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EL PSY CONGROO
幽暗的地下室，壁燈上的蠟燭滋滋燃燒。
木門推開，燈芯一陣搖晃。
隨之搖曳的，還有那金色髮絲上的呆毛。
「Saber？」
帕秋莉回頭驚訝的看著來人。
騎士王幽坐與愛因茲貝倫城堡的頂端，已經數十天了。
雖說三餐還是不誤，但始終掛著沉重的表情。
為了拯救故鄉而來，為了顛覆歷史而戰。
但如若要實現夙願的話，就必須毀滅現在，將人理奠基瓦解。
就像天平，一隻手托著現世，一手托著故鄉，無論往哪邊傾斜，高潔的騎士王都難以接受。
更何況是要自己做出抉擇，這是非常殘酷的事情。
騎士王聖青色的瞳孔帶著疲憊，但卻又恢復了凜然。
「做出決定了？」帕秋莉問道。
「沒有。」
阿爾托莉雅搖頭。
「只是，差不多該出來走走了。就算這麼一直猶豫下去，也什麼都解決不了，也什麼都做不到。」
騎士王笑了笑，
「將自己送過來的，是為延續人理而存在的抑制力——阿賴耶。而要實現我的願望，就必須摧毀量子記錄固定帶。或許，從一開始，它就不覺得我的願望能夠實現吧。」
「所以？」
騎士王容顏冷峻，話語輕柔卻有力，
「升起的硝煙，堆積的屍骨，燃燒的戰火，故國覆滅的場景，現在只要閉上眼，仍舊能清晰的看到。」
她曾發過誓要守護她的國民，哪怕前方是布滿死亡的荊棘之地，也會毫不猶豫的踏入。
僅以此，作為唯一的使命。
然而迎來的，卻是如此慘烈的結局。
無法接受——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我會去尋找到更完美的方法。」
騎士王是完美的王，所以追尋完美的結局。
即便那是天真到幼稚的想法，即便那只是抱著夢想直到溺死的鏡花水月。
阿爾托莉雅凝視著帕秋莉，「不過在此之前，聽說葉悠先生被困在...某個地方了？」
「的確是這樣，你聽誰說的？」
「沙條小姐。」
愛歌清麗的笑容，不禁浮現在阿爾托莉雅腦海中。
明明只是面對這樣純真的小女孩，阿爾托莉雅總是有著不安的感覺，因此才會下意識的稱呼她為沙條小姐。
「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嗎？無論是駐留現世也好，還是關於這個世界的知識也好，我都承了葉悠先生不少的恩情。」
「有的。」帕秋莉說道，
「我們在富士山舉行降靈儀式，龐大的魔力波動，肯定瞞不過厲害的魔術師。我要主持儀式無法離開，如果到時候有人前來窺探，還請麻煩你出手阻攔。」
碧藍航線。
葉悠被困在量子之海的第四天。
可畏帶著大黃蜂返回基地後，又一個人獨自來到了百慕達，在葉悠消失的海域不斷尋找，企圖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藍天，金陽，風平浪靜。
風暴之眼消失了，就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塞壬也銷聲匿跡。
「她們到底想做什麼？塞壬究竟有著什麼目的？」
可畏皺起眉頭，展開巨大的光之翼，在海面巡視。
她在這裡轉悠的三天，仍舊一無所獲。
「哪怕出來個塞壬也好啊！」
以前最不願意看到在海面看到塞壬艦隊的可畏，不禁朝著海面喊道。
量子之海。
永恆的寂靜，無邊的黑暗。
一成不變的虛無，即便是葉悠有著聊天室來衡量時間，但也產生了混亂的感覺。
他似乎感覺自己扭曲了起來，下變成上，上翻轉成左，不斷的旋轉，最終歸於一片漩渦。
「葉悠哥哥。」
希兒擔憂的意識，像是輕輕振翼的蝴蝶般響起。
「葉悠哥哥，不要睡。」
聽到呼聲，葉悠猛然驚醒。
他意識到剛才的驚險，
「我剛才怎麼了？」
聽到葉悠回應，希兒散發著柔和高興的波動，解釋道：
「意識發散，就會被這片世界同化，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被這片世界同化？
「那你......」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葉悠了解到希兒其實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不禁對她的意志產生欽佩。
「日記。」黑暗中，希兒的意識輕輕流動，「用記錄日記的形式，來證明自己的存在，所以我才能夠保持自我。」
「日記嗎...」
葉悠沉思。
自己現在應該是在宏觀世界消失，化為了量子態。
量子之海，同化，證明存在......
「唔嗯...」之感受到葉悠意識中「日記」兩個字的希兒，細弱的意識想起，「日記，不能給葉悠哥哥看。」
「？？」
自己是那種會偷看別人日記的人嗎？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
葉悠並沒有像希兒那般，依靠某種「維繫」，來證明自己的存在。
他反而將意識散開，逐漸融入到這片世界中。
——同化。
可以世界同化他，反過來，也是一樣，他可以嘗試同化這片世界。
葉悠強大的精神力，讓他有著足夠的信心去嘗試。
雖然外面同樣展開了救援行動，但不能將希望全部放在那邊。
葉悠也無法確定，就算是將那群大科學家召喚出來，就能確實的解決目前的困境。
起初葉悠只是放出極小一部分精神力，與大概豆子大體積的空間融合——這讓葉悠無比的感動——終於有了空間的感覺。
但這空間是異常的，與外面的世界不同，葉悠精神融入的空間，是間斷的，有著許多的斷層。
這就非常背離常識。
比如說，一隻螞蟻在線段上，從A點移動到B點，不管AB線段多麼短，它都是由無窮多個點組成，螞蟻也必須經過無窮多的點才能到達B點。
而在量子之海，A與B的點是有限的，也許一萬，也許一千萬，但不管多麼大，它都是能夠用一個值來表示。
也就是說，點與點之間必然有著間隔。放到宏觀世界來看，比如A到B之間有一萬個點，那麼從A點移動到B點，就像是做了一萬次瞬移一樣。
無限即連續，有限即是間斷。
不過這樣更好，讓葉悠更加方便的進行探索。
他散開的精神力，緩緩增多。
讓葉悠驚喜的是，這裡的信息密度與空間大小呈正比。
所融合的空間也越大，擷取的信息也越來越多，想必可以慢慢解開量子之海的神秘面紗。
期間，葉悠似乎「看」了一些規則的符文。
符文歪歪斜斜，看不真切，有點像英文。
E L P S Y C O N G R O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