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怎麼了?你好像不太開心?」
回到家中,望著坐在小凳子上沉默不語的聶風,顏盈不禁有些疑惑。
聶風抬起頭,似是試探,又似是期盼的問道:「娘,你會一直陪在我身邊吧?」
顏盈聞言身形一顫,望著那雙充滿希冀的眼睛,她感覺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都消去了大半。
顏盈連忙扯起了一個笑容,有些不自然的說道:「當然啊,娘親會一直陪著你的。」
聶風聽到這話,似是鬆了一口氣,畢竟他只是一個小孩子。
即便他天生敏銳,再加上顏盈大意,察覺到了一些事情,但是在娘親的親口允諾下,這些天一直擔憂的事情還是全部消散了。
他相信他的娘親!
「太好了,之前娘親說這樣的日子實在受夠了,要離開這裡,我就一直很擔心娘親不要我了。」
看著歡呼雀躍的聶風,顏盈心頭頓時像是壓上了一塊巨石,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上前摟住聶風,略微有些用力的抱在懷中,眼神略帶痛苦:「娘怎麼捨得離開你呢,我的風兒。」
此刻顏盈的心情十分複雜,各種情緒交織。
「娘親,你太用力了,我有點痛。」
「哦,對不起,風。」
顏盈迅速鬆開聶風,而後隱蔽的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擺出了一個笑容。
「我們吃飯吧,記得不要把剛剛的事情告訴你爹。」
聶風乖巧的點點頭,眼中滿是那擺放在桌子上的肉。
……
接下來的日子江繼沒有貿然行動,似乎真的成了一個教書育人的老師。
每天上午給孩子們上課,下午就修煉,揣摩創功之事,偶爾裝作不經意的與聶風接觸一番,拉進一些距離。
可是不知道是為什麼,江繼能夠感覺到聶風對自己很排斥,這就讓他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莫非聶風這麼討厭讀書?那我這教書先生的主意似乎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要知道以江繼現在的精神修為,他的親和力對於普通人來說很是驚人,不然村裡的人也不會如此輕易地就相信他。
但是這種親和力對於聶風竟然失效了。
「不愧是主角小小年紀,精神抗性便這麼強,實在是難得,看來只有圍魏救趙了。」
於是在聶風身上碰壁之後,江繼將主意打在了聶人王身上。
在江繼的刻意結交之下,很快便和聶人王稱兄道弟。
某一天,小山村不遠處的山林之中。
江繼望著手提兩隻兔子,不修邊幅卻滿臉笑容的聶人王,不禁嘆了口氣。
而後他說道:「聶兄,你一身武藝,難道就甘願一輩子蹉跎在這小山村之內」
聞言聶人王一愣,而後笑容不減的說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家三口和和睦睦,比江湖上的打打殺殺好得太多了。」
這幾個月相處下來,兩人在沒有刻意隱瞞的情況下,自然都明白對方都有武藝在身。
望著眼前這個一廂情願的傢伙,江繼有些無奈:「那嫂子的想法也和你一樣嗎?」
說到顏盈,聶人王略微遲疑了一下,但還是說道:「顏盈自然也是,她每天也很……開心。」
從聶人王的語氣、神態,江繼知道他還沒到無可救藥的地步,他終究還是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聶兄你想必也感覺到了一些吧?難道你還要繼續自欺欺人若是繼續如此下去,恐怕……」
「不會的!」
聶人王先是反應有些激烈,而後聲音慢慢緩和下來,像是在給自己打氣一樣:「盈是一個溫柔賢惠的好妻子,不可能會離開我們父子。」
「聶兄,我並沒有說嫂子會離開,其實你心裡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只是你不願意去面對而已。」
江繼的話猶如一柄利刃,直刺聶人王的心臟。
這幾個以來,顏盈一直在悄悄謀劃著名離開的事情,雖然因為聶風的原因,謹慎了許多,但是卻並未逃過刻意觀察的江繼的眼睛。
而聶人王作為顏盈的枕邊人,自然不可能一點都沒察覺到,只是他不願意去相信。
那個嫁給他,陪他在這種小山村隱居好幾年,並且還給他生了個孩子,過著樸實無華生活的妻子,會想要逃離他的身邊。
如今事實被江繼直接捅了出來,聶人王就算是不想要面對也沒辦法,只能痛苦的閉上眼睛,眼前滿是顏盈的身影。
見聶人王呆立在原地「裝深沉」,江繼十分頭疼,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提醒道:「聶兄你難道不打算挽回嗎?眼睜睜看著嫂子離開你?」
「對!」
聶人王忽然反應過來現在最重要的事,顏盈還沒離開,一切還有挽回的餘地。
「賢弟,你說我該怎麼辦?」
看著眼前這好好一條漢子卻茫然無措的樣子,江繼不由搖搖頭:「聶兄,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找到癥結所在,才能徹底解決這個問題。
腳長在嫂子身上,若是不能解決問題,難道還能一輩子關著她?」
江繼沒有直接說出原因,如果他直接說顏盈愛慕虛榮,不想過苦日子了,那不是平白惹來聶人王反感嗎?
只有聶人王自己反思出來的,他自己才會銘記於心,才會下定決心徹底的去改變。
「我……我不知道,難道是因為我平時太過粗魯,對她關心不夠?」
望著聶人王希冀的眼神,江繼明白他的想法。
畢竟顏盈跟他在這裡生活好幾年了,他沒想到是因為這種普通的生活造成的很正常,所以只能歸咎到自己身上。
「聶兄我先問你幾個問題,成家的女人想要什麼?」
「想要什麼?」
聶人王喃喃重複著,低著頭思索起來:「自然是一個幸福和睦的家,夫妻相敬如賓,子女孝順,有出息。」
「還有呢?」
「還有?」
聶人王抬起頭看向江繼,不禁撓頭,像極了被老師抓起來回答問題的學渣。
「好吧,我就從你說的這些說起,你說夫妻之間怎麼樣才能相敬如賓?」
「這個……互相尊重?互相關心?」
聶人王一邊小心翼翼地說著,一邊虛眼注意著江繼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