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貿市場，沒有停車位。

  兩人抵達之後，將車停在幾十米外，步行前往。

  這裡人特別多，放眼望去，全是腦袋。

  一邊走著，唐平低聲對張濤說：「我沒來過農貿市場，這裡的監控室，在哪個位置？」

  聞言，張濤先是一愣，接著，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向唐平。

  見狀，唐平試探著問道：「怎麼了？難道，我說錯話了？」

  吧唧吧唧嘴，張濤費了好大勁，這才沒嘲諷出口。

  沉默片刻，說道：「農貿市場，一般是沒有監控的」

  「沒有監控？

  大門口都沒有？」

  唐平很是驚訝。

  「倒也不是完全沒有。

  比如大門口，有些農貿市場有，有些沒有。

  至於裡邊兒，除了少數商家，會在門店口安一個。

  其餘的，不管是公共區域，還是私人區域，大多沒有監控」

  張濤解釋。

  唐平有些不信，儘管他沒去過農貿市場，但對於各種政策，還是熟悉的。

  在他記憶中，農貿市場規範條例，有一條，便是監控問題。

  「不會吧，據我所知，農貿市場，有安裝監控的規定」

  張濤呵呵一笑，伸手指向路邊：「規定內，這裡允許擺攤兒嗎？」

  這就是階層導致的認知不同，無關人品與學識，僅僅是生活環境帶來的差異。

  唐平一個官二代，還不是一般官二代。

  他的生長環境，註定有時候，認知方面，過於理想主義，略顯幼稚。

  張濤就不同了，泥腿子出身，對於社會的認知，更加接地氣、也更真實。

  沒過一會兒，兩人走進農貿市場。

  一圈兒下來，最後發現，市場大門有監控，內部許多商家，也安裝有監控。

  但問題是，所有監控，都是擺設，根本沒通電。

  對此，唐平疑惑：「為什麼會這樣？」

  「省錢」

  「省錢？」

  「可能對你來說，一些電費、監控維修費，無關緊要。

  可對這些小販來說，省下來，卻能有大用。

  不光是這裡，除了一些正規市場，其餘農貿市場，基本都差不多」

  唐平點頭，便不再多問。

  沒有監控，想要確認心中猜想，就需要想其他辦法。

  「老張，如果你是幽靈，想在這裡動手，會選在哪個位置？」

  張濤左右看了看，伸手指向公廁：「如果是我，會選在那裡」

  順著視線看去，唐平雙眼一亮：「走，去看看」

  顯然，想在農貿市場公廁，發現什麼痕跡，那是做夢。

  這裡每天，進進出出無數人，廁所也是，不可能留下痕跡。

  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穫，從公廁出來，兩人找到市場管理員，並叫來了保潔阿姨。

  經過詢問，保潔阿姨告訴二人。

  初八那天，下午六點左右，她清掃廁所。

  發現，男廁最裡面隔間，還有人在。

  當時，她也沒多想，打掃完其餘廁所區域，就走了。

  得知這個消息，唐平、張濤立馬趕回警隊，並召集眾人開會。

  ……

  「案情經過，大概是這樣的：

  初八上午，邱亮出門買食材，去到農貿市場。

  然後，就在市場裡面，幽靈將邱亮弄暈，並假扮成邱亮。

  接著，大搖大擺，離開農貿市場，回到邱亮家。

  再之後，靜靜等待。

  等到初九凌晨，幽靈從四樓陽台，一躍而下，離開單元樓。

  至此，一出離奇殺人案，便由此誕生！」

  會議室內，唐平說道。

  聞言，周國棟、周倉、曹磊、古月梅，均是震驚。

  隨即，又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這也就解釋了邱亮消失問題。

  而且，邱亮長時間不吃飯，也就順理成章」

  沉默片刻，曹磊說道：「不過，有一個問題」

  「什麼？」

  「過年期間，農貿市場人那麼多，幽靈是怎麼動的手？」

  張濤說道：「公廁動的手。

  這點，我跟唐平，剛問過市場保潔阿姨，基本可以證實」

  「也不對啊！

  幽靈怎麼知道，邱亮當時，會上廁所？還是大號」

  曹磊依舊不解。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反應過來。

  確實，上廁所這種事，本就是隨機事件，誰能算準？

  緊接著，古月梅也提出疑問：「還有一個問題。

  大家想想，幽靈要在廁所動手。

  無疑，肯定在隔間內，否則，如果在外面，太容易被人發現。

  所以，即便幽靈知道，邱亮會上廁所。

  那麼，他又怎麼知道，邱亮會去哪間隔間？」

  「會不會又是心理暗示？」

  胡小強猜測。

  古月梅搖頭：「心理暗示，並沒有那麼容易成功。

  不說別的，想對一個急著上廁所的人，動用心理暗示，成功率極小。

  這點，幽靈不可能不知道，也不會這麼做」

  這時候，周倉也開口了。

  「我也有個疑問。

  幽靈掉包邱亮，負責保護邱亮的兩個兄弟，難道，就一點沒察覺？」

  唐平立馬解釋：「這個不怪他們。

  首先，當時出門，邱亮戴有口罩、帽子，臉是擋住的。

  其次，邱亮的身形，跟幽靈很接近。

  加上這是冬天，穿的比較厚，很難從體型看出區別。

  最後，幽靈早有預謀，對邱亮走路姿勢，肯定有過模仿。

  再說了，那時候，誰又能想到呢？」

  周倉點頭，表示認可，他倒不是埋怨那兩個警員。

  只是單純不解，這才詢問。

  他的問題，得到了解釋。

  但曹磊與古月梅的疑問，卻無人能回答。

  思考許久，周國棟發話：「這兩個疑惑，先放放。

  既然已經搞清楚，幽靈大致作案過程。

  那麼，接下來該怎麼調查？都說說吧」

  「農貿市場，到小樹林這段路，肯定有監控，這是一條線索」

  「也可以派人，去農貿市場試試，看能不能找出目擊者？」

  「廁所隔間，儘管不太可能找出痕跡，但還是要去看看」

  「還有、、、、、」

  眾人各抒己見，提出很多調查思路。

  但，除了監控這點，其餘調查方向，全憑運氣。

  能不能查到有用線索，看天意。

  事實上，他們查不到什麼，有些疑問，永遠解不開。

  比如，幽靈從四樓跳下，跟之前大學城那次一樣，都是採用簡易」降落傘」

  又比如，邱亮之前只是昏迷，凌晨才被殺害。

  其中原因，有兩個。

  第一，造成離奇死亡假象，迷惑警方。

  第二，給邱亮身體留足時間，去消化體內的麻醉劑、以及一點點水果。

  從而使屍檢時，鑑定不出關鍵信息。

  麻醉劑這點，專案組能猜到，也不重要。

  可水果，打死他們都想不到。

  同時，這才是真正的關鍵信息，也是凌晨才殺死邱亮的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