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排查(求月票)

  第229章 排查(求月票)

  戴春風面色冷峻地合上王發剛的審訊記錄,問道:「這麼說當時松機關的首腦岡村芳正就在現場?」

  張義點了點頭,匯報導:「王發剛偽裝的小廝曾進入包廂添茶,他親眼看到岡村芳正在包廂就坐。當然,這都是他自己說的,您覺得呢?」

  「從他交待的情況來看,我覺得他暫時可以相信,至於以後」戴老闆搖了搖頭,岔開話題道:「都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岡村芳正膽敢潛入武漢,想必已經做好了和我們特務處鬥智鬥勇的準備,希望他不是叭拉狗蹲牆頭(硬裝坐地虎)不堪一擊。」

  「自古強龍不壓地頭蛇,更別說他這隻折翼的沒牙老虎,遇到老闆您這條真龍,他也得老實趴著。」一旁的毛齊五笑眯眯恭維道。

  戴老闆瞥了他一眼,呵呵一笑,繼續道:「我想抓他,但我更想知道王發剛所說的特高課打通的最高情報渠道,希望他能唱好這齣戲,將松機關的人調出來。」

  張義請示道:「處座,那我就放人了?」

  「只要你能確保他被抓的消息沒有泄露,現在就可以放人。」

  「這個不會,茶樓的人全部被我們帶了回來,都是分開審訊王發剛除了烙鐵印記,並沒有其他明顯的外傷,讓他混在第二批釋放者中間離開,不會引人注目的。」

  是的,王發剛(茂川秀和)選擇了合作。

  不說有王小二活生生的例子擺在前面,他本人也不願意死。

  拋開他在武漢的老婆孩子,他還有在日本國內殷切盼望他回去的父母、妻兒,他捨不得他們。

  但作為軍人,尤其是被灌輸軍、國思想、武士道精神洗腦過的日本間諜,自然不能不顧面子直接屈服,即便面對張義的威逼利誘和烙鐵鑽心的疼痛,他怎麼也要再抵抗一下的。

  於是,再次遭了一通水刑之後,王發剛認命般地屈服了。

  此刻張義看著面前萎靡不振的王發剛,一臉誠懇:「茂川君,你可以回去了,不過在這之前有些程序還需要履行一下。」

  「什麼?」王發剛一臉不解。

  張義笑盈盈看著他,沒有說話,只是揮揮手,猴子和錢小三隨即上來,不容拒絕地將他帶到了二樓一間特意準備好的房間。

  房間很簡陋,只有一張辦公桌几把椅子,但牆上卻掛著常某人的大幅畫像和青天白日旗。

  王發剛按照猴子和錢小三的要求,坐在畫像前的椅子上開始拍照。

  他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只要他不老實配合,這些照片馬上就會刊登在報紙上,他茂川秀和就算再能狡辯,那也是叛徒,叛國者。

  「你們這是徹底將我綁上你們的賊船。」王發剛用嘲弄的語氣低吼道。

  「放心,只要你及時提供情報,老實和我們合作,我們不會去打擾你,這些照片也永遠不會曝光。」張義不以為意,繼續說道:

  「不用我送你回去了吧?」

  「不必了。」王發剛氣呼呼地搖了搖頭,一臉陰鬱地匯入第二批釋放的人群中,或許組織的人此刻就在暗中監視觀察他,他才不敢讓張義陪他回去。

  看著王發剛落寞離開的背影,張義冷笑一聲,即便他是合作者,也不值得絲毫的同情,蓋因為他是日本人,僅這一條就決定了他以後的解決,當然現在要做的就是儘量榨乾他的價值。

  「安排好了嗎?」

  猴子點頭道:「一明兩暗,共三個監視小組,24小時對他不間斷監視。」

  張義點頭認可,每一個釋放的嫌疑人都會採取監視,最少一周時間。

  王發剛的情況和這些人都不同,明著監視的人是給日特組織看的,即便是演戲也要演的真切點,而暗中監視的,不僅是觀察王發剛的一舉一動,更要暗中發掘和追蹤和王發剛聯繫的日特人員。

  夜幕漸漸籠罩武漢,可許多人還沒有停止忙碌。

  王發剛一路忐忑地回到了家裡,發現妻女都在家中,而家中的一切都恢復了原樣,絲毫看不出之前被特務處的便衣搜查過。

  「當家的你沒事吧?之前有幾個警察說伱受傷了,要帶我們去醫院,後來又說搞錯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一見面,妻子就焦急迎上來抓著他的肩膀關切查看。

  「沒事,應該是搞錯了我這不好好的嗎?」胳膊被抓的生疼,王發剛卻只能裝作風輕雲淡的模樣,嘆氣道:「也不知道哪個喪心病狂的在茶樓裡面扔了炸彈,現在掌柜的死了,薪水拿不到不說,工作也沒了。」

  「工作沒了就算了,人沒事就好,你要是出點啥事,我們娘兩這日子還怎麼過啊!」見妻子沒有懷疑,王發剛這才鬆了口氣,問:「你們還沒有吃飯吧?要不出去吃點?」

  「出去吃多貴啊,現在沒有工作,能省點就省點,你看會孩子,我去做飯。」妻子說著,已經鑽進了廚房。

  被特務處折磨了半天,王發剛確實餓了,但此刻卻沒有心思吃飯,今天是心驚肉跳的一天,連番的折騰讓他心力交瘁,而這一切卻無法向妻女述說。

  他心不在焉地哄了女兒幾句,就轉身來到了窗前。

  透過窗戶縫隙向外望去,只見街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賣紅薯的和糖葫蘆的。

  不用想,肯定是特務處派來監視自己的。

  王發剛懊惱地嘆了口氣,他設想過暴露的種種方式,只是沒想過會以這樣的一種窩囊方式落網,現在還可恥的成為了叛徒,特務處那邊倒不用擔心,但松機關呢?要是被他們發現自己叛變了,他們會給自己解釋的機會嗎?

  答案是否定的。

  就在王發剛觀察窗外的時候,不遠處的一家旅社中,再次改頭換面的高山修一站在窗簾後面,舉著望遠鏡,目光一直跟著他移動,此刻他也在監視王發剛。

  等到王發剛一家三口坐在了餐桌上,高山修一手中望遠鏡的視線落在了賣紅薯和糖葫蘆小販的身上,觀察片刻後,他冷笑一聲,撥出一個電話。

  「對,他剛剛回家,正處於監視中,目前一切正常.明白。」

  「科長,一切正常。」

  辦公室中,張義放下手中的電話,思忖起來。

  監視王發剛的便衣匯報一切正常,這在張義的意料之中,即便日本間諜也在暗中監視對方,這個時候絕不會貿然聯繫的,而監視的便衣又不是個個火眼金睛,想要找到暗中的觀察者何其艱難。

  但辦法也不是沒有。

  想了想,他叫來猴子和錢小三分析道:「既然松機關是從特高課那裡得到的情報,傳送情報用的估計是電台,立刻找電訊科問下看看在爆炸案前有沒有監測到不明電台的信號,儘量確定電台的位置。」

  「然後開始逆查,看看王發剛家附近有沒有往這個區域打過電話,不管是公用電話、旅社的、家庭的,都要拿到數據。」

  這是一項繁雜而枯燥的工作,但破案的關鍵就是從紛亂複雜的信息裡面,找出真正和案情有關的線索,對所有信息做到準確區分。

  當然這裡面還需要一點運氣,要是敵人不通過電話聯繫,那一切都是無用功。

  「是。」

  見兩人領命,張義神色一肅,再次叮囑道:「從現在開始,這件案子的保密級別升為最好,除了我們三人之外,其他科員,哪怕是參與調查的人,也不能告訴具體計劃,你二人分開行動,等拿到數據後再在我這裡匯合,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猴子和錢小三異口同聲說道,除了泄密時間,他們不得不打起精神,雖說王發剛交待說是最高層渠道泄密的情報,但有句話說,言著無心,聽著有意,有時候往往就是一隻老鼠壞了一鍋湯。

  兩人奉命離去,劉魁敲門進來道:「張科長,金馬高醒了。」

  「這倒是個好消息,走,去會會他。」張義笑了笑,野貞招供了,但王小二一死,情報又泄露,他已經沒了絲毫價值,現在就看在這個狡猾的金馬高身上能不能有所突破。

  審訊室中,張義在金馬高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金馬高還穿著被捕時的那件衣服,污濁不堪,整個人看起來萎靡不振。

  「佐佐木?你的助手野貞已經招了,現在輪到你了。」

  「然後呢?」金馬高抬頭譏諷一笑,「我猜你們肯定沒有收穫吧?不然也不會想起我這個將死之人。」

  「老實點,只要你交待出上下線的名單和藏匿的地點,我們科長發發慈悲,你或許可以苟活到你們日本戰敗的那天。」劉魁是個急性子,二話不說,上去就是兩個耳光。

  金馬高舉起戴著手銬的手擦了擦嘴角滲出的血跡,啐了一口,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張義,張科長?哈哈哈,我本以為你是個聰明人,卻不想你手下都是一些飯桶,還我們日本戰敗?這真是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我們大日本帝國僅僅用了幾個月時間就占領了你們支那的半壁江山,全面占領整個支那只是時間問題,大日本帝國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所以戰敗的只是你們支那人。」

  金馬高哈哈大笑,一臉的得意之色。

  「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張義冷笑一聲,「淞滬會戰中國雖然戰敗,軍隊傷亡三十萬,團以下軍官半數殉國,但你們日本呢?號稱世界上最強大、團結、最兇悍的一流軍人,同樣死了九萬精銳。

  呵呵,在前不久的『太原會戰』中,即便是你們所謂鋼軍的板恆師團也在平型關被我軍狙擊,所以,所謂的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就是個笑話。

  用長遠來看,勝利只會屬於中國,你們小日本不過彈丸之地,即便是占領了我們的領土,以期以戰養戰,但有良心和有骨氣的中國人都會起來反抗,我們已經做好了全面犧牲的準備,你們小日本能做到嗎?」

  金馬高卻是冷笑一聲,不加掩飾地嘲諷道:「什麼太原會戰,什麼平型關大捷,閻某人安排了十一個軍近十萬人在平型關阻擋大日本帝國皇軍前進的步伐,然而只有所謂的第八路軍找到了我們的蹤跡,還是我們的輜重部隊,用十倍的兵力採取偷襲的方式,戰鬥了一天,才殲滅了我們一千人,竟然在報紙上誇張的宣傳成殲滅了板恆師團,你不覺得這是個笑話嗎?」

  張義知道金馬高說的是實話,平型關大捷交戰的對手確實是板恆師團下屬二十一旅團的輜重部隊,說白了就是管後勤的運輸部隊,負責運輸軍械、糧草等物資,非正規作戰部隊。

  只是出於抗戰的需要,為了激勵全國人民的抗戰信心,此時紅黨和果黨都對外大大誇大了戰國,這個可以理解,後世直到80年代這個戰果才進一步修正。

  從這裡可以看出,此時的小鬼子的確強大,絕對不是像抗日神劇演的,日本鬼子一個個都是愚蠢猥瑣無智的傢伙,主動將身體送到美女帥哥打不完子彈的機關槍下,殺死了日本鬼子還要來一句,同志們,8年抗戰開始了,我和你們說啊,我爺爺9歲的時候就被鬼子殺害了,今天就要給他報仇.

  事實是,戰鬥的慘烈超出想像,八路軍在付出在了千餘人傷亡的情況下才取得了勝利,除了繳獲外,學到了許多寶貴的經驗。

  張義記得一個老八路的採訪,在和日軍的白刃戰中,都是以班為單位同日軍作戰,至少三個人為小組和鬼子拼刺刀,有防守的,有助攻的,有佯攻的.

  正是無數仁人志士抱著必死之心,在一次次慘烈的戰鬥中,用無數的犧牲才換取了最終的勝利。

  「忻口戰役呢?你們第五師團主力被殲滅了萬餘人,這也是假的?」

  「呵呵,是事實,但這改變不了你們戰敗失利的事實,張科長,想要駁倒我,你還是說點有用的吧?」

  張義看著金馬高趾高氣昂的樣子,知道這廝在刻意激怒自己,壓抑住怒氣,冷笑道:「你再有信心,也改變不了自己階下囚的事實,對了,告訴你一個壞消息,今天下午你的上級,松機關的首腦岡天芳正出現在了茶樓,我們已經掌握了他的蹤跡,你要是能苟活下來,說不定還可以見到他。」

  金馬高冷笑一聲,卻是一臉的不信。

  這個時候,猴子一臉興奮地敲門進來,在張義耳邊低語了幾句。

  注視著張義眼眸中湧現出的一絲驚喜,金馬高儘管懷疑是張義做戲給自己看,但心底還是浮起一絲陰霾。

  岡天芳正就這麼暴露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