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
孟嚴明、牛海、馬強,堂而皇之走在大街上,沒有偽裝、沒有掩飾,就那麼昂著頭,直直朝朱剛家走去。
一路上,有不少人暗中跟著他們,但沒有阻止,就那麼看著,就像看三個死人。
對此,三人視而不見,甚至偶爾還互相笑談兩句,顯得很淡定。
就這樣,八點不到,三人走進縣城中央某棟小區,來到朱剛家門外。
不用他們敲門,房門主動打開,朱剛直直盯著三人,表情複雜。
「進來吧」
三人也不客氣,直接走了進去,並關上房門。
朱剛家還算不錯,無論是面積還是裝修,都沒有刻意節儉,但也不奢華,跟較好的中產階級家差不多。
就是冷清了點,只有朱剛一人,連個端茶送水的人都沒有。
主要吧,自從朱剛被刺,加上得知事情經過,朱剛哪怕再傻也明白,他這是被算計了。至於是誰?還需要問嗎?
所以,為了家人安全,早在幾天前,他就把妻兒送去了西康,避免被連累。
四人各自落座,朱剛先是看向牛海、馬強:「那天,謝謝你們,謝謝你們救了我一命」
他表情真摯,是發自內心的感謝。
「碰巧而已,不必掛在心上」
又是寒暄幾句,孟嚴明直入主題:「我們為什麼來找你,你知道嗎?」
朱剛嘆了口氣:「呼~
這樣吧,我幫你們牽個線,你們請閻東吃個飯。
然後,當著他的面,把事情說開,我想,他會放過你們的」
這確實是朱剛能做到的極限,而且,他並不知道三人身份,也不清楚三人查到了什麼。
他還以為,閻東之所以要殺三人,是因為三人壞了閻東好事。
孟嚴明也不賣關子,用手指向牛馬二人:「他們是警察」
接著,又指向自己:「我是線人」
不等朱剛露出震驚之色,孟嚴明繼續:「而且,我們來這裡,是有目的的,那就是查尹家」
這下子,朱剛徹底坐不住了,猛地站起:「你們、、、」
「先別急,聽我慢慢說」
孟嚴明一把按住朱剛,將他重新按回沙發上。
接著,三人就把事情給朱剛簡單說了一遍,隱瞞的地方不多,也都是事實。
等三人說完,朱剛人都是傻的,他沒有想到,三人竟然知道那麼多,多到不可思議。
許久許久,朱剛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
「你們想幹什麼?」
朱剛滿眼警惕。
「你,跟我們,如今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局面已經很清楚了,閻東不會放過我們,也不會放過你,甚至,如果有機會,也不會放過你父親。
所以,要麼我們弄死他,要麼我們被他弄死,沒別的選擇」
見朱剛神色猶豫,孟嚴明說道:「至於調查尹家滅門案真相,實話說,現在這情況,繼續查下去已經沒有意義。
只要我們擊敗閻東,抓住他,到時候,想怎麼問怎麼問。
我想,真正的內情,也只能從他口中才能得到」
聽孟嚴明這麼一說,朱剛也醒悟過來,確實,比起老老實實查,很明顯,直接抓人問,快速且有效。
但隨即又眉頭緊皺:「可,我的力量太小,根本鬥不過他。
否則,明知他要害我,我怎麼可能裝孫子,早干他了!」
「那就找幫手」
牛海插話。
聞言,朱剛抬頭看向牛海,又看向孟嚴明、馬強。
「你們的意思是,白書記?」
三人齊齊點頭。
朱剛沒有表態,只是嘆口氣:「何必把他老人家牽扯進來」
「不是牽扯不牽扯的問題,閻東要搞事,勢必會跟白書記起衝突。
就算我們不把白書記拉下水,等到閻東動手,難道白書記就能視而不見?
與其到時候被動,倒不如早點告訴白書記,我們擰成一股繩,跟閻東擺開陣勢好好鬥斗。
朱局,你是明白人,其中緣由,你應該比我們更清楚」
「讓我考慮下」
說完,也不管三人,朱剛直直進了書房。
對此,三人也不在意,自顧自等待起來。
大家都沒提朱喜,因為提了也沒用。
朱喜能怎麼辦?強勢入駐長平縣?
先不說能不能做到,就算能,到時候把閻東逼急了,來個魚死網破,誰都受不了。
所以,朱喜絕不能親自下場,最多偷偷給點支持,但也很有限。
再說了,朱剛背後有朱喜,誰能確定,閻東背後就沒個大佬?
綜上所述,這件事,沒得選,只能在縣裡解決,戰場,也最好圈定在縣裡,對誰都好。
……
這個道理,閻東也明白。
他之所以這麼肆無忌憚,就是看透了局勢,根本不擔心朱喜會下場。
甚至,還希望朱喜被憤怒沖昏頭,親自跑來這裡。
屆時,不管是他,還是他背後的人,有的是辦法除掉朱喜,那才是大收穫。
但不得不說,這次事情,當真是他沒有料到的,意外一個接一個。
首先,原本周密的坑殺計劃,除掉朱剛順理成章。
可誰想,半路殺出個牛馬,讓朱剛逃過一劫。
好吧,如果只是這樣,那也就算了,一次不成功,那就再來一次。
可好死不死,又來了個線人,這傢伙調查能力一絕,而且,就跟知道朱剛是被設計了一樣,一查一個準兒。
就這樣,變數接連發生,短短時間,竟然把他都給查了出來。
直到這時候,他就沒有了選擇,只能除掉這三人,哦,還有朱剛。
實話講,直到此刻,他依舊想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
他雖然霸道,在長平縣也算一手遮天,但向來小心,很少留下馬腳。否則,也不至於連朱喜,都沒能發現他。
可如今,卻被三個無名之輩掀了底褲,讓他難以接受。
就在他鬱悶之際,他的心腹走了進來,在他身邊說了幾句。
心腹走後,那雙陰毒的眼中,透著寒光。
「也好,既然混到一起了,那就一起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