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輝煌的都市中,三輛汽車高速行駛,顯然,都超速了。
吳影緊緊跟著雲風,面色凝重,他發現,雲風並沒有直接跟蹤董仲書,甚至好幾次都丟失視野,但總能在合適的時機,再次跟上。
「難道,他在董仲書身上有定位?」
這麼想著,他說道:「你可能被定位了,能找出在哪裡嗎?」
「不會吧!晚宴前,我是檢查過後才去的,晚宴過程中,也沒人接觸過我,至於車輛就更不可能了,我都不能提前知道是哪輛車,對方不可能知道」
吳影皺眉,董仲書不會騙他,說明都是真話,按理說,沒什麼可能被定位。但看前方車輛這架勢,沒定位才有鬼。
「你找找,看看定位器在哪裡」
剛說到這裡,他面色一變。
就在此時,前方SUV內,車窗打開,伸出一根黑乎乎的管子。同時,前方幾米就是十字路口。
來不及解釋,吳影大驚:「趴下!」
同一時間,前方路口。
董仲書正疑惑,自己是怎麼被定位的,甚至,他根本就不信自己被定位。畢竟,整個過程他非常小心,沒給對方機會。
可突然,聽到趴下兩字,瞳孔一縮。
剎那愣神,也不去思考,下意識將頭往下一縮。
也就在他剛作出反應時,左邊路口,一輛黑色SUV出現,急速從他面前衝過。同時,靠近他位置,對方車輛窗戶半開,一根黑洞洞的管子對著他。
瞬間,輕微破風聲傳出。
冰晶體子彈,旋轉著,以無法描述的速度,從槍管中飛出。
接著,子彈摧枯拉朽般穿透擋風玻璃,在玻璃上留下一個小孔。
再然後,子彈去勢不減,直直朝董仲書腦門飛來。
好在,千鈞一髮之際,董仲書在子彈發射前的剎那,選擇趴下。
於是乎,子彈並未擊中腦門,而是擦著頭皮,射在了座椅上。
「唰!」
兩車交錯而過,SUV進入右方車道,很快不見蹤影。董仲書的車,也直直衝過路口,進入正前方車道。
此時,董仲書臉色慘白、渾身發抖,雙眼瞪得老大,一縷鮮血,正從頭頂流過右眼,直直往下,形成一條鮮紅的血線。
「董仲書,你沒事吧?」
「董仲書!」
耳朵里傳來兩次問話,他這才逐漸緩過神,剛才,他感覺死亡離他好近,就差一點點,一點點。
「呼~呼~沒事兒」
電話那邊也狠狠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加快速度,馬上去伏擊點,要快,我現在暫時跟丟對方,對方有你定位,不能拖。
否則,再來一次,我沒法提醒你」
董仲書自然知道輕重,生死一線,哪來那麼多顧忌,油門踩死,狂飆起來,嚇得其餘車輛紛紛避讓。
另一邊,雲風面色冰寒,加快速度,繼續朝定位駛去,暗自皺眉:「運氣?還是反應?這都能躲開?」
剛才雙方距離不過五米,估計也就三米左右,如此近的距離下,竟然沒得手,這讓他難以置信。
不過,事已至此,只能接受現實,暗道對方狗屎運,準備繼續。反正今晚,他不會讓董仲書活著離開。
……
孟嚴明當了十年線人,安全屋準備了不少,其中,他以前的小明偵探所,便是最安全且隱蔽的一處安全屋。
這裡不僅位置偏、附近人少,還是地下室,很是讓人放心。
不過,自從上次暴露,這處安全屋,他就從未來過,也不準備再來。他一向謹慎,生怕玫瑰連這裡也能找到,那他過來,不就成了自投羅網?
其實吧,風輕盈他們還真沒找到這裡,沒那麼神通廣大。
安全屋百米外,董仲書急速狂飆、左右觀察,他不知道殺手在哪裡,但他清楚,肯定就在離他不遠的地方。
事實上也是,就在他前方右側,雲風正直直衝來,如果董仲書沒發現,很快又要重複剛才的遭遇。
但董仲書又不是傻子,剛經歷過一次刺殺,正是警惕心最高峰,哪能不注意其餘方向?
於是,幾秒後,他發現右側前方,有車燈亮起。
頓時,毫不猶豫,立馬停車。
剛停下,二話不說跳下車,使用渾身力氣,進入巷子,狂奔起來。
見董仲書停車跑進巷子,雲風來到巷口,飛快下車,追了上去。
此時的他,已經趁著之前的功夫,穿上了作戰服、戴好了頭盔,全副武裝。
一分鐘之後,這裡陷入死寂,除了兩輛車散發著餘溫,什麼都沒有。
黑暗中,吳影身影緩緩浮現,並幾步來到雲風車前,鑽進底座,將一個東西安了上去。等從車底出來,他又原路返回,身影消失。
整個過程無聲無息,如同幽靈。
另一邊。
董仲書撒腿狂奔,很快就要抵達安全屋。
後面十幾米外,雲風身影快速穿梭,就像一頭獵豹,月光映照下,極具壓迫感。
兩秒後,地下樓梯出現在眼前,董仲書稍微鬆口氣,至少,這個距離,對方應該追不上。
突然!還沒等他跑下樓梯,只聽身後傳來破風聲。
破風聲起,他下意識轉身,就見。
雲風站在七八米外,擺出一個扔鉛球的動作,動作幅度很大,頗有美感,頭盔下的雙眼,閃爍寒光。
不過,手裡卻沒有東西。
手裡是沒有東西,但空中卻有,那是一塊磚頭,黑乎乎的,由於速度太快,在董仲書眼中,只有一道黑影。
「噗」
磚頭在董仲書毫無防備下,直直轟在胸膛上。
瞬間,他只感覺胸口被一股巨力砸中,那種窒息感無法表述。
接著,喉間一甜,鮮血忍不住噴出。
同時,身體也不受控制,直直倒飛而出,摔下樓梯,後背也傳來劇痛。
此時的他,實實在在感受到什麼叫做痛苦,什麼叫做恐懼,幾米外那個神秘殺手,簡直太可怕了!
他從未想過,一塊磚頭,近乎差點要了他的命。即便他現在沒失去意識,也沒死,但胸膛肋骨,絕對斷了至少一根,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