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11月,炎熱散去,這片大地終於迎來了清風與涼爽。
早上六點半,吳影走出家門,迎著溫潤的秋風,一步步走向校園。
孟嚴明那邊的調查,還在繼續,聽說已經有了眉目,很快就會有結果。
吳影並不著急,實際上,他還挺希望等今天過了,再著手復仇,以及處理暗鬼。
為什麼是今天呢?
因為他知道,今天便是白玫瑰動手的時候,也是白玫瑰唯一的機會,這從一開始就已經註定。
雲風被抓,先後會去三個地方,分別是警隊、法院、監獄。
顯然,人在警隊或者監獄,無論白玫瑰有多大能耐,都不可能將人救出。除非,她有一支全副武裝的特種部隊。
但可能嗎?
所以,唯一動手的機會,便是法院,或者說,從法院到監獄這一段路,沒有選擇。
而今天,就是審判雲風的日子,等宣判一下來,雲風就會被送到城外監獄,等候行刑。
以吳影的智慧,他當然知道,今天西康會有大事發生,也許還是歷史性的大事。
無它,近幾十年來,西康,準確說是全國,就沒有發生過劫囚車事件。
因此,不管是官方還是民間,都不會朝那方面去想,更不會刻意防備,只會跟往常一樣,按部就班。
各種原因下來,吳影認為,白玫瑰確實有機會成功。
而他,很好奇,對方會怎麼做?
……
早上七點多。
唐平站在鏡子前,一邊整理自己的西裝、一邊系領帶,等弄好後,走出家門,開車直奔法院。
沒錯,他今天當然會參加審判會,只不過,今天的他,不是主角,僅僅是一名看客,連警察身份都不用,也不用穿警服。
周國棟同樣會去,但周國棟是以刑警隊代表的身份參加,跟他不同,也不會跟他一道過去。
來到法院時,也才八點不到,但這裡已經人滿為患,媒體、官方、陪審團等等,形形色色,什麼人都有。
剛下車,等候已久的張濤,便朝他揮手。
快步與張濤匯合,兩人就一起朝法院內部走去。
路上,張濤情緒有些不高,嘆了口氣:「你說,為啥要搞什麼公檢法?三位一體不好嗎?
我們辛辛苦苦查案,沒人比我們更了解犯人的罪行,我們參與宣判,這不是理所當然嗎?
為什麼要把審判權,交給什麼都不知道的法官與陪審團,你不覺得,這裡面有問題嗎?」
唐平苦笑,他當然明白其中深意,但不好跟張濤解釋,短時間也解釋不清楚,這裡的各種優劣,太複雜。
不過,他也明白,張濤不是不懂其中緣由,只是心裡不痛快。
畢竟,有些時候,由於法院不清楚犯人的具體情況,被律師與各種證據誤導,導致宣判失誤,這讓警隊很難接受。
估計張濤,就是見多不少這樣的例子,這才發發牢騷。
「小聲點,別讓人聽到,否則,人家以後給你穿小鞋,我看你怎麼辦」
張濤脖子一梗:「那就來!我張濤怕過誰?」
這就是常年跑外勤的特點,身上或多或少帶著些匪氣,周國棟之所以那副牛脾氣,也是當初跑外勤養成的,改都改不掉。
就這樣,兩人很快走進法院,朝法庭位置而去。
……
同一時間,警隊。
戴著手銬、腳鏈的雲風,被一群警察送進車內。
然後,七八輛警車打著警鳴,浩浩蕩蕩朝法院開去。
順帶一提,之前的時候,檢察院那邊的工作已經完成,所以直接送去宣判。
車隊中央,后座,雲風懶洋洋靠在椅背上,瞥著身邊面無表情的周國棟。
「周隊,來根煙唄」
周國棟動也不動,僅僅只是冷哼一聲:「哼!」
對此,雲風也不生氣,一副二皮臉:「我說周隊,你這脾氣要不得,話說,你婆娘能受得了嗎?」
周國棟冷冷盯了雲風一眼:「不勞你費心」
話是這麼說,但還是拿出一根煙,放進雲風嘴裡,幫著點上。
「嘶~呼~
平心而論,我其實算不上什麼惡人,當然,我說的是國內的我。
殺的人,也都是該殺的。
加上,很快我就要被拉去槍斃。
周隊,相識一場,就別板著那張死人臉了,如果是唐平,他說不定,還會跟我在車裡喝兩杯」
聞言,周國棟果然不再板著臉,而是好奇的看向雲風:「你似乎並不怕死」
「你怕嗎?」
雲風反問。
周國棟搖頭:「不怕」
「這不就得了,你都不怕,我幹嘛要怕?」
「我不怕,是因為我知道,我的死是有價值的,是為了國家、為了人民去死,堂堂正正、無愧於心。
而你呢?真能這麼坦蕩?」
「當然能!
畢竟,我殺的人那麼多,就算死了,也不虧,哈哈哈~」
「道不同不足以論!」
冷冷說了句,周國棟就將腦袋移開,不願再跟雲風說話。
……
另一邊。
劇組眾人齊聚,烏泱泱足足近百人,為首的,乃唐嫣然、徐正領導的各方管理。
隨著唐嫣然一聲令下,眾人齊齊上車。
很快,雜牌車隊出發,朝曲江橋而去。
這條車隊很有意思,奇形怪狀,各種車都有,汽車、轎車、卡車、甚至還有一輛奇怪的改裝車。
此時改裝車還沒貼上貼紙,因此只是看起來奇怪,並沒那麼扎眼。
……
西康城外,一輛黑色轎車緩緩進城。
司機看起來像是一位中年婦人,身穿普通休閒服,素顏,臉上還能看到一些雀斑,普普通通,就是身材有些好。
但在寬鬆的衣褲遮掩下,也毫不引人注目。
她當然不是什麼中年婦人,而是風輕盈。
自從前天離開西康,她從千里之外繞了一圈兒,偷偷去到隔壁市,最後回到這裡。
進城後,她的速度就降了下來,混在車群中,如同路人。
「今天,天氣不錯」
她暗自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