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不到七點，吳影醒來。

  這是沒有辦法的，長期教師生涯，生物鐘已經固定，很難改變。

  望著黑黢黢的天花板，發了會兒呆，他緩緩坐起，穿好衣服。

  接著，走進廚房，給自己做了碗麵條。

  今天是除夕，小區外的早餐店，已經關門，所以只能自己做。

  慢悠悠吃過早飯，洗漱乾淨，他便坐在沙發上，不知道幹啥。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天漸漸亮了起來。

  閒來無事，他準備出去走走。

  剛走出家門，還沒離開小區，他就看到，董小敏挽著董仲書手臂，兩人高高興興，一同下樓。

  「嗨~

  吳影哥，新年快樂！」

  「小吳，早啊」

  吳影笑笑：「你們這是，要出去買年貨嗎？」

  「嗯，你呢？也是嗎？

  要不，一起吧」

  「對對對，一起吧，也熱鬧點」

  吳影笑的越發燦爛：「不了，你們去吧，我還有點事兒」

  就這樣，雙方打過招呼，董家父女，便快步出門，身影消失。

  ……

  走出小區，吳影不知不覺，來到三中。

  見大門緊閉，他不禁苦笑搖頭，繼續往前走。

  就這樣，兩個小時，眨眼過去。

  他買了些吃食、幾本書，回了家。

  中午，炒了兩個菜，一葷一素。

  吃過飯，就坐在沙發上看書，這是他少有的愛好。

  窗外人聲鼎沸，樓內煙火十足，比平時熱鬧不少。

  沒看多久，他放下書本，有些猶豫。

  許久。

  他終究還是打出一個電話。

  電話剛接通，不等他整理思緒，就被接起。

  「老師」

  「嗯，是我」

  剛說一句話，吳影頓時沉默下來，不知如何開口。

  這時候，電話那邊，主動傳出聲音。

  「心裡不舒服？」

  「嗯」

  「為什麼？」

  「那個女暗鬼，提出跟我合作」

  「你拒絕了，殺了她。

  你心裡明白，跟她合作，是一條捷徑，可以快速找出鬼王，並除掉。

  可你堅守住了底線，選擇放棄。

  我明白你的感受，你做的很好，我為你感到驕傲」

  「可，老師。

  我現在，根本不知道怎麼找出鬼王，甚至，連剩下兩個暗鬼，也沒有一點線索。

  當時，那個女暗鬼，提出合作時，我恨不得立馬同意。

  因為我清楚，只要同意，很快就能報仇。

  並且，她說的那些話，全都是事實，幾乎讓我無法拒絕。

  但我也明白，我不該那麼做，這不對。

  她是個毒販，還是個瘋子。

  只要她活著，必然會對社會造成危害。

  而且，一旦跟她合作，我，也就不是我了。

  道理我都懂，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想跟您，說說話。

  老師，新年快樂」

  電話那邊沉默幾秒，這才回道：「等你復仇結束，以後每年，到老師家來，我們一起過年」

  「好」

  「傻孩子，苦了你了」

  「不苦，有您在，我什麼都不怕」

  ……

  大學城，某茶樓包廂。

  「老大，你怎麼來了？」

  剛進包廂，小六子便笑著看向孟嚴明。

  孟嚴明笑笑，示意身邊位置：「坐」

  見孟嚴明表情，小六子頓時明白，這是有事兒，於是問道：「老大，找我，是有什麼事兒嗎？」

  孟嚴明頷首：「有件事，我要你答應我」

  「老大儘管說」

  孟嚴明拿出兩張銀行卡，放到桌上，一張農行卡、一張建行卡。

  他先是指向建行卡：「這裡面，有500萬，這是給你的」

  見小六子表情一變，就要開口，孟嚴明連忙擺手打斷：「聽我說完」

  「這500萬，其中一部分，是這次衡水縣，給你的酬勞。

  剩下的，是你下個任務的酬勞。

  不要拒絕，這是你應得的」

  小六子表情鄭重起來：「下個任務是什麼？」

  孟嚴明從懷裡，拿出一張照片：「這是我妹妹，孟楠楠，如今正在西康大，讀大一。

  我要你保護她一年，保證她平安無事」

  說著，他伸手指向農行卡：「這一年期間，如果我出事，就把裡面的錢，交給我妹妹。

  記住，用警察身份告訴她，她哥哥，是為國犧牲。

  這筆錢，就是補償」

  聞言，小六子慌了：「老大，你、、、」

  「別擔心，沒什麼事兒，只是提前做點準備。

  衡水縣一行，你應該已經猜到，我在為誰辦事了吧？」

  「嗯，猜到了」

  「既然如此，你就應該清楚，我為什麼這麼做。

  好了，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六子，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不要讓我失望」

  小六子心情極為複雜，他明白，孟嚴明這麼做，既是為了準備後路，還是在保護他。

  畢竟，為幽靈辦事，風險極大，孟嚴明不想他參與進來，所以才支開他。

  至於保護孟楠楠？

  明顯是藉口，一個清白大學生，哪來的危險？

  不過，他無法拒絕，只能點頭：「保證完成任務！」

  頓時，孟嚴明笑了起來，拍拍小六子肩膀：「行了，回去吧，好好過個年。

  之後一年，乖乖在這兒待著，保護好我妹子。

  要是讓我知道，我妹子被欺負，我饒不了你！」

  小六子眼睛紅紅：「老大、、、」

  「滾蛋！」

  孟嚴明笑罵。

  ……

  晚上八點。

  吳影給自己，做了一桌子菜，還買了兩瓶酒。

  坐在沙發上，他打開了從不打開的電視，準備看春晚。

  下午跟唐鎮義聊過之後，感覺舒服多了，心態也調整過來。

  此刻，他已經恢復平靜，準備給自己，過個年。

  然後，過幾天，繼續復仇。

  同時，想辦法找出剩下兩隻暗鬼。

  擺好碗筷，他剛準備倒酒，房門，突然傳出敲門聲。

  頓時，他有些好奇，這個時候，誰會找他？

  幾步走到門前，打開門。

  就見。

  唐平笑眯眯站在門口，兩隻手裡，各自提著許多東西。

  有菜、有肉、還有酒。

  瞬間，吳影呆住了，心裡暖暖的，一股熱流，流遍全身。

  「哈哈哈，怎麼，不歡迎？」

  唐平大笑。

  吳影疑惑：「你怎麼過來了？沒回家？」

  唐平撇嘴：「回什麼家？幽靈案沒破、沒抓住幽靈，警隊就是我的家」

  「那，你怎麼不在嫣然、、、」

  「廢什麼話，來來來，今天，咱兄弟，一起過除夕」

  說著，大步走進屋內。

  「喲~

  不錯嘛，這麼多菜，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

  「嗯~

  不錯不錯，這牛肉，做的比餐廳里好吃」

  「你做魚，還是有一套的，今天這個味道，怎麼做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