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呢?
按照常理來講,警方只要調查你,基本就能鎖定。
再想辦法拿到你的DNA,對比之下,你必然暴露。
可這其中,存在一些矛盾的點。
比如,唐平對我的懷疑,突然降低。
如果你暴露,唐平對我的懷疑,只會加深,所以這不合理。
又比如,這段時間,貌似沒人跟蹤你。
你想,如果你暴露,警方想通過你抓住我。
那麼,這段時間,你身邊必定有人蹲守,這同樣不合理。
種種跡象表明,這件事裡,存在一些我們不知道的變數。
不管怎麼說,先等等。
這段時間,我們不要見面、也不要聯繫,你該幹嘛幹嘛。
趁著這段時間,我會想辦法搞清楚。
至於之後怎麼辦?等局勢明朗再說」
聽吳影這麼說,董仲書一時有些發愣,機械般點頭:「好」
「哦對了,有空的時候,回憶一下,想想警方是怎麼拿到你DNA樣本的?」
「好」
「就這樣吧,等我消息」
放下手機,董仲書不知道怎麼形容此刻的心情。
他都已經準備要死了,後事都已經安排好。
可結果,突然告訴他,還有轉機?
愣神許久,董仲書轉頭看向照片,眼角含淚:「你在保佑我嗎?」
……
另一邊。
安排好董仲書後,吳影立馬給孟嚴明打去電話。
「到了嗎?」
「沒有,今晚見面取消。
還有,往後一段時間,我與董仲書都不會露面」
「出了什麼問題?」
「還沒搞清楚,先不談這個,說說你那邊」
電話那邊稍微停頓,隨即說道:「兩件事。
第一,秦兆龍找到了。
準確說,不是找到了,而是被人放了」
聽到這裡,吳影立馬問道:「怎麼回事?仔細說說」
「下午的時候,巡邏民警發現一輛停在路邊的貨車,車內司機不知去向。
後來,見聯繫不上車主,便將車拖走。
打開之後,發現秦兆龍就在裡面」
「還有嗎?」
「經秦兆龍口訴,自從被抓之後,他沒有見到任何一個人。
足足兩天,他一直獨自待在車廂內,旁邊有充足的食物與水。
甚至,連睡覺的床鋪都有」
聽到這裡,吳影很是疑惑:「奇怪。
兇手冒著那麼大風險當街抓人,抓人之後,既不交流、也不打電話提要求。
兩天之後,直接放人。
既然如此,抓秦兆龍,目的何在呢?
對了,那個司機找到了嗎?」
「沒有。
司機早在發現秦兆龍前三個小時,已經乘坐飛機去了國外。
大概率抓不到人」
「那第二件事是什麼?」
孟嚴明沉默片刻,這才說道:「前段時間,朱局找上霍川、、、、、、、、、」
……
與此同時,某密室。
朱喜筆直站立,直直盯著牆上密密麻麻的人物關係圖。
關係圖中,有近百人的照片與資料。
其中大半人物,照片上都有紅叉,代表排除的意思。
而最上面幾張照片,全是西康境內的大人物,包括秦川風、包括風無忌、甚至還有白山。
尹家滅門案發生至今,已有二十餘年。
這漫長的時間內,朱喜一直都在尋找兇手,做了很多事、調查了許多人。
可惜的是,始終沒能找出鬼王。
這不是能力問題,也不是不上心,而是他犯了個錯誤。
二十年前,當時的秦川風、風無忌等人,都還是小人物,根本不在朱喜的懷疑名單上,也就沒有去調查。
他的懷疑目標,都是當時西康境內,那些有權勢的人。
這麼多年來,他幾乎把那批人調查了個遍,甚至有些都死了,他還在調查。
但很可惜,沒什麼收穫。
直到近兩年,當吳影開始復仇,他感覺到了急迫,擔心吳影陷入漩渦。
於是乎,情急之下,這才將秦川風等人,納入懷疑名單。
十幾年前,唐鎮義找到個指紋,並懷疑出自鬼王。
這個指紋,朱喜自然也有。
所以,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他拿到了包括秦川風在內,數十權貴的指紋模板。
對比之下,結果讓他震驚。
因為,唐鎮義提供的指紋,屬於秦川風。
也就意味著,秦川風就是鬼王。
實話說,當得知結果時,朱喜是不信的。
開什麼玩笑?
二十年前,秦川風僅僅只是個普通公務員,甚至連官都算不上,怎麼可能有能力製造那場滅門案。
根本不合理。
但唐鎮義不會騙他,並且,當時的唐鎮義,也不是什麼大人物,只是個來西康混資歷的貴公子。
所以,唐鎮義不會有問題,也沒可能有問題。
既然如此,秦川風是鬼王這件事,便有可能是真的。
有了懷疑,哪怕懷疑很荒謬,朱喜依舊選擇去驗證。
一年多下來,他發現,秦川風確實不對勁。
就在兩個多月前,江雲志自首,人販子集團滅亡,也就意味著,暗鬼已經剿滅。
他了解吳影,不,準確說,他了解尹少華。
他知道,作為尹少華兒子,吳影絕不會聽他的,肯定會繼續復仇,想辦法找出鬼王、幹掉對方。
所以,他便採取行動,通過綁架秦兆龍,確認秦川風是否為鬼王。
如果是,他會盡力在吳影反應過來前,解決掉對方,不讓吳影插手。
畢竟,秦川風是怎樣的人?朱喜很清楚。
這個男人很可怕、很強大。
而就在今天,霍川傳回消息,告知他姚廣孝與齊建軍秘密見面。
至此,他已經確定,秦川風就是鬼王。
而接下來需要做的事,只有一件,解決秦川風。
想要做到這點很難,需要一整套計劃,而此時的朱喜,正為此努力著。
當然,哪怕到了現在,朱喜心中依舊存在疑惑。
還是那個問題,二十年前,秦川風只是個普通公務員。
他是如何成為鬼王的?
又是如何做到這一切的?
目的又是什麼?
不過已經無所謂了,鬥爭已經開始!
……
同一時間,另一邊。
秦川風端坐木椅,上身往前傾斜,十指交叉,雙眼微眯。
「抓走兆龍,既不提要求、也不審問、甚至沒虧待,兩天之後,又主動放人。
黑白兩道同時發力,依舊沒找到人。
加上專業的作案手法、從容的應對。
有能力做到這點,且具備動機的,恐怕只有你了,朱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