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嗬……」
萬馗從江底浮到水面之後,用力的咳嗽著,似乎要將自己的內臟都咳出來。
在吐出一大口鮮血之後,他終於停下了咳嗽,神情萎靡,不斷喘著粗氣。
「你小子下手可真夠狠的。」
江繼面容平靜:「我若是真的要下狠手,你現在就不是在這裡跟我說話,而是躺在江底的淤泥里。」
江繼的話聽在萬馗的耳中有些刺耳,但他心裡知道江繼說的是真的,江繼剛才確實已經手下留情了。
萬馗自嘲一笑:「我這幾十年都白活了,竟然連……」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萬馗頓了一下,忽然改口:「不對,不是我太廢物,而是你這小子實在是太過變態,你真的是個妖孽!」
他也聽說過很多天才的名字與事跡,但其中能比肩或超過江繼的,只是鳳毛麟角。
更不要說楓州這個地界上,就算往前推幾百年,都沒有人天才到這種程度,說他是妖孽是一點沒錯。
江繼沒有回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在開了掛的情況下,他都花了七八年的時間,才達到現在這個地步。
他的資質,天賦才情與那些頂尖的天才相比還是有差距的。
待萬馗回到船上,江繼視線轉了一圈,開口說道:「還有誰?」
「我認輸。」
鍾離雨十分乾脆的說出了自己的決定。
眾人先是十分詫異,但轉念一想卻也覺得鍾離雨認輸很正常,畢竟江繼表現出來的戰鬥力與普通見神境還是差距挺大的。
而有了鍾離雨帶頭,其他幾個人也很有自知之明的陸續認輸,最後只剩下方驚浪。
眾人將目光放在方驚浪身上,等待著他的決定。
「父親,您要不要也一起認輸反正他們都認輸了,您就算認輸別人也不會說什麼。」
方別枝顯然已經對自己父親沒什麼信心了,顯然剛才江繼的表現震懾住了他。
方驚浪聽著自己的兒子傳音,心中也是微微波動。
說實話,他也覺得自己的勝算不大,但是要讓他就這麼放棄他籌謀已久的計劃,就這樣放棄,他實在是不甘心。
方驚浪自覺自己的實力要比萬馗更強一些,若是現在與江繼交手,肯定是一場龍爭虎鬥。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若是他落敗,江繼可能會因為他之前的種種舉動,而藉機除掉他。
到時候只要推脫生死之戰控制不住力量,那誰也說不出什麼來。
「要不要搏一搏呢?他現在剛與萬馗交完手,肯定會有一些損耗,狀態不在巔峰。」
「而且剛才江繼突然讓木雲芝吹簫的舉動似乎有些問題,之後他的氣勢好像一下子暴漲了,然後就用出了那一招,這是一個巧合,還是其中有我不知道的秘密?」
因為眾人還在等著他的決定,所以方驚浪也沒在心裡猶豫太久。
他選擇與江繼戰上一場,若是到時候情況不對,他直接開口認輸就好了,江繼總不可能到時候還仍然要攻擊他,這會讓其他人怎麼想?
「我希望大家不要干涉這場比武,哪怕是吹簫、喝彩,方某希望公平公正的與江繼交手一次,若是我敗了,我承諾將竭盡全力輔助江繼,若違此言,天打五雷轟。」
許多人不明白方驚浪為什麼忽然發起毒誓,而且提出的條件也有些奇怪。
倒是如許旭陽這種,猜到了一些緣由。
「好!」
江繼沒有廢話,直接答應了下來。
剛才他表現的的確有些許急切,才讓方驚浪看出了一絲端倪,但他又不是只有這麼一個天賦,正好可以藉機試試新天賦的效果。
見江繼答應下來,方驚浪從船上落到江面上,他捋了捋長須,細長的眼睛中閃過一絲疑惑:「他到底是有恃無恐,還是虛張聲勢?」
「江小友,之前多有冒犯,還請見諒,實在是之前不知道你的身份,所以才……」
江繼知道他是在說讓江明冒充自己的事情。
確實如方驚浪所說,如果他提前知道江繼的身份,他肯定不會再安排這種事,因為太容易被戳穿。
而方驚浪現在忽然道歉,江繼雖然不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卻也不會因此就消除掉對他的警惕與敵意,面對這種城府深沉的老狐狸,再怎麼謹慎也不為過。
「事情既然已經過去,那就已經過去了,方幫主何必再提?」
方驚浪心中微微鬆了口氣,儘管不知道江繼只是客氣一下,還是真心話,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麼說了,若是之後江繼還要對他下殺手,那肯定會引起一些人心中的牴觸。
特別是之前那些表現出對前任宗主無感,又或者批評的人。
「江小友真是胸懷廣闊。」
「方幫主太過獎了,你的武功不在我之下,若是能全力助我,我自然不在意之前的一點小事。」
江繼仔細的感受著自己的變化,但是除了有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再也沒有其他變化。
「這就是不在我之下神功?」
方驚浪不知道江繼在思索天賦的事情,只是敏銳的察覺到了江繼有剎那的失神。
「江小友,小心了!」
方驚浪眼中精光一閃,話音未落,已經到了江繼身前,一掌揮出,帶起滔天的巨浪,向著江繼壓去。
江繼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然後順著心中那玄之又玄的感覺,探手一抓,灰濛濛的氣息瀰漫開來,周圍的色彩似乎在慢慢消退。
然後江繼的手在瞬息之間穿過方驚浪氣勢薄弱之處,正好拍在了方驚浪手腕上,死氣混合著煞氣湧入他的體內。
方驚浪悶哼一聲,手臂一抖,一重重的勁力如同浪潮一樣湧出,將江繼的手掌彈開,而後迅速向後退去。
同時他雙手往前一推,磅礴的掌力如同澎湃的海浪,席捲著周圍的江水,化作一道高十數丈,遮天蔽日的巨浪。
江繼腳步不停,如同一道幻影變幻了一個位置,然後一層金黃色的鐘影出現在他的周圍。
這裡正是他遵循那種玄之又玄的感覺,找到的薄弱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