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川依稀記得,上輩子火化完老爸的遺體後,兩人也是像這樣回到家,當時的廖川回到自己的房間狗靠著房門無聲的痛哭,生怕老媽聽到擔心,可因為隔音不好,嬌喘卻是意外聽到了老媽強忍著的哭聲。
「明明改變了老爸出車禍的結局,可為什麼這樣的場景我卻要再一次經歷?」
廖川落寞的回到房間,關上房門,靜靜地環顧著房間,眼前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可是這間屋子裡又一次沒有了和老爸在一起時的歡聲笑語。
走到學習桌前,廖川拿起數位相機,打開內存卡的卡槽,將內存卡取出放在掌心之中,眼神凝重的盯著掌心中的內存卡。
不久後,異常處理科,辦公室里吳敵和小姚坐在辦公室,焦急的等待著什麼,忽然,辦公室的門被打開,老丁推開門急沖沖的走了進來,把一個黑色的存儲卡往吳敵辦公桌上一扔,得意的說道:「成了!」
「哇,丁叔,這是怎麼做到的?」看著老丁得意的神色,小姚的好奇心一下子被拔到最高。
「咱們局裡能人還是很多的,除去咱們這些一線的行動人員,後勤人員的能力更是千奇百怪,數據分析科有個小伙兒,他能將他看到的東西完整的複製下來,並且內容也和原版的一模一樣,我剛才就是去找他,讓他跟著廖川,果不其然,廖川剛回到家就拿出了相機里的內存卡,我們的分析果然沒錯!」
對於小姚的問題,老丁也沒賣關子,直接一五一十的解釋給她聽。
「可……可這不算侵犯隱私權麼?」小姚怯生生的問道。
「事急從權,而且我們要處理的事情和正常的犯罪案件不完全相同,所以國家在成立咱們機構的時候,也給予了咱們部門一些其他人沒有的特權。」老丁依舊耐心的向小姚科普著異常調查局的職能。
這時吳敵也開口道:「別有心理負擔,我已經提前和科長報批過了,是以補全信息資料的名頭,也算正當。」
說了這麼多三人的目光卻從沒有從內存卡上移開,畢竟他們都特別想知道,廖川在那天晚上到底錄到了什麼?
吳敵拿起內存卡插在了辦公電腦的讀卡器上,讀取,點開文件夾,然後便看到文件夾里將近幾十個的視頻文件。
看到這麼多文件,疑惑浮上吳敵的心頭,低聲喃喃道:「不是就錄了一晚上麼,怎麼這麼多視頻文件?難道是斷點保存的?先隨便點開一個吧。」
隨便點開了一個視頻文件,頓時,喜羊羊與灰太狼的主題曲響徹整個辦公室,響亮且清脆。
三人頓時滿頭黑線,吳敵和小姚立刻將目光對準老丁,老丁一看形勢不對急忙解釋道:「那內存卡是廖川從相機里取出來的,不可能還有別的!是不是他用的內存卡里本來就有喜羊羊,只有其中一個是錄像視頻?」
吳敵覺得老丁說的也有道理,於是先將視頻關閉,然後從頭開始,將視頻文件一個一個點開。
十分鐘後,三個人在聽了幾十遍動畫片的前奏後面面相覷,此時三人的內心就一個想法,「被一個沒成年的孩子(弟弟)給算計了。」
而此刻的廖川,正坐在桌子前,從褲兜掏出一張黑色內存卡,雙手用力將其掰斷,然後扔進了房間的垃圾桶。
其實廖川並沒有想著防誰,只是單純的害怕老爸老媽看到相機後會發現裡面的錄像,所以在昨天晚上睡著之前,廖川就已經把內存卡更換了,而這張存有錄像的內存卡,從始至終都在廖川的褲兜口袋裡。
直到下午六點,廖川和老媽一直待在各自的房間,兩人均是一言不發,安靜的好像房子裡沒有人一樣。
「鐺鐺鐺——」敲門聲響起,廖川起身走到客廳進戶門前,隔著進戶門問道:「誰啊?」
在聽到廖川的問題後,門外的聲音傳來:「你好,先生,我是接到吳敵先生的委託來給您修門的!麻煩開一下門好麼?」
廖川聽到解釋後,從貓眼看了看後便打開房門,隨口說了一句:「那你修吧,我們不用付錢吧?」
「不用的,先生,吳敵先生已經付過錢了。」
廖川聽到回答後沒有回覆,只是坐在客廳面對著進戶門看起了書,維修工看到這樣的氣氛也知趣的沒有主動搭話,修好門後便離開了。
廖川看了一眼時間,靜靜走到母親的臥室門前,敲了敲門,輕聲問道:「媽,要不要吃點東西?」
過了一會,臥室里傳來陳希憔悴的聲音,「媽不吃了,媽不餓,冰箱裡還有點菜,你熱一熱吃吧,媽有點困了,就先睡了。」
廖川聽後也沒再多說,潦草的吃了兩口便回到房間,然後直挺挺的躺倒在床上,只一會兒,廖川就進入了夢鄉。
而在今晚,廖川又做夢了,只不過這一次不是噩夢,夢境也沒有之前那麼真實。
朦朧中,廖川感覺自己好似身處一個巨大的房間,房間裡面昏暗無比,只有各種閃閃發亮的泡泡圍繞在廖川身旁,帶給廖川微不足道的光亮。
忽然,廖川發現每個泡泡都在播放著廖川重生以來的記憶片段,剛想走近去查看,所有的泡泡卻突然破碎,而廖川前方,一個透著光亮的大門豁然出現,指引著廖川向其走去。
廖川沒多想,快步來到大門前,奮力的將門推開後,廖川毫不猶豫的走了出去。
門外,一個巨大的畫布呈現在廖川眼前,廖川仿佛變為上帝視角一般,自己從小到大的經歷如幻燈片一般在畫布上略過,一直到2009年9月7號。
從這裡開始,自己看到的畫面和上輩子的以及自己重生後經歷過的都不相同,畫面里的自己天真單純,無憂無慮,雖然當天給老爸過生日時目睹了一場車禍,但一家三口的生活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既沒有每天醒來的可怕指痕,也沒有詭異的噩夢每天相伴。
直到9月12號,原本在周末家休息的廖從文參加了公司組織的海邊團建,本來這應該是一次開心的團建,可是中午時,老媽的手機卻接到老爸公司領導打來的電話,說廖從文在海邊游泳時被海浪沖走,至今下落不明。
老媽和自己聽到這個消息後傷心欲絕,陷入了無盡的悲傷之中,畫布的內容到此就結束了。
可站在畫布前的廖川卻覺得莫名其妙,完全搞不明白這是什麼情況,簡直比之前的噩夢更讓人捉摸不透。
突然,一陣狂風襲來,將廖川一下子就吹回了門裡,直接給廖川摔了個仰八叉。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廖川一下子從夢中驚醒,從床上坐起身子後,廖川心裡忍不住嘀咕,「怎麼又做夢了?雖然不再是什麼噩夢了,可夢裡那段莫名其妙的畫面又是什麼鬼?現在連夢都會自己編故事了?」
廖川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早上七點多,不過因為是周日,所以廖川並沒有著急起來,賴了一會兒床後,廖川這才起床來到客廳,卻發現老媽早已經做好早飯。
陳希這個時候端著兩碗稀飯從廚房走了出來,看著雙眼浮腫的老媽,廖川知道老媽肯定是哭了一宿,趕忙接過陳希手中的兩碗稀飯後,廖川安慰老媽道:媽,沒事,老爸說不定吉人自有天相,沒幾天就能回來了。」
然而陳希接下的回答,卻讓廖川再一次風中凌亂。
「可是你爸被大海沖走都十幾個小時了!他如果還活著,怎麼都會給家裡打個電話報平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