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子當著大家的面跟我拍板?」
董叔用食指重重地敲了敲桌面,劉胖子見狀不由身子一顫。
「哥我錯了,我只是太緊張苗苗,一時衝動才頂撞了你,你看我跟了你那麼多年,從來都是言聽計從的,你可不能丟下我啊!」
他抱著董叔的大腿哭哭啼啼起來。
那假哭雖不能感動人,但哭聲格外噁心反胃。
「行行行了,別在這丟人現眼,趕緊收拾!」董叔沒好氣道,這才饒了那廝。
收拾完東西裝車,我們一行人就連夜趕往那口「大鍋」。
本以為會在廣城郊區的山中,不想車子駛進了郊區,竟然徑直上了高速。
「這是要出城?」劉胖子意外道。
「用腦子想想也知道廣城沒什麼好鍋,自然得去周邊縣區。」
開車的董叔無語道。
夜間車輛稀少,我們上了高速一路狂奔,在一處岔口下行。
我抬頭一看頂上的指示牌,「鶴平縣」,倒是聞所未聞。
快楊敬海又召集了一群人,似乎在整裝待發,不知要趕往何地。
但看他們行裝,我意識到他們要上山!
「大鱷出籠了,苗苗你快跟上他們的車隊。」
我對在公路上靜候的劉苗苗匯報導。
「估計是覺得張權謀私,打起那口鍋的主意了,所以馬上想趕過去確認。」
董叔馬上就意識到這一點,與我心中所想不謀而合。
「確認位置就好,不要打草驚蛇。」他又在通訊頻道里提醒道。
見沒有我的事,我也離開了別墅,打算回去看看有沒有事要幫忙。
開著租來的破舊桑塔納,我在路上徐徐返回。
倒不是我有這般閒情愜意,而是這車就只能跑那麼快。
回市區的公路暢通無阻,路上來往的車幾乎為零,但眼前一個熟悉的車子卻停在了路邊。
定睛一看,不正是沈嘉嵐離開的座駕。
我不由降下車窗,放慢車速,便見司機下車掀開了引擎蓋,正在修車。
「沈小姐真不好意思,車子拋錨了,估計一時半會也走不了。」他說道。
我聽後沒有停留,繼續往前開去,估計也出不了什麼事。
但想到一個千金小姐跟五大三粗的司機滯留在郊外,我內心頗為不安。
內心鬥爭片刻後,我猛拐方向盤,決定返去。
把車緩緩停在對方車後,我上前敲了敲後排的玻璃。
由於車窗貼了防窺膜,我看不見裡面的人表情,不由有些忐忑不安。
我突然意識到,自己是不是不該出現在沈嘉嵐面前。
但下一秒車門被裡面的人用力打開,一襲倩影不等我看清,就猛撲到了我身上。
「六子!真的是你嗎?我是在做夢嗎……竟然真的在廣城見到你了。」
沈嘉嵐緊抱著我激動道。
我微微一愣,稍稍鬆開手看向對方,她已然是熱淚盈眶。
感受到這真情實意,我內心完全打開,同樣伸出雙手用力地抱住對方。
一旁的司機目瞪口呆,一時間也不好上前,只好當看不見,繼續裝模作樣地修理車子。
「別等了,我先送你回市區吧。」我提議道。
「好!」沈嘉嵐用力地點了點頭。
回去的路上,車途顛簸,倒不是路爛,而是車子的懸掛系統是壞的。
我尷尬道:
「不好意思,車子有點問題,肯定比不上你剛才做的賓利,你別嫌棄。」
沈嘉嵐不以為然,反倒是在車裡東摸西碰,似乎對一切都頗為好奇。
聞言後難過地問道:
「你在廣城過得不好嗎?」
「額……」我一愣,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應她。
估計是看到我開的車,覺得我經濟窘迫,但我手上掌握的財富實則已經超乎任何人的想像。
但想到近日遭遇的道道劫難,讓我幾乎丟命,更是寢食難安,這何嘗不是一種苦。
「還過得去吧。」我不咸不淡地說道。
「我以為你離開關中會好起來,如果我知道你現在過得不好,我一定不會讓你走。」
沈嘉嵐委屈道。
看著她嬌滴滴的樣子,我有些恍惚,這似乎跟我印象中那個刁蠻公主不太一樣了。
「身不由己,這並不是我的選擇。何況你不讓我走,想怎麼著,養我嗎?」
我不由打趣道。
誰曾想沈嘉嵐毫不猶豫地回道:
「養你就養你,我又不是養不起,我可是沈家大小姐。」
我微微一怔,只是一笑而過,我陳小六又哪裡配得起呢……
「對了,你怎麼會來廣城?」我轉移話題。
「我希望在這能碰見你。」沈嘉嵐認真道。
「是嗎?那你怎麼又會去……」
說到一半我意識到差點失言,連忙收住。
「去哪裡?」沈嘉嵐不解道。
我自然不能讓她知道我在監視楊敬海。
「你怎麼跑郊區去了?」我只好說道。
「我爸跟廣城的一個叔叔是深交,本來派人來與他洽談業務,但我想到你在廣城,所以我主動請纓,接下這任務了。」
沈嘉嵐如實道。
聞言我恍然大悟,怪不得楊敬海對待她的態度如待世侄女一般。
這麼說來,沈江年跟楊敬海還關係匪淺。
但想到一個是關中的山大王,一個廣城的山大王,兩個人能混到一塊也並不意外。
「六子,你到廣城後那麼久,有想起過我嗎?」
沈嘉嵐這時又問道。
我聞言思緒當即一亂,下意識就猛踩剎車,兩人一個踉蹌差點撞到了前擋風玻璃上。
「你沒事吧?」我連忙關心道。
「我沒問題,繫著安全帶呢。」沈嘉嵐苦笑道。
我微微動容,若換作是以前,這姑奶奶早就炸鍋了。
相比起廣城,這縣城的經濟水平簡直不堪入目,映入眼帘的都是破舊的街區和老式騎樓。
估計直接在這開拍民。國時期的電視劇,都不用重新布置現場。
但我們卻頗為興奮,越是這種復古偏遠的老城,就越有可能出現驚喜。
到了偏遠的縣城,還要繼續往縣城的偏遠地域駛去。
可謂是偏遠中的偏遠。
即便是在關中,我也沒去過這麼路途崎嶇的鍋。
足足又駛了一個小時,我們才勉強開始上山。
「是個好地方,竟有天險,還是數重險。」
董叔這時突然感嘆道。
「這是七纏山?」我回想一路走來的路程驚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