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楊瘸子神色一變：「趙醫生，你的意思是說，私下交易？」

  趙洪笑了：「不愧是混道上的，一點就通。

  既然你已經猜到，那我就有話直說。

  按照正規流程，以目前情況來看，你那個女人，十年內，不可能排到她。

  也就是說，想要救她，別無選擇，只能私下交易。

  否則，必死！」

  見楊瘸子不說話，眉頭緊皺，趙洪繼續加碼：「你也許不知道，關於移植手術，全國通用。

  什麼意思呢？

  簡單說，如果你在西康，找不到胃源。

  那麼，你在全國其餘城市，同樣排不上號。

  重點是，你需要的是胃，這跟腎不同，更加稀缺。

  當然，你也可以去國外，只要有錢，確實不難。

  可你要明白，去國外動手術，不但價格更貴，安全性上，也得不到保證。

  所以，好好考慮下吧。

  實話說，我也是看你有誠意、到處奔波，這才找上你。

  換一般人，我不會說這些」

  沉默許久，楊瘸子抬頭：「需要多少錢？什麼時候能動手術？

  還有，我怎麼相信，你說的是真的？」

  趙洪面不改色，一一回應。

  「500萬。

  我說的，只是胃源價格。

  加上手術費等其他開支，大概六七百萬。

  什麼時候能動手術？

  這需要看你。

  只要錢到位，我們這邊，隨時可以動手術。

  順帶一提。

  屆時，我會主刀。

  所以，成功率上，你不用擔心，不會出意外」

  稍微停頓，他笑了笑：「至於如何證明？我說的，都是真的。

  簡單，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只要你這邊，做了決定，交付定金。

  那麼，手術之前，我會帶你去現場看看。

  看看其餘病人，都是如何重獲新生的？

  楊先生，這下，你該放心了吧」

  猶豫許久，楊瘸子狠狠吐出一口氣，一咬牙，猛然看向趙洪：「我現在，最多能拿出三百多萬。

  剩下的錢，能不能先欠著？

  一年之內，我肯定補齊」

  趙洪含笑點頭：「當然可以！」

  「那好，成交！」

  ……

  同一時間，城市的另一邊。

  霍川將車停下，按照資料上的地址，來到一棟老式六層民房。

  沒一會兒，他來到三樓302，敲響房門。

  「咚咚咚」

  「吱呀~」

  「你好，請問你是、、、、？」

  「哦你好，我是新上任的派出所副所長，霍川。

  關於殯儀館金牙的事兒，找你了解下情況」

  「霍所長您好，請進」

  就這樣，霍川進入屋內。

  等到兩人各自落座，霍川直入主題。

  只見，他拿出三張照片，遞給對面中年人。

  「這三人，都認識吧？」

  「認識，跟我一樣，都是殯儀館招的兼職。

  這個是李民，這個是王曉東，這個是陶明睿」

  「那，關於這三人，你了解嗎？」

  「不怎麼了解。

  平時，我們這些兼職，三班倒。

  我跟他們，雖說都是兼職，但很少見面。

  不過有一點，這三個年輕人，好像跟館長，關係不一般」

  聞言，霍川精神一震，坐直了些：「怎麼說？」

  「殯儀館對我們這些兼職，要求很嚴厲。

  一旦犯錯，輕則扣錢謾罵、重則開除。

  所以，這些年來，殯儀館的兼職人員，換了一批又一批。

  像我這樣，幹了好幾年的，沒有多少。

  可這三個年輕人，平時偷奸耍滑、做事也不認真、還經常犯錯。

  可奇怪的是，館長似乎並不在意，頂多讓他們把錯誤補上，就算了事。

  如果私下沒點關係，打死我都不信」

  「對了，你們當時應聘時，誰負責的面試？」

  「館長啊！

  兼職人員，都是館長親自面試錄取的」

  許久。

  霍川起身告辭，並叮囑中年人，不要把今天的事兒說出去。

  對此，中年人一口答應。

  事實上，他比霍川，更怕今天的事，被外人知道。

  如果是那樣，他會被開除的。

  雖然殯儀館工作辛苦、還受氣，但收入是真高，他一點也不想換工作。

  ……

  凌晨兩點，圓夢小區。

  客廳茶几上，有張手繪樹狀圖。

  其中，有四條支線，分別對應：醫院、西康大學、殯儀館、收容所。

  醫院這條線上，寫著個名字：趙洪，並附帶證件照。

  殯儀館這條線上，同樣有個名字：韓雲倉，附帶證件照。

  收容所、西康大學，這兩條線上，目前還是空白，沒有人名與照片。

  吳影直直盯著樹狀圖，片刻後，拿起筆，又添加一條支線：手術基地。

  而這五條線，共同指向一個圈兒，圈裡寫著兩個字：暗鬼。

  「根據目前得到的情報來看，基本可以判斷，這隻暗鬼，便是器官販賣組織首領。

  而且，整個組織，結構複雜，涉及許多領域」

  他伸手點在「手術基地」四個字上。

  「這裡，乃組織核心基地，是給客戶，動手術的地方。

  不出意外，武裝力量，應該也集中在這裡。

  同時，位置絕對隱秘，且防禦極強」

  說完，吳影目光，掃過剩下四條支線。

  「這幾個地方，本質上，都屬於官方，不能採取暴力手段。

  也就是說，依舊需要藉助警方力量。

  同時，這個組織，各個分支之間，看似無關。

  實際上，密切相連，乃一條完整產業鏈。

  因此，戰略上，就別無選擇。

  要麼不動，要動，就要一起動。

  否則，打草驚蛇。

  最後，雞飛蛋打的可能性，非常大！」

  明確思路後，吳影看向樹狀圖頂端，喃喃自語：「等你這麼久，怎麼還沒出手？

  實話說，你讓我有些失望」

  在確認，第三隻暗鬼出現，並試圖找出他時。

  吳影料定，對方必然會對，復仇名單上那些人動心思。

  無它，因為對方，沒有其他選擇。

  原本，孟嚴明這裡，是一條線索，可以藉機揪出幽靈。

  但，如今孟嚴明已經意識到，並設下陷阱。

  那麼，孟嚴明這條線索，也就斷了。

  站在對方立場，除了復仇名單，吳影想不到，對方還能怎麼做？

  所以，這段時間，他沒有繼續狩獵，而是等待。

  等待對方出手，屆時，跟對方斗上一場。

  而這場決鬥，無論誰是贏家，都將吃掉輸家。

  吳影堅信，他不會是輸的那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