的………叛變了?」
此刻的瞿穎心情真的是有些複雜,有忐忑不安,有不甘,還有幾分希冀。
各種情緒交雜在一起,不斷的在她的心裏面翻滾著。
「你不是都已經看到了,無論是電台,還是報紙不都大規模的報導了,你又何必心存僥倖」楊虎平一臉平靜的說道。
「外面都盛傳你已經死了,可是你不依舊活的好好的」瞿穎滿是不忿的怒吼道。
「你來北平就是為了這個?」楊虎平笑著看了一眼瞿穎:「現在不是知道了嗎,回去吧」
「我不信,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瞿穎依舊有些不甘的說道。
「都到了現在這種地步,你怎麼還不信,就算你再怎麼不甘,事實都是如此」楊虎平平靜的說道。
「你應當知道我的性格,如果你真的叛變了一下話………」
說道這裡,瞿穎猛的從懷裡抽出了手槍,直接頂在了楊虎平的腦袋上。
「你不會開槍的,我了解你,再有就是如果你真的想要殺我,或許在你來的時候,就通知白澤少他們了」楊虎平淡淡的說道。
「你………」瞿穎握著手槍的手都在顫抖。
「行了,放下槍吧」楊虎平伸出手將瞿穎的手給劃拉下去。
瞿穎看著楊虎平有些複雜的嘆息了一聲。
「走吧,離開這裡吧」楊虎平輕輕的拍了拍瞿穎的肩膀。
面對楊虎平的大手,瞿穎卻是下意識的閃了閃身體。
楊虎平愣了一下,尷尬的笑了一下,收回了自己的右手。
咔嚓。
把手槍收回以後的瞿穎,再次直面楊虎平,很快就調整好自己的情緒道:「從今以後,你我恩斷義絕,以後你我相見就只有生死搏殺了」
說完之後,瞿穎直接轉身朝著房間外面走去。
「小穎………」楊虎平看著遠去的瞿穎下意識的呢喃了一聲。
瞿穎聽著楊虎平的嘀咕聲,腳步稍微的頓了一下,但是依舊堅定朝著門外走去。
看著瞿穎徹底的消失之後,楊虎平嘆息了一聲,然後快速的離開了。
他非常的了解瞿穎,既然已經決定恩斷義絕了,那麼接下來的過程就不會在留手了。
他如果繼續待在這裡,很可能會被人逮住。
很快。
楊虎平就離開了。
而離開據點的瞿穎卻是抑制不住的留下眼淚來,楊虎平對待他就想是女兒般。
可是,現在兩人卻是走上了陌路,甚至是生死相向。
話雖說的乾脆利索,可是內心的痛苦卻只能她自己承受。
沒過多久。
瞿穎就遇到了前來接站的任強。
任強本來還想要和瞿穎聊一下的,不過看到瞿穎神色不太好,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
一路無話,很快就將瞿穎帶到了麵館裡面。
「瞿小姐,麻煩你先住在這裡了,需要什麼東西的話可以和他們說」任強對著身邊的瞿穎道。
「可以」瞿穎打量了一下房間的布置,淡淡的說道。
「那就好,我先離開了」任強說完以後就要朝著門外走去。
「等等」
「瞿小姐,還有事?」任強轉身問道。
「我要見白澤少」瞿穎很是強硬的說道。
「瞿小姐,真的很抱歉,小白你暫時是見不到的」任強笑著說道。
「為什麼」
「小白因為昨天的行動身受重傷昏迷過去了,所以暫時沒法見你」任強笑著解釋了一下。
「呵呵」瞿穎冷冷的笑了一下。
「白澤少見不到,那麼劉科長總可以了吧,別告訴我是你自作主張將我安排在這裡的」瞿穎淡淡的看著任強。
「好吧,不過見劉科長的事情,我需要去請示一下,你知道的,我做不了主」任強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無奈的說道。
「看來,你們還是不太信任我」瞿穎滿是嘲諷的說道。
「你值得我們信任嗎?」被瞿穎一直擠兌,任強也是有些鬱悶,所以語氣不由得重了幾分。
「總部既然派我來北平,難麼我就是值得信任的」瞿穎不輕不重的冷哼了一聲。
「總部是總部,我們是我們,畢竟我們一直活動在生死一線,謹慎點還是不錯的」
任強頓了一下,然後意味深長的說道:「就算我們想要信任瞿小姐,可是瞿小姐的行為卻讓我們不得不警惕」
「什麼意思」瞿穎內心一緊,狐疑的問道。
「什麼意思瞿小姐自己清楚,據我所知瞿小姐一個小時前就到達了北平,一個小時可以干很多事情了,比如見楊虎平」任強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