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天暉的注視下,高一偉老實的說道:「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高天暉被自家侄子的答案給逗笑了:「你既然不知道,為什麼還認為是我做的」
「基於對您的了解」高一偉解釋道:「只是自從小英出事以後,我就知道您內心一直憋著火」
「這次的機會很不錯,所以我也不知道您到底會怎麼做」
高天暉輕笑一聲:「毆打特工總部的人,包括雷朋這個副主任在內的事情,的確是我做的」
「但刺殺日本人的巡邏隊,還真的不是我做的」
「因為這種行為突破了日本人的底線,池上慧子等人是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
「如此一來,日本人接下來的報復,對於我們竹幫來說,將會是難以承受的結果」
「再說了,如果我真的不在乎竹幫這麼多兄弟的性命,刺殺日本人,我也不會這么小打小鬧」
「因為沒意義」
對於高天暉的說法,高一偉倒是很贊同。
不過還是再次確認道:「真的不是您做的啊?」
「當然不是了,臭小子,我說這麼多在你這兒全都成了廢話」高天暉笑罵道。
高一偉跟著笑了起來。
片刻後。
高天暉收斂臉上的笑意,一臉嚴肅的直接道:「一偉,這次黑馬的事情,我不管你知不知道」
「但我希望你以後做事的時候,不要再犯類似的失誤」
「我………」高一偉聽著高天暉滿含深意的話語,忍不住解釋道。
只是他的話語還沒有說完,就被高天暉打斷:「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我對這些不感興趣,也不會打聽」
「你也沒有必要和我說什麼」
「你已經是一個成年人,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能夠承擔起自己的責任」
「我對你的要求就是對得起自己的良心,所以,好自為之」
高天暉說完以後,輕輕拍了拍高一偉的肩膀,然後轉身離開。
原地。
高一偉看著高天暉離去的背影,不由嘆息一聲。
他知道自己所做的一些事情,應該被高天暉察覺出一絲蛛絲馬跡。
畢竟這是高天暉一手創辦的竹幫,這裡面的任何風吹草動都難以瞞過他。
隨即收斂心思,想起之前高天暉的話語,刺殺日本巡邏兵的事,應該不是自家叔叔做的。
他不知道這個神秘的站長,為什麼會這麼著急想要弄清楚這件事,但還是第一時間就聯繫起胡胭脂來。
而這個時候,白澤少和胡胭脂剛剛回家。
胡胭脂接完高一偉的電話以後,對著白澤少道:「不是高老大做的」
「行,我知道了,我要去一趟司令部,先撤」白澤少說完轉身離開。
然而他才離開家沒多長時間,就碰到了高小英。
「組長,我有事找你」隱秘的街角,高小英一臉嚴肅的說道。
「什麼事情?」白澤少好奇的問道。
「是竹幫的事情」高小英咬咬牙道:「我了解我父親,他不會那麼衝動,所以我希望組長可以暗中幫一把」
昨天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地下組織當然也收到消息。
而高小英得知這個情況以後,內心一直非常著急,猶豫著要不要找白澤少。
最後。
還是沒有忍住對自己父親的擔憂,出現在白澤少家裡附近。
「放心,高老大現在雖然投靠日本人,但是對於我們組織的行動卻沒有干涉,反而加以隱藏」
「就憑這一點,我就不會坐視不理的」白澤少笑著說道:「所以,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出手」
「謝組長」高小英鬆口氣。
「行了,這裡也不是說話的地方,我還有事情要忙,就先撤了」白澤少說完轉身離開。
司令部。
當白澤少走進池上慧子辦公室的時候,卻發現辦公室裡面竟然有很多人。
而池上慧子看到白澤少進來以後,卻直接將這些人給打發走,而且臉色不怎麼好看。
「大佐,已經查清楚,昨天刺殺巡邏隊的人,不是高老大做的」白澤少直接匯報導。
「有證據嗎?」池上慧子問道。
「沒有,但可以確定,而且高老大已經承諾,會在一個星期之內抓到兇手」白澤少解釋道。
「呵呵,抓住兇手?如果兇手是上海站的人,他能抓住?」池上慧子冷哼道。
「這………」白澤少苦笑的搖搖頭。
隨即解釋道:「兇手應該不會是上海站的人,因為他們這麼做根本沒有太大的實際意義」
「那就給他一個星期的時間,到時候我要看到結果」池上慧子開口道。
「大佐放心,我會親自督促這件事情的」白澤少承諾道。
「對了,關於劉小兵的事情,你是怎麼計劃的」池上慧子不再繼續之前的話題,轉而問道。
「暫時還沒有什麼太大的頭緒,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白澤少嘆息一聲。
「那就抓緊時間」池上慧子倒沒有責怪白澤少,因為她很清楚這件事情的難度。
「恩」白澤少點點頭。
而就在兩人討論劉小兵的時候,劉佩儒則鬆口氣。
因為就在剛才,他終於收到消息,劉小兵已經轉道香江,馬上就會從那裡出國。
這讓劉佩儒一直提著的心,終於放進肚子裡面。
同時手裡的報紙也被他扔到地上,恰巧露出報紙正面,上面報導的正是昨晚巡邏兵被刺殺的事情。
起初他真的以為這件事情事劉小兵做的。
因為劉佩儒很了解自己的這個侄子,做出這些事情對他來說,可謂是很簡單的。
現在終於不用再鬧心,所以他也開始準備起自己的後路來。
司令部。
白澤少和池上慧子談完以後,就離開池上慧子的辦公室,但是卻沒有離開司令部,而是出現在停屍房。
昨晚死掉的七個巡邏兵,屍體就擺在這裡。
通過對屍體的檢查,白澤少可以肯定,這件事情是一個接受過特殊訓練的老手做的。
時機的把握上,武器的選擇上,攻擊的力度上,都可謂是非常高明。
之前他還以為,這是民間的愛國人士做的,現在卻直接推翻剛才的結論。
反倒對做出這件事情的兇手,有了自己的猜測。
很快就離開司令部,直奔雜貨鋪。
「組長,你怎麼來了,是出什麼變故了嗎?」高小英看到白澤少的瞬間,直接問道。
「沒事,我就是過來問一下,昨晚的刺殺,是不是地下組織做的」白澤少直接道。
「不是」這時候王剛接過話題,肯定的說道。
「你這麼確定?」白澤少狐疑的看了一眼王剛。
「因為我剛從老家那裡獲悉,地下組織目前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假鈔上面,根本沒有別的功夫做其他事情」王剛解釋道。
「看來,這件事還真的是他做的」白澤少聞言,自言自語的嘀咕道。
種種巧合匯聚在一起,讓白澤少不得不相信,這根本不是巧合,而是事實。
「誰做的?」王剛問道。
「劉小兵」白澤少輕輕的吐出三字。
「怎麼會,他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投靠日本人嗎,做出這種事情相當於絕了自己的後路」王剛難以置信的說道。
「你我都了解他,這不就是他的性格」白澤少苦笑道。
「哎!」
王剛重重嘆息一聲,對於劉小兵的遭遇,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而白澤少這個時候忽然補充道:「當然這件事也有可能不是他做的,只是他的可能性比較大一些」
「你應該記得小兵的右手當初在軍校的時候受過傷,所以他出手留下的傷口,會和別人不一樣」
「雖然大致相同,但細節方面還是有些出入,恰巧我在那些巡邏兵身上看到這些細節」
「那他現在在哪?還會繼續出手嗎?」王剛問道。
「鬼才知道」白澤少搖搖頭。
隨即扭頭看著旁邊的高小英道:「高老大的事情,我會從中斡旋,他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
「多謝」高小英感激的說道。
「沒什麼」白澤少不在意說道:「我還要趕回特工總部,所以先走了」
「恩」王剛點點頭關心道:「以後儘量不要大白天的來這裡,你的身份太過敏感」
「一旦被有心人注意到這裡,恐怕會帶來不好的後果」
「剛子,你提醒的對,是我莽撞了」白澤少虛心接受道:「以後不會了」
說完,也沒有再多呆,直接離開。
返回特工總部的第一時間,就下令眾人加大對劉小兵的搜捕力度。
而他的秘書則出現在白澤少房間裡面:「主任,有個情況很奇怪,就在剛剛你來特工總部之前,日本司令部駐咱們這裡的憲兵竟然撤走了」
「撤走了?」白澤少一愣:「你是說三浦的人全都離開了,有說是什麼理嗎?」
「說了,說是輪換,他們離開將會別的憲兵進駐」秘書回答道。
「狗屁的輪換,我怎麼沒有收到消息」白澤少低聲暗罵一句,隨即問道:「三浦現在在哪?
「他並沒有回司令部,而是返回了特高課」秘書回答道。
「特高課那邊目前有什麼動靜沒有?」白澤少追問道。
「那邊好像也在集合人手,許多人都被召回,至於目的是什麼還沒有弄清楚」秘書為難的說道。
「你先下去吧,密切注意特高課的動向」白澤少揮手道。
秘書離開,白澤少從座位上起來,開回的走動著,日本人到底在搞什麼。
難不成他們有什麼大行動?
可是如果真的有,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收不到。
最後乾脆拿起電話給三浦打了過去,不想接起電話的卻是橋本風。
「白主任,有什麼事情嗎?」橋本風悠悠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
白澤少一愣,隨即道:「沒什麼事,我就是覺得三浦君離開的有些著急,我也沒有給他踐行」
「就想著什麼時候約三浦君一起出去喝頓酒」
「沒想到卻聯繫上橋本課長,三浦君不在嗎?」
「他有任務,所以沒辦法接電話,不過白主任的邀請我會轉告的」橋本風說完啪的一聲掛斷電話。
白澤少放下電話,眉頭緊緊的皺起。
時間流逝。
很快一天就過去了,但白澤少讓秘書注意的事情卻沒有任何消息。
因為,特高課根本沒有什麼動靜。
到了最後,已經晚上九點,白澤少讓秘書有消息第一時間通知他,就直接回家了。
回家吃完飯,看了會書已經晚上一點左右,白澤少才關燈睡覺。
迷迷糊糊間,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耳邊忽然傳來一陣密集且劇烈的打槍聲。
白澤少猛的坐了起來。
而胡胭脂同樣醒來,然後來到白澤少臥室道:「聽聲音,現場應該很激烈,就是不知道誰在和日本人開戰」
「希望這人可以逃脫」
白澤少沒有開口,只是聽著越來越亂的槍聲,起身道:「我得問一下,看看到底發生什麼事情,免免得到時候非常被動」
然而,他剛剛走下床,外面的槍聲忽然就變得希拉起來,然後很快消失不見。
緊接著,刺耳的電話聲響了起來。
白澤少和胡胭脂對視一眼,然後起身拿起電話:「是我,白澤少」
「主任打擾你休息了,不過有一個好消息要向您匯報」
「就在剛剛,我們的人將劉小兵給抓住了,目前人已經被帶到特工總部,您看怎麼處理」秘書興奮的說道。
「你是說劉小兵被我們的人給抓了?」白澤少不由反問道。
「沒錯,這件事情日本人也知道了,恐到時候他們會把人從我們這裡帶走」秘書擔憂的說道。
「這樣,我馬上動身前往特工總部,但是再此期間,你絕對不能讓任何人把劉小兵帶走」
「當然,也不能讓劉小兵出任何事」白澤少快速的說道。
「主任,要是日本人來要人呢?您也知道他們的行事作風,我可擋不住,到時候再誤了您的事情」秘書小聲問道。
「日本人來了,也給我擋住,就說是我命令的,你只管把責任往我頭上推,其他不要多說,一切等我到了再說」白澤少說完立馬掛斷電話。
來不及和胡胭脂多說什麼,只是交代了一句劉小兵被捕,就急匆匆穿上衣服離開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