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吳敵並不是小吃攤的潦草大叔模樣,而是廖川之前在異常局時見到的模樣。
「吳組長,人我帶到了,那我就先回家了。」
「劉專員,辛苦了。」
劉叔笑眯眯的和吳敵搭著話,然後也沒和廖川多解釋什麼,直接扭頭離開了現場。
此時的小巷只剩下廖川和吳敵兩人,氣氛瞬間變得有些詭異。
廖川遲遲沒有說話,但是戒備的神色愈發濃重。
「你的戒備心還真是重啊,上次也是如此,不過你應該不記得了。」
吳敵輕笑一聲,「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我就是小吃攤老闆。」
「異常局的人果然上鉤了,只是他們直接讓吳敵以這樣的身份接近我,到底有什麼目的?」廖川腦子轉的飛快,開始分析著各種可能出現的結果。
「我知道以你的性格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信,所以我帶了個人。」
吳敵朝著不遠處的一輛藍色轎車招了招手,而後一個廖川熟悉的人便出現在眼前。
「張警官?」
「廖川,又見面了!」
來人正是張知行,周陽事件中,雖然在異常局的視角里廖川被修改了記憶,但是和張知行有關的部分並沒有更改,所以對於張知行,廖川仍然是認識的。
「廖川,你現在有點麻煩,我簡單點說,這位吳組長呢,算是我們另一個系統的同事,那個老劉也是他們那個系統的線人,不是壞人,這你可以放心。」
之後的半小時,三人分別扮演著超重戒備心青少年、竭力保持隨和面相的大叔、費盡口舌的中年警官的角色,直到張知行說出這一句。
「廖川,你被一夥犯罪組織的人盯上了!」
一瞬間,廖川恍然大悟,終於明白吳敵此行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宋峰在山頂上當著那群遊客喊過我的名字!肯定是異常局在和遊客了解情況的時候知道了,怪不得自己從瞰海山回來以後,那個劉叔便忽然出現,原來是監視我的……」
雖然廖川不爽自己被異常局擺了一道,不過廖川也不是特別在意,畢竟這也為自己後續計劃的順利實施提供了機會。
畢竟自己不可能永遠藏於暗處,有個明面上的身份總是要方便一些的。
而接下來,就是廖川飆演技的時候,只見廖川擺出一副吃驚的表情,語氣中充滿著難以置信。
「怎麼可能?我一個普通的高三學生,犯罪組織幹嘛盯上我?」
「你好好想想,真的沒有和什麼奇怪的人沾上關係什麼的?」
張知行有些著急,畢竟自己很欣賞廖川這個孩子,因為常年的摸爬滾打,張知行也或多或少知道倫理教會是一個怎麼樣的危險組織,所以他並不希望廖川出現危險。
廖川裝作一副仔細回想的樣子,而後開口道:「我在運動會的時候惹了我們隔壁班的兩個同學,他們平時總在校外混,認識一些社會上的人,會不會……是他們啊?」
廖川的話有些模稜兩可,後續張知行和吳敵又問了一些問題,廖川也是挑著回答,儘量表現出毫不知情的樣子。
天逐漸轉黑,在又問了幾個問題後,兩人便結束了提問,張知行也載著廖川將其送回了家。
「咱們接下來怎麼辦?」
張知行看向副駕駛座位的吳敵,詢問著下一步的計劃。
「回我們局裡吧,今天把能說的都和他說了,而且現在還有一件比較棘手的事情,這個比較複雜,需要我們局裡拿出一個切實可行的方案,等下我們要針對廖川的事情開個會,你也一起去吧,畢竟明面上還需要以你們的名義行動。」
吳敵嘆了口氣,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廖川離去的方向,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張知行點點頭,直接啟動車子,朝著異常局的方向駛去。
看著街邊的燈火,吳敵的思緒回到今早開會的時候。
「今天我們開會就一個議題,倫理教會搞出如此大的陣仗,竟然是為了找一個高三的學生,說實話陳智給我交報告的時候我挺詫異的,不過那群混蛋既然這麼做,自然是掌握了一些我們不知道的情報,所以今天上午,我們需要針對這個叫廖川的孩子,討論出一個可行的方案。」
趙炎軍手裡拿著之前陳智給的報告,訴說著此次開會的目的。
陳智率先站起身,向其他科科長介紹起情況。
「廖川這個孩子的基本情況呢,在發給大家的資料里都有,底子很乾淨,需要特別和大家說明的有三個,一個是廖川的父親廖從文一個月前出現精神污染。」
「再一個就是之前的周陽綁架案,涉及到了覺醒者犯罪的問題。」
「而最後一個也就是前幾天剛發生的瞰海山事件,廖川喪失了從岸邊到家裡的這段記憶,同時他後腦處的傷口也奇蹟般的癒合,沒有留下一點傷口……」
隨著陳智的詳細介紹以及吳敵的補充,會議上的所有人對廖川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現在廖川的身邊有我們專員跟著,確保如果有邪教徒接近廖川時,我們能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嚯!前面十七年還好,這最近一個月的生活夠精彩的!」
聽完陳智的話,王慶忍不住感慨一句。
「是啊!年紀不大,臨場能力倒是十分突出啊!老陳你們沒測試一下看看有沒有潛力?萬一是個有潛力的主,保不准以後能吸納進咱們局,也是個獨當一面的人物呢!」
另一名科長也是興致極高的說道。
「行了!我們今天討論的是廖川後續的保護問題,如果再出現類似的情況怎麼辦!你們說的那都是後話。」
趙炎軍敲了敲桌面,語氣有些不悅。
「局長,我覺得咱們應該和公安局商量一下,由他們出面說明情況,比如找個被黑幫盯上啊之類的理由,再由咱們的人暗中保護,畢竟真實的情況,就算說了人家也不會信。」
檔案科的科長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而這個想法提出後,大多數人也都表示了贊同。
趙炎軍也是點點頭,「還有別的建議麼?」
「我有一個不一樣的意見。」
發言的是解剖科的科長,一位帶著眼鏡的知性美女。
「我覺得我們可以嘗試解除對廖川的記憶修改,讓他成為知情人,局長,現在上面的意思也是傾向於向民眾透露精神污染的事情吧?也就是說早晚有一天,那些被修改過記憶的人都會想起以前的事,與其如此,為什麼我們不先行一步,這樣也避免了有些事情說不清楚而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此言一出,瞬間引起了會議室的躁動,有些人直接出言反對,有的人則是覺得解剖科科長說的有道理可以採納。
分歧產生,爭論也隨之開始,直到最後也沒個確定的結果,只是即便沒有結果有些工作也要先做,所以才有了吳敵和張知行今天的行動。
「真夠煩的……」
吳敵坐在副駕,嘴裡小聲嘟囔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