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警隊會議室。
「我先簡單說明一下事情經過。
昨晚凌晨一點零八分,負責盯守關大友的兩個兄弟,發現定位快速移動。
於是,立馬下車去查看。
發現,關大友已經不在家,不知所蹤。
同時,民工樓後面那條馬路上,一輛陌生汽車,剛啟動,快速逃離。
於是乎,兩兄弟,叫上另外兩位正休息兩兄弟,四人兩車,立馬追了上去。
最後,成功追上那輛車。
但詢問調查後才發現,那輛車是網約車,關大友也不在車上,他們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等四個兄弟回到民工樓時,又找了一遍,依舊沒有關大友的蹤跡」
自從韓旭三人死後,為了更好的保護名單上那些人,唐平等人商量決定,實時監控那些人的手機,儘可能做到萬無一失。
實時監控,當然需要在手機里放晶片,定位功能自然也有。
當然了,並非每個人,都願意被警方監控。
這也正常,想想,你的每個電話、每條信息、甚至搜索記錄,都被警方看的清清楚楚,能舒服才怪。
因此,儘管警方極力勸導,最後願意配合的,也只有二十來人,剩下十個,只同意安定位,不同意被監聽。
對此,警方也是無奈,這是別人的權利。
關大友,便是只同意裝定位的人之一,至於監聽,打死都不同意。
本來吧,他連被定位都不願意,都是警方恐嚇之下,這才勉為其難接受。
聽唐平說完,周倉雙手一攤,意思很明確,沒屍體,他這法醫,就沒有用武之地。
因此,曹磊就成了第一個發言的。
「民工樓環境特殊,且人員複雜,很多地方都不符合規範,用髒亂差來形容,一點也不過分。
這等環境下,痕跡鑑定難度很大,除非有明確痕跡,否則,就算發現點什麼,恐怕也不能作為呈堂證據。
何況,我也確實沒發現什麼。
那地方,指紋、皮屑、碎發、腳印等,到處都是,還有許多污穢,哎!
如果能確定案發現場在哪兒,那還好,多少還能試試。
可現在,關大友不見了,從哪兒不見的?還沒確定,我是真的無能為力」
意思明確,他什麼都沒發現。
他說這麼多,也並非找藉口,像民工樓這樣的地方,痕跡鑑定,難度確實太大,這是客觀事實,眾人表示理解。
胡小強也是雙手一攤:「我這次一點作用都沒有。
那地方,本就是荒地,別說監控,連網線都沒幾條」
至於古月梅,那就更不必多說,她是心理學家,在案子清晰之前,很難起到作用。
這時候,唐平發現,這起案子,好像有些特殊。
沒有屍體,法醫就沒有作用。
現場環境,導致痕跡學專家,有力無處使。
又是工地附近的荒地,沒有監控,網絡專家也派不上用場。
簡單說,這案子,技術手段失效。
想到這裡,他忽然有種回到八九十年代的感覺,那時候查案,不就是這樣的嗎?沒有什麼技術支持,全靠警員們個人能力。
「既然技術沒用,那就靠我們自己。
大家想想,先搞明白,關大友是怎麼消失的?」
周國棟倒是淡定,視線掃過幾人。
聽到周國棟的話,唐平頓時從恍惚中清醒,立馬站起,走到大屏幕前。
大屏幕里,有幾張照片,有民工樓三視圖,也有內部照片,能讓人清楚了解那裡的環境。
民工樓只有三層,不高,但很寬。
每層布局一樣,中間一條過道,兩邊都是房間,房間面積小,數量很多。
同時,屋內沒有獨立衛生間,只在每層過道盡頭有廁所,類似學校。
整棟樓,來往上下樓層,只能走中間樓梯,兩邊都是封死的。
關大友住在二樓,房間距離廁所不遠,中間只隔了一間屋子。
唐平用雷射筆,指在二樓位置:「關大友,就住在這裡。
他不是獨居,還有個室友,同時也是他的工友,名叫xx。
通過詢問得知,昨晚,xx什麼都不知道。
據他所說,昨晚十一點左右,他回到宿舍,那時候,關大友正躺床上打呼嚕。
接著,他自己也躺下睡覺,很快睡著。
再之後,就是被我們叫醒,期間發生了什麼,一無所知」
「這人有沒有可能撒謊?」
胡小強問道。
唐平搖頭:「負責詢問的兄弟說,此人沒有嫌疑」
周國棟頷首:「也就是說,昨晚,關大友,是自己離開房間的」
「贊同」
幾人齊齊點頭。
這確實很明顯,如果關大友不是自己離開,而是被幽靈闖進房間,控制並帶走。
那麼,不管室友睡得再死,也應該會有感覺才對。
再說了,直接闖進房間,當著室友面,把人帶走,這太冒險,幽靈不會那麼做。
「好,既然關大友是自己離開的。
那麼,他為什麼離開?又去了哪裡?」
唐平繼續引導。
「應該是上廁所,這是最有可能的。
當然,也不排除其他可能」
古月梅立馬接話。
「沒錯,此人喜好喝酒。
而且,看屋內酒瓶,昨晚應該喝的不少。
啤酒喝多了,晚上起夜,很正常」
曹磊贊同古月梅的說法。
唐平點頭,他也是這麼想的。
「如果是這樣。
也就意味著,凌晨時分,幽靈提前潛伏到廁所附近,等關大友出來上廁所。
然後,趁其不備,將其控制住,並帶走。
這樣的話,一切都能說得通。
但也有一個問題,一個大活人,他怎麼帶走的?
儘管那是半夜,大家都在睡覺,附近是荒地,也不怕被外面的人注意。
但問題是,扛著個大活人離開民工樓,怎麼看都很冒險。
我並不認為,幽靈會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