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官一任,造福一方。」
「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
「可笑啊,可笑至極。」
海瑞正搖頭感慨,身後卻突然響起一聲暴喝。
「誰讓你們放糧的!朝廷的糧食誰讓你們私自發放的!你們想謀反嗎!」
「來人啊!給我拿下!」
龍安府的知府帶著一隊人,把海瑞圍了起來。
這幾句話每句話都是在針對海瑞,卻又不點其姓名。
面對知府的阻攔,海瑞轉身,開口道:「知府大人,此等危急時刻,百姓們正遭受飢餓之苦,我等身為父母官,豈能坐視不管?糧倉乃朝廷所設,本應用於賑濟災民,如今災情嚴重,我欲開倉放糧,設立賑災粥鋪,以解百姓燃眉之急,此乃職責所在,亦是民心所向,大人何故阻攔?」
知府聞言,面色微變,以種種理由推諉搪塞道:「海大人此言差矣,糧倉之糧需按朝廷規定分配,豈能私自擅動?況且,本府已另有安排,定能妥善解決百姓糧食問題,海大人不必多慮。」
海瑞聞言,冷笑一聲,道:「知府大人所謂的『另有安排』,莫非就是與糧商勾結,哄抬糧價,中飽私囊?此等行徑,置百姓生死於不顧,實為天理難容!我海瑞雖不才,但身為朝廷命官,豈能坐視此等腐敗橫行?今日,我必開此糧倉,以正視聽!」
說罷,海瑞一揮手,示意身後的隨從們上前。
知府見狀,急忙喝令手下官差上前阻攔。
在雙方劍拔弩張之際,海瑞再次高聲喝道:「爾等若再敢阻攔,便是與天下百姓為敵!速速讓開,否則休怪我海瑞無情!」
可龍安府知府這個時候已經是箭在弦上了,盯著海瑞陰惻惻的道:「海大人,私自開放糧倉等同謀反,今天就算讓你亖在龍安府都沒事。」
面對龍安府知府如此荒謬且囂張的言論,海瑞冷笑一聲。
他緩緩上前一步,直視著知府的眼睛,聲音沉穩有力:「知府大人,我海瑞行事,向來光明磊落,只為百姓福祉,今日開倉放糧,乃是職責所在,更是順應民心之舉。何來謀反之說?」
知府冷笑一聲,並不把海瑞的話放在眼裡:「海大人,你可知這糧倉乃朝廷重地,非有陛下旨意,任何人不得擅動,你今日私自開放糧草,分明就是藐視皇權,等同謀反!」
海瑞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知府大人此言差矣,皇權自當尊重,但皇權之下,更有民心,若民心不穩,皇權何以穩固?我今日所為,正是為了安撫民心,穩定局勢,何錯之有?」
「至於陛下旨意嘛...」海瑞話鋒一轉。
「陛下遠在京城,豈能事事親為?我等身為地方官員,當以百姓為先,靈活應變,若事事請示,待旨意下達,只怕百姓早已餓殍遍野,那時,你我又何以向陛下交代,向天下蒼生交代?」
知府被海瑞一番話說得啞口無言,但他仍不死心,繼續威脅道:「海瑞,你休要狡辯!今日你若不束手就擒,本府就要以謀反之名,將你捉拿歸案,就算讓你死在龍安府,也是你咎由自取!」
海瑞聞言,神色不變,他輕輕搖了搖頭,嘆息道:「知府大人,你執迷不悟,我亦無可奈何。」
「但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我海瑞今日所作所為,皆是為了龍安府的百姓,為了朝廷的根基,若真有一日我因此喪命,也必將是死得其所,無怨無悔。」
說罷,海瑞轉身面向百姓,高聲說道:「諸位鄉親,我海瑞今日所作所為,皆是為了大家的生計與安危。若有人慾加害於我,便是與天下百姓為敵!望大家共同見證!」
百姓們聞言,紛紛響應,他們齊聲高呼「海青天」之名。
龍安府知府看著這場面,嚇得心顫了顫。
海瑞這個時候一呼百應,若是這個時候強行抓他...那後果...
若是這些刁民真的謀反了怎麼辦...
正當知府糾結時,身後卻突然來了一隊騎兵。
....
遠遠看去,清一色的北涼騎兵服侍,等領頭那人靠近,這才看清來人。
正是如今北涼王董越麾下,驍騎游擊將軍段煨!
胡軫帶著一千人的騎兵突然抵達龍安府,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瞬間變得更加複雜和微妙。
龍安知府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而海瑞則敏銳地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尋常。
胡軫策馬上前,目光在龍安知府和海瑞之間游移,最終停留在海瑞身上。
以一種略帶挑釁的口吻說道:「海大人,真是巧啊,沒想到在這裡也能遇見你,我奉命前來龍安府收糧,還望海大人行個方便。」
海瑞眉頭緊鎖,他看向胡軫,心中已有了幾分猜測。
他不動聲色地回應道:「胡將軍遠道而來,辛苦了,不過,龍安府目前正遭受災荒,糧食緊缺,恐怕難以滿足軍需。」
龍安知府此時插話道:「海大人此言差矣,龍安府糧倉充盈,怎會說糧食緊缺呢?胡將軍此行,正是為了解龍安府百姓之困,收糧以作賑災之用。」
海瑞冷笑一聲,他看向龍安知府和胡軫,心中已經明白了幾分。
他緩緩說道:「原來如此,看來我之前的猜測並沒有錯,知府大人與胡將軍果然是一丘之貉,狼狽為奸。」
胡軫臉色一沉,但他畢竟是久經沙場之人,很快便恢復了鎮定,冷笑道:「海大人說話可要小心,污衊朝廷命官,可是大罪。」
「朝廷命官?呵呵,可笑至極,你也配稱為朝廷命官?」
「你!」胡軫聽到這話,大怒。
海瑞毫不畏懼,他挺身而立,大聲說道:「我海瑞行事光明磊落,從不懼怕任何威脅。你們二人勾結在一起,意圖侵吞朝廷賑災糧草,中飽私囊,我豈能坐視不管?」
胡軫一揮手,示意手下的騎兵將海瑞等人團團圍住。
他冷冷地說道:「海瑞,你既然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來人,給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