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海、馬強，在去邊境之前，經歷了一番靈魂拷問。

  而靈魂拷問的發起者，乃兩人老婆。

  那晚，拷問大致如下。

  「我說牛海，你是不是當牛當上癮了？

  費盡千辛萬苦，幾次險死還生，好不容易積攢那麼多功勞。

  可你呢？

  就是不願離開警隊，非要整日東跑西跑、到處冒險。

  告訴我，你究竟是怎麼想的？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信仰，你大公無私。

  可是，你有考慮過我嗎？有考慮過孩子嗎？

  萬一哪天，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孤兒寡母，該怎麼活啊！

  嗚嗚嗚~」

  「你去吧！

  沒關係，反正，我已經習慣了。

  人人都說，我嫁了個好丈夫，羨慕我、尊重我。

  平時走在外面，誰見到我，都是客客氣氣的。

  馬強，你是不是很驕傲？

  是不是覺得，我跟孩子，過的很幸福？

  我呸！

  如果時間倒退，老娘打死都不會嫁給你！

  結婚十年，好好算算，你在家的時間，有多少？

  一半有嗎？

  沒有。

  我是女人，也需要陪伴。

  可是，這些年來，當我需要你時，你在哪裡？

  你可真偉大，嗚嗚嗚嗚~

  馬強，你能幫天下人、愛天下人，為什麼就不能愛愛我，我可是你老婆啊！

  哇嗚，嗚嗚嗚嗚~」

  那晚，兩人安撫好了妻子。

  可是，內心深處，無奈與愧疚，只能獨自承受。

  道理，他們都懂。

  但他們是警察，且是張濤帶出來的。

  常年下來，那種正義感與無畏，已經深深刻在骨子裡。

  也許他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儘管兩兄弟總是抱怨外勤辛苦，戲稱自己是牛馬。

  卻甘之如飴、無怨無悔，並為之驕傲。

  ……

  第二天，兩人出發，直奔驍城。

  驍城作為國境城市，緊鄰邊境。

  從這裡往西，便是m國。

  兩人在這裡，待了兩周，什麼都沒發現。

  這也正常。

  儘管這裡緊鄰邊境，說到底，也是國內，治安方面，壞不到哪裡去。

  何況，國家對這裡，也是頗為用心。

  幾次清理之後，直到如今，早就煥然一新，跟其餘城市區別不大，人人安居樂業。

  於是乎，兩人不再久留，繼續往西。

  龍國與m國，中間僅隔了條河。

  河對岸，有一座城市，名叫龍舞城。

  這座城市，並不屬於龍國，又不屬於m國，乃「自由之城」。

  當牛馬兄弟，踏入龍舞城地界的瞬間，眼前一幕，讓兩人頗為震撼。

  這是一片雜草叢生的荒地。

  荒地上，垃圾遍地、臭氣熏天。

  放眼望去，到處都是人，零零散散，數都數不清。

  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這些人，竟然堂而皇之，在那兒吸毒。

  沒錯。

  光天化日之下，沒有絲毫顧忌，坐在地上吸毒。

  那畫面，看的兩人背脊發涼。

  兩兄弟對視一眼，轉頭望向身後。

  不到百米外，紅色大旗，迎風飄揚、耀眼奪目。

  那裡，還是龍國土地，井然有序、安平樂道。

  而不遠處的這裡，卻截然相反。

  短短几十米之隔，卻完全屬於兩個世界。

  這一剎那，兩人都感覺有些不真實，愣愣出神。

  許久。

  兩人踏步從人群中穿過，朝城區走去。

  一路上，那些癮君子，對牛馬二人，恍若未見，看都不看一眼。

  這些人神情麻木，面容滿是愁苦，僅僅只在吸毒後，才會露出瘮人的表情。

  並且，兩人還發現。

  這些人中，看相貌，竟然大部分都是國人。

  這讓兩人眉頭緊皺，有些想不通，又有些心痛。

  不過，他們明白，這種事，他們管不了。

  而且，他們有自己的任務。

  於是，也不去管，徑直走過荒地，來到城區。

  ……

  建築老舊，繁華熱鬧。

  這兩個詞兒，似乎並不屬於同類。

  但在龍舞城，卻神奇的融為一體。

  這座城市，看起來並不現代化，高樓大廈有，但不多。

  多數建築，破破爛爛，一點也不美觀。

  然而，人卻格外多。

  各處車水馬龍、商貿縱橫，人來人往。

  兩人進城，找了許久，終於找到一家還算過得去的酒店。

  倒不是說兩人嬌貴，必須住好酒店。

  而是，普通旅館、酒店，根本不敢住。

  那些地方，不僅環境差，安全問題，也沒有保障。

  所以，為了小命著想，只能花高價，住進一家高檔酒店。

  哦，值得一提的是。

  當兩人登記信息時，酒店服務人員，竟正大光明問他們，是否需要小姐。

  這真是開了眼界。

  對方問的坦然，看表情就知道，這屬於慣例，沒有掩飾的意思。

  對此，兩人自然毫不猶豫拒絕。

  原本，他們以為，這就夠誇張了。

  可結果，不等他們多想，前台美女繼續問他們，需不需要毒。

  說著，還從抽屜里，拿出好幾種毒品，供兩人挑選。

  好傢夥！

  望著前台美女，那坦然自若的笑臉。

  兩兄弟終於深刻意識到，他們，已經不在國內。

  而是，來到另一個世界。

  ……

  住進酒店，兩人坐在客房內，均是一言不發，氣氛有些沉默。

  許久。

  「這裡的情況，跟我們預想中，貌似有些不同。

  看來，我們原本的計劃，得改一改」

  馬強說道。

  牛海點頭：「確實。

  之前一直以為，鄰近祖國，這裡就算亂，也應該亂不到哪裡去。

  可才剛到，短短一個小時，你看看。

  我們吶，之前還是太天真了」

  「那，接下來該怎麼辦？」

  「先不急，既來之則安之。

  先把附近勢力搞清楚，看看，這裡都有哪些勢力？

  分別代表誰的利益？

  孰強孰弱？

  互相之間，又是什麼關係？

  等搞清楚這些，我們才能有的放矢。

  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嗯，有道理。

  畢竟，我們來這裡，僅僅只是試試。

  要是不小心，把小命丟在這兒，那就虧大了。

  家裡婆娘，不得哭死啊！」

  就在此時，旁邊座機突然響了起來。

  緊接著，兩人對視。

  下一秒，靠近座機的牛海，一把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