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底,其實就是一場警方與毒販組織之間的博弈。
毒販組織知道,警方十有八九,會派臥底進來。
但知道歸知道,想要防範,並不容易。
畢竟,販毒需要用人,就勢必會接納新成員,無可避免。
所以,他們能做的,就是加強警戒,對下面的人多加防範。
除此之外,那就是,毒販組織選擇主動招人,申請加入的一律不要。
這樣,就能儘可能避免臥底混進來。
販毒組織的想法,警方自然也是知道的。
因此,在構思混入毒販組織時,往往採用釣魚戰術,等著對方主動招納。
如此,就能儘可能提高成功率、保證臥底的生命安全。
但凡事都有例外,世事無常,無論計劃再好,一旦某個環節出現問題,所有一切,都將失去控制。
總之,臥底與毒販,既鬥智、也鬥勇、還鬥狠,哪方勝利、哪方失敗,都不好說,各憑本事。
屋內的衛淵,先是休息了會兒。
大概十分鐘之後,他將幾萬現金,用袋子裝好,藏在早就準備好的地洞裡。
然後,又從背包里,拿出注射器、繃帶等等。
做完這一切,他就坐在地上,背靠牆角,默默等待起來。
這一等,就是五個小時,直到凌晨三點左右,手機終於響起。
「四個人,距離你藏身處,還有百米左右。
估計,再過二十分鐘,就會找到你」
刪掉通話記錄,收起手機,他立馬將注射器插入身體,毒液一點點進入血管。
熟悉的快感襲來,不到幾秒,他就陷入無意識狀態。
……
破舊房屋百米外。
牛海、馬強隱匿於黑暗,滿臉緊張,死盯著不遠處四個蒙面人。
這四人,從接到田鳳命令後,就沿著衛淵逃跑方向,一路追蹤。
實話說,為了不讓四人失去前行方向,牛馬二人那是煞費苦心,準備了好多細節。
好在,兜兜轉轉,這幾個傢伙,終究不算太蠢,並未亂跑。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四個蒙面人,距離破房子也越來越近。
五十米、三十米、十米、五米。
終於,四人站到了破屋子門前,並偷偷摸摸往裡觀察。
這時候,不遠處的牛海與馬強,心都提到嗓子眼兒。
他們生怕這四人進去,直接把衛淵殺了,如果是那樣,他們連營救的機會都沒有。
一陣寒風吹過。
四個蒙面人直接破門而入,衝進屋內。
接著,不到五分鐘。
又急沖衝出來,某位蒙面人肩上,扛著軟綿綿的衛淵。
見衛淵被帶走,牛馬二人,這才勉強鬆口氣。
至少,這次危機,應該是度過去了。
望著逐漸消失的身影,兩人暗自祈禱:「希望你平安歸來」
……
意識迷糊,衛淵只感覺,自己漂在波濤洶湧的海面上。
起起伏伏、顛簸不斷。
身體有時候很輕,就像沒有重量,浮在空中。
但有時候又很重,渾身被大山壓住,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
意識海中,他看到一座巨浪,巨浪咆哮著,朝他狠狠碾壓而來。
轟!
巨浪撲來,整個人被海水吞沒,無法呼吸,甚至能感覺到,那真實的徹骨冰寒。
「咳咳咳咳咳~
呼~呼~呼~」
他猛然清醒,先是咳嗽,接著劇烈喘息起來。
意識剛清醒,他就感覺渾身無力,肚子空的厲害,無比飢餓。
實際上,他不知道,自己已經昏迷了三天。
準確說,是被人弄暈了三天,時不時,就會給他注射麻醉劑。
雙眼不斷掉落水珠,視線也一點點開始清晰。
許久,視野終於恢復。
這裡是一間狹小封閉密室,燈光昏暗,周圍沒什麼家具,很簡陋。
此時,他正坐在鐵椅上,渾身被綁縛。
面前有兩個人,一男一女。
男的站著,手裡拿著個盆,不過,裡面已經沒有了水。
女的坐著,正含笑盯著他,這女人他當然認識,田鳳。
見衛淵甦醒,田鳳朝身邊男人揮揮手,於是,男人便拿著盆離開了密室。
等到密室內,只剩兩人時,田鳳這才開口,語氣中滿是好奇:「你怎麼不掙扎?也不反抗?
難道,你不好奇自己在哪裡?也不害怕?」
衛淵甩了甩腦袋,將頭髮上的水甩掉,然後看向田鳳,眼神很是淡漠:「我餓了,給我吃的」
「咯咯咯~」
聞言,田鳳突然大笑起來,笑得東倒西歪。
「你到底明不明白?
你被我綁了,可以說,你的命,現在掌握在我手裡。
如此處境,你就真的一點不害怕?」
衛淵面無表情,再次重複剛才的話:「我餓了,給我吃的」
聞言,田鳳笑容收斂,死死盯著衛淵雙眼。
幾秒後,她起身走到密室門口,打開門,對門外說了幾句。
接著,重新回到原位坐好。
「還記得我嗎?」
沉默片刻,田鳳問道。
聽聞此言,衛淵眉頭微皺,開始細細打量田鳳。
片刻,似乎想起來什麼,但依舊面無表情。
「不用拐彎抹角,既然沒把我交給警察,而是抓起來。
說明,你有目的。
說吧,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田鳳笑了:「很簡單,我想你當我小弟,為我辦事」
衛淵譏笑:「憑什麼?」
「憑你沒有別的選擇」
衛淵似乎來了興趣,反問:「哦?是嗎?說來聽聽?」
「黃二,男,26歲,孤兒。
小時候在福利院長大,初中畢業,便進廠打工。
進廠一個月,因為與工友打架,下手過重,被關進少管所。
之後,就成了無所事事的混混,八年間,進過不下十次局子,劣跡斑斑。
去年,因賭博認識一位毒販子,從而染上毒癮。
上個月,毒癮犯了,搶劫錢財時,失手殺人。
如今,正被全國通緝」
說到這裡,田鳳拿出手機,裡面有一份通緝令,上面的照片,正是衛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