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許晴痛苦的模樣,廖川雙拳上的龍焰能量緩緩熄滅,不過更讓廖川吃驚的是,即使隔著一層面具,許晴依然認出了自己。
不過廖川並沒有過多在意許晴到底是如何認出的自己,看到許晴恢復神智,廖川立刻轉頭看向吳敵。
「她恢復神智了,還能將她鎮壓麼?」
廖川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不讓別人看出此刻自己的擔心,可陳智的話卻讓廖川的心裡蒙上一層陰影。
「沒可能的!百萬量級的精神污染者全世界都沒有成功鎮壓過,就算鎮壓了,不超過一個月,他們就會自動破開封印,原本我們是想將她鎮壓封印後交給省局或者首都來處理,可是現在來看的話,我們壓根沒有封印她的實力!」
「一個月……也就是說就算我強行保住許晴的性命,她也只有一個月的時間,等到一個月後,還是會有人奪去她的生命麼?」
廖川看著眼前痛苦掙扎的許晴,一時間也是犯了難。
「一個月……我有沒有可能解開精神污染的難題,將老爸和許晴都救出來呢?」
廖川雖然在心裡思考著所有的可能性,可廖川知道,一個月的時間,根本不可能解決這些,這讓廖川的內心不免有些絕望。
「可能夠拖一個月,多少就能多點希望吧。」
打定主意後,廖川本想讓吳敵將許晴暫時封印鎮壓,可沒想到,剛剛還痛苦掙扎的許晴,竟然再次變為那副癲狂嗜殺的面孔,嘴裡還發出了極盡張狂的笑容。
看到這一幕,廖川的雙拳再次燃起兇猛的龍焰,正當廖川想要再次出拳將許晴擊倒的時候,許晴卻忽然倒飛著後撤,完全違背了精神污染者見人就殺的特性。
「她要跑!」
趙炎軍作為在場等級最高的覺醒者,一眼便看出了許晴的意圖,於是急忙出聲提醒。
聽到趙炎軍的提醒,廖川立刻朝著許晴衝去,不過將全部心思都放在逃離上的許晴速度飛快,一時間,廖川竟然沒能縮小和許晴的距離。
許晴看著眼前的眾人逐漸變小,張狂的笑聲更是肆無忌憚,然而下一秒,強烈的危機感讓許晴立馬感知到了自己的背後正在醞釀著足以威脅到自己生命的殺招。
許晴顧不上看身後的殺招到底是什麼,巨大的危機感讓許晴的左腳輕輕點地,然後瞬間變向,朝著另一個方向逃離。
可惜許晴反應過來的時候還是太晚了,因為在許晴向後撤離的那一刻,燭炎便已經等在了許晴撤退的道路上。
經過將異常局眾人的能量進行轉化後,燭炎此刻已經擁有了一股相當龐大的精神能量,雖然這份能量相對於全盛時期的燭炎仍然是蚍蜉撼樹,不值一提。
只見燭炎張開巨大的龍嘴,頓時,一股藍色的龍焰能量火球,直接朝著許晴後退的位置吐去。
當許晴想要逃向另一個方向時,巨大的龍焰火球已經封死了許晴所有的撤退路線。
「吼!」
火球在接觸到許晴的一剎那便爆發出妖艷的藍光,雖然火球的威力看起來很大,但卻詭異的沒有破壞周圍的任何環境,甚至於離火球最近的廖川都沒有感覺到任何的能量衝擊,就好像那個火球的威力被局限在了一個很小的空間裡。
不過許晴的感受就和其他人完全不同了,龍焰在接觸到許晴身體的一剎那就將許晴的身體迅速灼傷,而劇烈的爆炸更是讓許晴拼出全部力量來抵擋,可惜許晴特有的血之能量在龍焰能量面前完全不夠看,血之能量在接觸到龍焰能量的一瞬間便被瞬間蒸發,縱使許晴拼上全身的能量,也只是將火球消磨了一半的大小,最終,後繼無力的許晴只能眼看著火球在自己的面前爆炸。
「轟隆!」
因為許晴已經消耗了火球的大半能量,所以這次爆炸的威力並沒有之前幾次的強,廖川只是微微站定便抵擋住了因爆炸產生的強大氣流。
待到藍光散去,廖川飛快的來到許晴的身前,此時許晴身上屬於精神污染的特徵已經全部消失,許晴整個人不著寸縷的躺倒在滿是碎石的地面上,嬌小身體如同皓月一般潔白,可感受著許晴飛速流失的生命力,廖川的內心五味雜陳。
抬手利用創造能力給許晴編織出一件白色碎花連衣裙,因為那是廖川見過的許晴最美的樣子。
燭炎在看到廖川走向許晴後,適時的吐出一口龍息,龍息瞬間化作一層結界,將二人和異常局的幾人分隔開來。
許晴的雙眼空洞無光,但在看到廖川湊過來的時候,依舊強撐著支起身體。
可已經失去全部力量的許晴哪裡還堅持得住,才剛要用手撐起身體,手臂處的關節便立刻打彎,重重的向地面倒下。
不過廖川卻是眼疾手快,一把用手托住許晴的頭,然後輕輕的將她攬進自己的懷裡。
「學長……」躺在廖川的懷裡,許晴露出一絲慘白的笑容,「你的懷裡……真的好暖和,我已經……很久沒被爸爸媽媽抱過了……」
說著說著,許晴的眼中湧出豆大的淚滴,眼淚划過臉頰,隨後滴落在地面上,摔了個粉碎。
「沒事了,已經沒事了,雖然你現在的狀態很不好,但我還會有辦法救你的,我們可以先將你暫時封存起來,等到有解決辦法後我們再把你喚醒,到時候就沒事了。」廖川輕聲細語的說道。
「學長,真的會沒事麼,我……我殺了那麼多人,那麼多無辜的人……」許晴在說到這裡時,眼中的悲傷情緒更加濃烈。
「他們都不重要!只要你沒事就行了!」生怕聲音太大會讓許晴不舒服,廖川壓低喉嚨嘶吼著說道。
「可是我殺了我媽媽!」
許晴的語氣驟然激烈起來,也正是這句話讓廖川瞬間啞口無言。
「學長!我不知道是怎麼了,就是忽然很想離開這個世界,結果想著想著,就覺得,與其自己死,不如拉著大家一起陪葬,可那個想法剛一出來我就把它拋棄了,我甚至不敢想像我怎麼會有這麼恐怖的想法,可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就發現我已經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了,越來越多的想法衝進我的腦袋,我甚至不知道我當時到底是怎麼想的……學長……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許晴的哭腔越來越重,這也讓廖川愈發的心疼。
廖川也沒想到許晴的情況和老爸不同,她竟然擁有著被污染後的全部記憶,而這也是許晴崩潰的主要原因。
就在廖川沉浸在悲傷情緒的時候,許晴的身體竟然開始出現劇烈的顫抖。
已經恢復的黑髮黑瞳,不知為何又開始朝著赤紅的鮮血之色轉變,就連許晴的表情,也開始猶如精神分裂一般不斷變換,一會兒哀傷、一會兒瘋魔。
在一陣激烈的掙扎過後,被污染的人格終是占了上風,許晴一把推開廖川,隨後只是一個簡單的能量爆發,便將燭炎的屏障擊碎。
而結界外的異常局眾人在看到許晴再度變為紅髮狀態後,立刻準備上前,卻被廖川一把攔住。
廖川死死的盯著許晴,他不相信許晴的意志就是那麼的脆弱不堪。
終於,就在許晴變為紅髮狀態後不過幾秒的時間,許晴的身體忽然出現了劇烈的顫抖,勉強恢復的一絲神智讓許晴將目光投向廖川,嘴唇顫顫巍巍的張開,不斷重複著一句逐漸變得清晰的話。
「殺了……我……吧,我……不想……這麼活著,這是……我……最後的願望了。」
說完,許晴露出釋然的微笑,隨後笑容消失不見,化作完全癲狂的狀態。
廖川看到許晴的模樣,整個人緩緩低下頭,就好像泄氣了一般,頹然的站在原地。
不過這樣的狀態廖川只持續了一秒,一秒鐘過去後,廖川瞬間抬頭,一個招手將之前丟掉的重劍重新招至手中。
舉起手中的長劍,廖川奮力前沖,隨後一劍向前,刺穿了許晴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