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人無一物以報芙，殺殺殺！
「暢暢，我保證不會碰你的。真的，今天已經很晚了，就不回去吧？」
「學長你這樣說話好像是渣男啊……我還是回去吧，我媽媽讓我早點回家。」
「不是，我們都談這麼久了，你還不願意跟我親熱一下啊？」
「不是已經親過了嗎……伱親的時候還動手動腳了。」
「那叫什麼啊，從初中到現在三年了，你都高二了。」
「不是，太早了，那事情就這麼有意思嗎……」
「我下個月生日，十八歲的，你能送我個禮物嗎？」
「好啊，我肯定送你一個……」
「我要你當我的禮物。」
孫暢正在經歷感情中會引起質變的一環——瑟瑟。
她之前的計劃是在大學之前都不可以瑟瑟。
但她發現自己自從拒絕學長之後，對方的態度越來越冷淡了。
而對方，給自己的最後期限，是他十八歲生日那一天。
她有預感，如果不把自己當禮物送出去，她們可能要分手。
說真的，她沒想過自己會跟學長分手，畢竟她們在一起三年了，從初一下學期就開始了。學長是學體育的，人緣很好，經常有女孩子追，而他把這些事情都告訴自己了，還說他拒絕了她們，只喜歡自己一個。
所以為了他，孫暢也做出了犧牲，跟初中時一個很好的朋友周芙決裂了……
可昨晚，她突然夢到了她。
在夢中，自己好像是擁有意識一樣，是清醒的，知道這是夢。但是，什麼都決定不了，僅僅只是一個視角，附身在夢中的『自己』身上。
然後，她看到自己跟周芙打招呼，看到自己和周芙一起去廁所，唱KTV，最後還在校門口跟學長一起站著等她……
突然的，衝出來了一個男生，把學長狠狠的揍了一頓。
而且非常奇怪的是，無論哪一個場景，那個男生都出現在旁邊，手上拿著一個什麼東西，觀察她們，並且時不時的還抽空念幾句英語，給人一種不能夠理解的忙碌……
在那個夢裡，她發現當置身事外，成為一個不會代入的視角之後，她變得心軟了。
自己跟周芙那個時候真的很要好，她們在一起的時候，每天都是快樂的。
而兩個人決裂後，周芙那一個人孤零零的樣子，也讓她忍不住同情起來。
上了高中後，她再也沒見過周芙這麼好的人了。
她的性格就像是泡芙一樣軟，沒有任何的鋒芒。
雖說她那時做了很不道德的事情，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對學長動了心思，但周芙畢竟沒有談過戀愛，會做這種事情也只是一時犯傻……
或許，我們可以和好。
再像從前那樣。
高中的朋友，真是太噁心了。
一直玩了那麼久，真沒想到那幾個竟然有自己不在的小群！
於是，通過初中班群的方式，孫暢再一次添加了周芙的QQ號，就像她當初轉來學校的第一天那樣。
………
「怎麼了，你心情好像不是很好？」陳源主動的問道。
「這，這也能看出來嗎？」周芙驚了，難道自己表現出來了？
那倒是沒有，聽心聲聽到的。
「有一點，就像是很糾結一件事情，不知道該怎麼辦，非常拿不準，想找一個人傾訴，但又擔心自己是不是話太多，別人或許也不想聽，乾脆就不講好了。」
周芙：「……」
一個表情真的能夠說明這麼多東西嗎？
而且，完全說中！
「你說說看吧，萬一我能給你點方案呢？」陳源將閱讀稿收進書包里，做好了傾聽的準備。
見陳源如此坦誠，周芙猶豫過後，決定分享：「昨天你聽到我媽媽說了，因為我爸工作原因，我轉了好多次學，在這之前，我是在遠城區讀二十三中的。那個時候，爸爸就提前說了，高二的時候要轉走，只會在二十三中讀一年。」
「你家不是做糕點的嗎？為什麼經常調動？」
「因為產品要拓展市場，要在很多地方開店，我爸爸又是分公司經理，所以每每有新業務，都是他先去帶新人，差不多正常運轉後，就把事情再交給別人做。」
「那確實是很有能力。」
芙爸是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
周芙繼續說著前情提要：「我轉過兩次學，第一次是從外市轉到夏海遠城區。第二次，就是從遠城區轉到市區。所以在二十三中讀高一的時候，基本上都沒有交到什麼朋友……」
「因為想著總是要轉學，所以就不想把精力放在交際上？」
「可以這麼說，但也沒有那麼傲慢。」周芙老實的說道，「我交朋友挺慢熱的，好不容易處好了，到時候又要轉走，那樣……」
「會掉小珍珠的對吧。」
「哈哈。」周芙經典哈哈起手，不接陳源爛梗，接著回歸正題道，「我初中的時候交了一個朋友，後來因為一些誤會，她跟我決裂了。現在，她突然加我好友，我有點糾結。」
難道那個夢，預兆了什麼？
我跟她要和好了？
「那這好辦啊。」對此，陳源相當輕描淡寫的說道，「你缺朋友嗎？」
「……」
這一問，把周芙說的有些懵。
陳源提醒道：「你不是跟你媽媽說，你交到了很好的朋友，比如何思嬌，陳源，陳子……」
「不要說了，我求你了。」捂著臉，周芙感到羞恥。
這個人是魔鬼吧？
居然復盤別人內心深處最尷尬的場景？
或許，這並不是你深處最尷尬的，不願回想的場景。
根據超子的特性，你的夢，才是你最不願意直面的尷尬。
「她或許是遇到了朋友的背刺，然後才想到了你。」少有的，陳源的語氣出現了一些冷清，「不必理會，也不要原諒。」
就像是那天原諒李優幽一樣，陳源覺得周芙這泡芙般柔軟的性格有點不好——只要對方誠懇，她依舊會心軟。
上一次是給了周芙的面子，自己也沒再追究。
但這一次，他覺得得給這位朋友一些忠告——傻人有傻福，傻逼沒有。
芙子姐現在這個尺度，就把握的很好，一種有福氣的天真。
再過，就成傻逼了。
「嗯好，我明白了。」
周芙點了點頭，添加孫暢的好友。
不是，怎麼還同意了？
【怕什麼，她敢亂說一句話我就開語音罵她！】
……我的。
我不知道你現在這麼牛逼了。
「正好，我先給你吧。」周芙突然拉開了書包拉鏈。
「啥玩意？」陳源有些不解，茫然的看向了他。
然後，周芙便從裡面拿出一袋蒸蛋糕，一盒牛奶，塞到陳源的手裡，有些自我揶揄的哼唧道：「你說呢？當然是今天的朋友費咯。」
朋友費這個詞，周芙最開始是認真的反駁，後來變成了抱怨的牴觸，以及無奈的接受。
此刻，已經能夠自我消費了。
面對著她，陳源突然覺得……
昨天晚上那個逼，還是打輕了。
…………
「陳源去廣播站試音了嗎？」
中午從食堂吃完飯後，何思嬌回到教室，看著坐在位上吃盒飯的周芙，好奇的問道。
「對啊，今天如果讀過了，那明天就是他了。」周芙答。
「通過啊……」何思嬌雖然承認陳源上次那首詩確實讀的好，那一刻甚至有了點人類的特徵，但抬起頭，聽到廣播裡的英文閱讀，以及最後結尾的『二年十五班程海櫻』，不由得看衰的搖頭，「這可是文科火箭班的超級學霸，人家這音色，人家這語感。」
「陳源也可以啦……」
「哈，又護上了是吧？」
何思嬌面無表情的鼓掌，明明什麼都沒說，但卻將陰陽怪氣發揮到了極致。
「沒有啊，我是真的覺得他行。」周芙笑著道。
「真好啊，在班上也能夠聞到酸臭味。」單手伸出，把整張臉擱在桌面上，何思嬌吐槽道，「為什麼我的青春，就只有下頭男呢。」
「啊？有故事呀？」
周芙把座位往後一轉，看向了何思嬌，眼睛冒星星的露出吃瓜的期待。
啊這，芙芙姐怎麼融入的這麼快……
何思嬌想著陳源那個劍冢不在，周宇也沒回來，所以也沒太多顧忌了，開口道：「我初中喜歡一個男的，追了他半個學期，還在畢業的時候跟他表白了。」
「哇，然後呢？」
「被拒絕了。」
「……是他沒眼光。」周芙努力安慰。
「其實被拒絕的時候，我還好。之後想起來，也覺得那男的挺好，雖然長得不怎麼帥，但挺逗的，而且也沒吊著我，明確就拒絕了。」回憶起他的時候，何思嬌感嘆道。
「後來還有故事嗎？」
「本來是沒故事的，結果……」
想到這個，何思嬌就有點犯噁心，恨不得嘔出來，不爽道：「結果前幾天，他突然發消息問我，出不出來看電影，他訂好了票。」
「嘶……」聽到這個，周芙就感到有些尷尬，「他不會是因為約了別人，被放了鴿子，所以才叫你的吧？」
「bingo。」何思嬌嘿嘿一笑，一臉爽朗道，「你猜對了。電影還剩下十分鐘開場，他喊我過去看電影。」
「那你是咋回他的呢？」周芙緊張的問道。
「三個字。」
然後，何思嬌臉一下沉下來，道：「傻逼，滾。」
「雖然不文明……但好解氣啊。」
周芙露出了大快人心的笑容。
但很快，這笑容漸漸被藏進去。
沒用的我，有資格去笑嗎……
「咋啦咋啦，怎麼周宇不在還罵他？」
從教室外進來，自動捕捉到『傻逼』的陳源，拿著閱讀稿，相當樂子人的湊近了話題。
「這個話題咱們不告訴他，對吧？」周芙徵詢道。
「當然，只有我看別人樂子的份，哪輪得到這種宵小之輩嘲諷我。」關於這種不太浪漫的『戀愛物語』，何思嬌知道只有周芙會認真傾聽。
至於陳源？
也是一隻完全不懂憐香惜玉的蝦頭男。
「怎麼樣，成功了嗎？」周芙好奇的問道。
對此，陳源只是搖了搖頭。
「啊。」周芙也跟著氣餒，「這也太遺憾……」
但何思嬌看出了端倪：「別中他計，這種時候他是要裝逼了！快，撕爛他的嘴！」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陳源淡淡道：「內門弟子，真傳天驕，徒有虛名罷了。天不生我周宇父，音……聲道萬古如長夜。」
「那明天，就是你播了？」
因為這倆人太抽象了，周芙不確定的問。
「嗯。」陳源點了點頭，說道，「學校還開通了打賞功能，覺得主播讀得好的，可以刷一些禮物。」
「真的假的？」何思嬌露出不相信的目光。
然後，陳源拿出手機調出付款碼，懟在了何思嬌面前。
「老師有人帶手機！」
「好了好了。不刷就不刷，怎麼還舉報的……」
陳源連忙把手機收進口袋，坐回自己的位上。
然後發現，周芙今天的心情有些奇怪。
自己跟何思嬌日常拌嘴（嘔嘔嘔！）的時候，她有些走神。
於是，他開啟了超子。
【真好，何思嬌都能跟以前暗戀過的人說滾……】
細說，芙子姐細說！
這個樂子你怎麼好意思獨享的啊？
【而我，甚至都拒絕不了以前霸凌過我的人】
所以，還是沒像你說的那樣，直接罵過去嗎？
【今天下午見到她的時候，我該怎麼說呢？】
【沒事，在夢裡陳源已經幫我教訓過吳以翔了。】
【我已經，滿意了】
明明今天拿到了小小播音員的資格，但陳源卻有些高興不起來。
怒其不爭。
算了，有些過了。
她是一個好人，只是因為太擁有女性魅力，遇到了一些很壞的人。
不過，有時候壞一點也是好事。
芙生萬物以養人，人無一物以報芙。
下午第一節課晚自習結束後，周芙便跟陳源說有點事情，匆忙的先走了。
「她今天開始有點不對勁啊。」何思嬌察覺到了。
「她遇到事了。」這時，陳源順勢道，「早上的時候，我碰到了周芙，發現有一個女生糾纏她，說她騷擾她男朋友，還讓她放學別走。」
「啊？」何思嬌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周宇也被吸引了注意力：「啥，說具體一點？」
陳源繼續道：「實際上，是她男朋友騷擾周芙。但周芙為了不影響她們感情，畢竟那個女的也是她的好朋友，所以沒說，也讓我不要到處說。」
「那女的是豬嗎？」何思嬌難以置信的問道，「周芙這麼好看，有必要搶她男朋友？」
「所以她現在去解釋的。」陳源說，「她本來讓我不要說，但我覺得有點不能忍。」
「所以，那對方也是一個人嗎？」周宇的關注點很巧妙。
如果是一對一，周芙或許不落下風。
但對面人多，那肯定會被霸凌的，畢竟按照陳源的描述，對方肯定是那種死纏爛打的潑婦，或許真的會出現那種非常典型的多人霸凌。
「她不讓我去，因為她說對面有一個一米九的體育生。」
陳源將雙肩的書包單肩背起，語氣依舊平靜：「我畢竟吃過她的麵包，喝過她的牛奶。我要跟著去看看，大不了就是挨一頓毒打……反正，我是不好意思坐視不理的。」
眼見著陳源決絕的往教室外走，感覺被點了的周宇跟何思嬌面面相覷後。
「她那張嘴能吵過誰啊，她還一個人去，不是找罵挨嗎？」何思嬌站起身，把筆往筆盒裡裝去，準備開噴了。
「陳源挨打的時候，我偷點傷害吧。」
周宇不能讓陳源一個人英雄救美，畢竟他最近的風頭出的有點多。
很好，芙家軍都出列了。
發現周宇跟何思嬌被自己釣出來，準備翹完晚自習給周芙站台時，陳源也就達成了目的。
遭了自己那一頓毒打，那位體育生的學長估計今天是上不了學了。
所以，對方是單刀赴會的。
以對方的性格，八成是因為這個夢境，勾起了初中的回憶，打算施捨的原諒周芙。
芙姐，還沒試著欺負過人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