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虛空斷面
葉悠原本打算直搗黃龍，一鼓作氣端了梅漣·所羅門的核心祭壇，徹底根絕大魔術的能量提供裝置。
在空間節點的入口遇到了遠坂凜，於是稍作停留。
「這裡很危險，按照我給你的畫的圖標前進，然後就呆在那裡不要走動。」
葉悠從聊天室取出筆和紙，寥寥幾筆勾勒出附近的地形圖以及前進的方位和距離。
遠坂凜接過，驚嘆道：「哇，你是畫家嗎？畫的真好。」
「以前的確想當大觸畫師，但後來發現還是寫小說簡單。好了，你快離開這裡，」
「不。」小女孩昂著頭，她現在很迷茫，但是卻堅強的說道：「我要去找我的妹妹，還有媽媽。」
「你的妹妹是小...是叫做遠坂櫻吧？」
「是...不對，你怎麼知道？」明明只是個小女孩，此刻遠坂凜眼神逐漸變得警惕起來。
「你告訴我你叫遠坂凜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剛才來的時候我遇到了她，已經將她送到了安全的位置。你妹妹還拜託我來幫助你們。」
「真的嗎？小櫻她沒事了！那媽媽呢？」
「嗯，你的妹妹現在十分安全，不過你媽媽目前還不知道蹤跡。我正準備去尋找。」
小女孩接受正統魔術師的教育，從小就被灌輸天上不會掉餡餅的思想。遠坂凜悄悄後退一步，臉上突然又變得戒備起來：「為什麼要做這種對你毫無好處的事情？」
嘖，這孩子的腦迴路是怎麼回事？
葉悠暗暗咂舌，普通小女孩在危機時遇到救星，不說滿眼放光從此在一生中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記，最起碼也能好感度蹭蹭的上升啊，說啥信啥的那種。
「大概沒有看得見的好處，不過，你可以叫我正義的夥伴。」
葉悠懶得在這裡耽誤時間，信不信隨她好了，只要解決了源頭，這裡也沒什麼危險，便直接轉身離去。
小女孩看到葉悠走的如此乾脆利落，向前邁出一步，
「你是從M78星雲來的嗎？」
葉悠背對著她擺了擺手：「正義、希望和勇氣，一直就在身邊不是嗎。」
看著那人消失的背影，遠坂凜小手緊握著他遞過來的紙條，自言自語道：「真是奇怪的人。」
雙馬尾小女孩看了看葉悠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紙條，決定先按照他的標出的路線前進。
「我才不是相信他，只是...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暫時先試試吧。」
葉悠來到了惑星之位，這裡一棟棟筆直豎立在灰黑大地的白色建築，就像一塊塊墓碑，泛著陰森的寒意。
除此之外這裡仍舊是如其它空間一般灰白，沒有任何異壯，也沒有所謂通往深層空間的門扉。
「開啟大門的方法早有提示，圓周運動。」
在這個空間只有做圓周運動不會產生距離和方位，但這個世界又存在距離和方位的概念，那麼圓周運動所產生的距離和方位消失到哪去呢？
答案很簡單，被深層空間吸納。
只是就算是明白開啟通道的方法是圓周運動，葉悠也不知道具體「密碼」——旋轉的角度和速率。
就在葉悠困惑之際，虛空突然有一道暗影逐漸凝聚成文字。
「虛空斷面，環中套環，熒惑守心，象限取一？」
虛空斷面？
鑰匙密碼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又會是誰留在這裡的？
這句話的意思很簡單，就是在原地旋轉九十度。
可以先試試。
葉悠照准天部，在惑星的節點，當身體旋轉到四分之一的角度時，空間瞬間被塗上了色彩，粘稠的腥味撲面而來。
滴答，滴答。
如雨落聲音。
鮮紅的液體不斷自天空滴落。
「居然真的是通往門扉的鑰匙。」
然後葉悠抬起頭，在那宛如黃昏般的天空中張開了一張大網，覆蓋視野內的整片蒼穹，其上密密麻麻的沾著倒掛的人影。
葉悠視力無比驚人，他可以清晰的看到網中倒掉人群蒼白的臉頰，翻白的雙眼，痛苦的表情，胸口皆被開了一道口子，殷紅的獻血從中滴落，將這片空間染成血腥的煉獄。
極致的痛苦，
死亡的恐懼，
負面的情緒，
以此來壓榨生命力，截取魔力。
惡寒爬上葉悠的背脊，讓他生理上感到不適。
葉悠深吸一口，血腥的空氣仿佛要灌滿他的口鼻般瘋狂湧入。
閉上眼睛，然後緩緩睜開，看著黃昏血幕背景下屹立在二層樓頂的黑影輕輕道，
「梅漣·所羅門，你做的太過了。」
「真是讓我意外，你居然能找到這裡。不過……」他指了指天上，「這很過分嗎？」
二十七祖之一的梅漣雙手雙腳已經恢復如初，在此殘酷的光景中，他的笑容依舊清爽如初。
他在房檐蹲下身子，頑皮的笑道：
「曾經有一個被稱為神子的人，為了不讓他離村，村民們將他肢解後，供奉起來。之所以肢解只是因為出於『神姿不能與人相同』這種信仰，哈，真是無比的純粹。
這位神子本該就這麼作為村名的安慰品終其一生，在無底的黑暗和痛苦中不斷的實現別人的快樂，他對此本身雖然抗拒著，但也沒有其他辦法。
這是不是也很過分？」
「嗯，的確很過分。」
葉悠對他的話予以肯定，對梅漣曾經的過往表示哀嘆。
「啊，真高興，能夠聽到你這麼說。吶——」
梅漣向前伸出手指，捏起大拇指和食指，中間留一條縫，
「既然別人能夠對我這麼過分，我為什麼就不能對別人也稍微過分一點點呢？」
葉悠搖了搖頭，虹膜內冰藍的光粒瘋狂閃爍，
「施與你無法忍受的痛苦之人，無論是百倍奉還還是千倍，別人都無法指責。但是，這還足以成為將屠刀揮向無辜之人的藉口。」
葉悠口中說著緩慢的話語，節奏刻意放慢，他精神力散開，浸染祭壇之網的每一條弦，資訊眼和閃憶演算瘋狂運轉。
「我知道你說這些只是為了拖延時間，但畢竟是你最後的遺言，所以聽聽也無妨。而且我也沒有跟你講什麼大道理的心情，只是，我也在拖延時間而已——」
葉悠抬起手掌，方向並不是對準梅漣，但他的瞳孔卻猛然收縮。
「————」
葉悠已經找到了血祭秘儀的核心陣紋，璀璨的藍光夾雜著暴烈的雷霆呼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