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說自己虧了，劉苗苗不由鄙夷地「嗤」了一聲。
「我們今天也想包圓你的攤子，你先到一旁去，讓我們再考慮考慮。」
我笑道。
老闆一聽當即兩眼發光：
「好好好！隨時恭候！」
待他走開後，劉苗苗便又催促道：
「你可真敢說，我套得中，但你看得准嗎？」
「看得八.九不離十了，但還想確定一點，需要苗苗兄弟幫我一把手。」
我小聲道。
「幫你？我能幫你什麼？」
「那第七排第三個瓷碗，你朝它彈一塊小石子，千萬要注意力度，力大了就碎了，而且只能彈底座，我怕剮蹭掉釉色。」
劉苗苗聞言不由冷哼一聲，似乎這對他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
隨後他便在地上拾起幾顆小石子，我見狀又提醒道：
「出手隱蔽點，別被人看見了。」
「囉囉嗦嗦的！」他不爽道。
話音剛落，他捏石的手便壓到了腰間，身子一抖，肩猛然甩動，眨眼間那石子就精準地擊打在目標底座。
而且因為擊打的是底座，瓷碗還稍微移動了半公分，可謂力道恰好。
此時一聲脆響便傳進了我的耳朵，周圍的人也詫異地東張西望起來，但並沒有人知道聲音來自於哪裡。
我當即側耳傾聽，來聲清脆透徹，一聽便知瓶薄口細，這用料和工藝看似內行，但僅此而已。
因為那聲響下一秒就戈然而止，乾脆且突兀。
我搖了搖頭，確定這是個贗品。
「這聲不對，細口瓶的身粗口小，傳出的聲音會滯留在瓶身內部久久不能響絕，這個顯然不是。」
我對劉苗苗說道。
「跟我說那麼多有什麼用？我不感興趣，還有另一個呢？」劉苗苗已然捏住了另一顆石子。
「第六排最後一個。」我朝他抬了抬頭。
還不等我說完，一個瓷器敲擊聲再次傳來，我頓時眯起眼睛，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個還不錯。」我笑道。
「那可以開始沒？」劉苗苗已然在摩拳擦掌，蠢蠢.欲動。
「還有最後一個大貨，你看到最後一排後面那樽單獨放在木桌上的麒麟獻瑞玉雕沒有？給他也來一發。」
那玉雕單獨放在最後，顯然來頭不小。
但想到老闆很可能是在釣魚執法，覺得沒人套到那麼遠就放個假的。
為了貫徹今天一分錢都不能虧的口號，我覺得有必要再確定一下。
劉苗苗聞言用蔑視的眼神看著我：
「連玉你都看不出來？」
我不由尷尬地撓了撓後腦勺。
相比於其他古董，玉石確實好分辨得多，用眼睛一般就能看出個中七八。
無奈我對玉接觸不多，空有理論，所以把握並不大。
「若是早來些，我可能就看出來了，但這會太陽下山了，沒看到有光透過那玉雕，我覺得不太穩妥。」
說罷我又挑釁道：
「苗苗兄弟，你經常玩賭石的，不會連看透光率都不懂吧？要不你幫我看看這玉雕是真是假？」
劉苗苗瞪了我一眼，我當場老實地立正起來。
他自然也沒這個眼力，只好說道：
「你是不是想聽聽他的材質，只要確定其是玉還是瑪瑙就行？」
「聰明！」
這傢伙也不拖泥帶水，又彈出了第三顆石子，又是正中底座。
好傢夥，這準頭拿來套圈豈不是亂殺？
一擊過去，那玉雕當場發出清脆悅耳的「鋼音」，清越綿長，絕而復起。
可謂餘音繞樑，我聽著頗為享受！
「見鬼了，這玉雕竟然是翡翠！」
「你怎麼判斷出來的？」劉苗苗不解道。
「玉石的密度比瑪瑙大不少，觸之發出的聲音會持續悠長，而且這玉殘音沉遠，徐徐方盡，如浪擊金磐，乃是玉中之王翡翠的特徵。」
我解釋道。
「那這麼大一樽豈不是價值不菲？這老闆哪來的膽子？」
「估計是前幾天掙了胖哥一筆大的，現在膽子肥了，把這玩意都放了上來。」我不禁猜測。
「好了，廢話少說，這裡頭現在有多少貨？」
劉苗苗追問道。
「一共18個有賺頭的物件。」我隨口道。
一聽我報出數字，劉苗苗當即對老闆吆喝道：
「來18個圈。」
不等我疑問，老闆就得意地迎了上來，問道：
「兩位方才不是說要把我的攤子包圓了嗎？怎麼只要18個呢？我這攤子少說也上百個物件。」
「你這是一個圈套中三個也包不圓呀。」
此言一出我頓時狠得咬牙切齒，這小鬼頭絕對是欠教育了，還敢嘲笑起我們來了。
我扭頭一看劉苗苗更是嘴角扭曲，眼神似要生吞了這老闆似的。
「我說的，18個圈就足夠了，待會就怕老闆你賴帳。」他不悅道。
「呵！見過狂的人，沒見過你這麼狂的小孩。你放心好了，這邊上全是見證的看客，我賴不了你，再說了，你這小孩要套圈是不是得去公園呢，我這的圈可不是一塊錢一個那種套娃娃的！」
老闆這會已經完全沒把我們放眼裡。
畢竟聽到劉苗苗要用18個圈包圓他的攤子，就連我也百思不得其解。
「怎麼也得買25個吧？你是覺得自己百發百中嗎？」我小聲問道。
「那就買17個！」劉苗苗惡狠狠地盯了我一眼，估計是在不爽連我也不信他。
老闆也等著看樂子了，不屑地笑道：
「行行行，先付款吧，17個圈一共五萬一千塊。」
「刷卡。」我沉聲道。
隨即那廝便數了17個圈給我們。
「看你表演了苗苗兄弟，必須給他上一課。」
我說道。
「廢話！麻利點的，你指，我套。」
劉苗苗催促道。
我便放眼看向攤內，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我先從價值最低的開始指。
「第四排第二個。」我湊到劉苗苗耳邊提醒。
他沒有半個字廢話，直接出圈，那出手的速度我甚至都懷疑劉苗苗並沒有瞄準，只是隨手一扔。
那圈子穩穩地落在目標上，連顛簸都看不見，直沉到底！
周圍的人見狀當即起鬨，拍手稱快。
「好！」
「小伙子真有準頭啊！」
「再來再來，蹲半天了，終於有高手了。」
老闆見狀也是微微一愣，特別是看到劉苗苗套中超三千的物件後，臉上更是浮現出一絲微妙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