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幽靈他也不應該、、、、」
唐平原本目的，是想利用幽靈的話題，刺激一下吳影。
看看，吳影會是什麼反應？
如此，他就能從吳影身上，看出一些端倪，以判斷吳影，是不是幽靈。
比如現在，他很想說一些幽靈的壞話，藉機觀察吳影反應。
但話剛開口，突然發現個問題。
那就是，貌似，他找不到幽靈的缺點。
幽靈報仇，從不牽連，也不傷及無辜。
同時，具體作案中，手法相對溫和。
一切以殺人為目的，不具泄憤與暴力情緒。
不僅如此，長平縣、衡水縣，兩次大事件。
可以看出，幽靈對這個國家、這個民族，是抱有善意的。
並且，似乎在努力，剷除邪惡、造福社會。
加之，時不時，幽靈還會給警隊一些功勞。
「不應該什麼？」
吳影含笑看著唐平。
這個時候，要是不說點什麼，唐平感覺，面子掛不住。
於是乎，腦子飛速轉動，終於想到一個可以批判的點。
「但，幽靈也不該，對這麼多人報仇啊！
要知道，這些人中，大部分罪不至死。
除了少數十幾人，其餘的，都是昏了頭。
對這部分人，我認為，稍微給點懲罰就行，何必如此極端？」
聞言，吳影露出一副深以為然的表情，點點頭：「我也這麼想。
按照你所說，真正想致尹家於死地的，只有十幾人。
其餘的，都是一時糊塗。
那麼，這部分人，確實罪不致死」
話音剛落，吳影話風一轉：「不過，這裡面，有個問題」
「什麼問題？」
唐平好奇。
吳影放下酒瓶：「三年前，我有個學生。
這學生，我還算了解，平時儘管調皮，但骨子裡，算不上什麼惡人。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就在某個周末，他跟一群所謂兄弟，出去打群架。
最後，失手捅死了人。
如今，這個學生，還在監獄裡，為自己犯下的錯贖罪。
前年的時候，我去看過他。
我問他，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事？
他哭著告訴我，他也不知道，當時腦子一熱，衝動之下，就那麼做了。
後來，為了搞清楚原因，我問了很多人、也看了很多書。
我在想，如果當時，我那個學生背後，沒有一群所謂兄弟起鬨、給他底氣、給他吶喊、甚至煽風點火。
唐平，你說，那場悲劇，還會發生嗎？」
唐平聽懂了，無言以對。
這時候，吳影的話語，繼續響起：「如果沒有那群搖旗吶喊的人，我那個學生，如今還在學校。
也許成績依舊不好、依舊調皮搗蛋、依舊讓我頭疼。
但，總有一天，他會長大、會成熟、會去為未來而努力。
他的人生，永遠都還有希望。
最可憐的，是那個意外被捅死的人，那也是名學生。
那孩子，才16歲不到。
你知道嗎？
當時，我看到那對父母時，心有不忍，他們，看起來很可憐。
除此之外，讓我感觸最深的是。
整個事件，無論是受害者、還是我那個學生，結局，都讓人感慨莫名。
可那群搖旗吶喊者，卻沒有什麼事。
我甚至看到有個男生，事後竟然在笑！
他笑的很開心，讓我感到背脊發涼。
一個學生死了、一個學生坐牢懺悔。
而作為幫凶，他竟然在笑！
從他眼中，我看不到任何反思與悔意，只有幸災樂禍、陰險毒辣。
類似事件，我想，作為警察，你應該見識過很多。
唐平，你說說看，什麼是正義？」
唐平表情複雜，嘴巴張了張，閉上，又張了張，再閉上，啞口無言。
沉默片刻，吳影一把摟住唐平肩膀：「行了，不談案子的事兒。
作為警察，規矩還是要守的。
以後，少跟我提案子，我怕被請去局子裡喝茶。
哈哈哈~
來來來，喝酒」
十一點左右，唐平離開了。
臨走時，不經意間，帶走瓶啤酒，假裝沒喝夠的模樣。
對此，吳影毫不在意，暗自偷笑。
他當然明白，唐平這是取走他的指紋。
不過無所謂，這樣最好。
今天之所以，跟唐平說那些話，就是為了增強懷疑。
他明白，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最好不要去壓制。
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放大懷疑。
最後，再去打破懷疑。
如此，才能真正讓唐平放心，同時，在那之後，才會更加信任他。
而如何打破懷疑？吳影早有準備。
不得不說，對唐平，吳影也是用心良苦。
……
這邊，唐平上車，滿臉愧疚。
在他想來，吳影對他真誠、將他視為兄弟。
而他，總是耍心機，想方設法證明，吳影是幽靈。
此等行為，讓他羞愧、罪惡感滿滿，內心煎熬。
但，他無法克制潛意識。
他的理智告訴他，吳影很可能是幽靈，可能性非常大！
加之剛才聊天，那種懷疑，更加強烈。
於是乎，慚愧、懷疑等情緒交織，讓他很難受。
低頭看著身邊啤酒瓶，他很想將之摔得粉碎，但終究沒有那麼做。
「哎！
對不住了兄弟，等確認不是你的那天，我會向你道歉。
到時候，怎麼樣都行」
隨即，汽車啟動，很快消失。
……
車燈漸漸遠去，窗邊的吳影，緩緩收回視線。
「對不住了兄弟。
等你確認，幽靈不是我、向我道歉那天，我會大發脾氣。
到時候，我會揍你一拳。
嗯~
估計，會流鼻血」
嘀咕幾聲，吳影笑了起來，暗道有趣。
自娛自樂片刻，他關上門窗、拉上窗簾。
然後，坐在沙發上，靜靜籌謀起來。
時間幽幽。
他就像一具雕像，雙手交叉，抵在下巴上，閉目深思、一動不動。
直到凌晨一點左右，那雙深邃雙眸，緩緩睜開。
「計劃展開之前，首先，得需要一名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