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石一跟聞心的終於會面
吾聞心說完之後,她的爸媽一下子都愣住了,僵硬了很久都沒有反應過來。
而她還擱那裡吃米,不作解釋……
「不是,怎麼就突然進四中了?怎麼進的啊?」
爸爸人都傻了,他自己找了這麼多關係,也只是找到了兩所能進的中游省實驗,更別談外校二中這種名校了。
但她女兒一張口,就是四中了?
你不是在奧洲讀書嗎,哪來這麼厲害的背景關係啊?
「對啊,聞心你可別亂說啊,小孩子怎麼能夠解決入學呢?」媽媽雖然有些信奉金錢萬能的公式,但也清楚插班的要求有多嚴格。
這比正常考進去可難多了。
「啊?我沒亂說啊……」吾聞心實在是不太好解釋,所以說的時候,特別沒有底氣,畢竟把這件事情說清楚,需要展開的話題太多。
其中最敏感的就是——石一他,為什麼要幫你?
「伱剛才是在跟誰打電話啊?還在道歉,說對不起,不會再大驚小怪了。」媽媽特別敏感的問道。
「這這這……不是跟他道歉。」
眼見著媽媽要誤會自己被別人凶了,她趕忙解釋道:「他那樣說,是知道我心臟不好,所以讓我別激動。不是說我在他面前很卑微什麼的……不是這個意思哈。」
說著說著,吾聞心視線游離。
然後嘴巴細細咀嚼的轉移注意力。
還擱這裡吃米!
在他面前不卑微……
還被對方關心小心心臟……
媽媽畢竟是女人,一下子就感覺到了,裡面有『青春』的味道,於是猜測道:「是不是你在奧洲交的留學生男朋友,人家幫你辦的?」
她的猜測十分理性,能出國的孩子,家庭條件都是很不錯的,在國內有點什麼背景,也很正常。
「沒有啦。」面對這樣的猜測,吾聞心臉一紅,否定的說道,「我在澳洲還是個初中生呢,就沒待多久,哪來的男朋友。」
「那你說呀。」爸爸都有些急了。
又是男朋友,又是走關係,又是不卑微的,這到底是咋回事?
怎麼,爸爸不是你最堅實的後盾了?
「好吧。」吾聞心實在是沒辦法,被逼到了這種角落,只好開口。不過在說之前,她嚴肅的打起了預防針,「但我說的時候,你們絕對不能調侃,笑話我。而且不能說什麼,原來這小孩早就巴拉巴拉之類的。」
「行,你說。」爸爸點頭,直接答應。
而吾聞心,則是放下筷子,輕抿嘴唇,猶豫了好一會兒後,用手指挽著耳畔的頭髮,開口道:「石一他不是在……」
「竟然是石一!」媽媽驚訝的叫出聲。
「好了,先別說。」爸爸壓了壓手,提醒她穩重,並批評道,「聞心心臟不好,你也別老大驚小怪。」
吾聞心繼續道:「嗯,就是石一嘛,聽說我回國,正在找學校,所以就跟校長提了一下,然後就讓我入學了。」
「啊?!」爸爸當場懵逼。
「你也是,別大驚小怪啊。」媽媽連忙提醒道。
「他跟校長提了一句,就讓你入學了。」
經歷了很多人情世故,特別有社會經驗的爸爸,露出了十分費解的神情:「石雲他,當四中校長了?」
「石雲不是石一爸爸嗎……哦,你是這個意思啊。」媽媽這才明白爸爸說的啥。
所以,二人一齊看向吾聞心。
「不是的啦,他沒有學校的關係,跟校長不是父子,也不是親戚,就是……」
想到這裡,吾聞心也覺得有點點太誇張了。但她突然意識到,這好像是讓爸爸媽媽對石一大開眼界的好機會,所以笑著解釋道:「他不是成績很好嗎?學校領導也指望著他給學校出成績,所以就看在他的面子,把我的入學給辦了。」
吾聞心說完之後,便是一陣沉默。
「嘶……」她爸爸停頓了好一會兒後,猜測道,「是不是他有什麼別的親戚在學校當領導?」
「不是呀,就是他自己去說的。」
「那咋可能呢?一個學生直接就找校長去干涉招生了,他成績得多……」
「第一。」
「那沒事了。」
吾聞心說出這個字眼之後,他爸爸這才接受,然後打心底的感覺到恐怖的感嘆道:「石雲他兒子,這麼厲害啊。能在四中這種學校當全班第一,那不得華清薊大隨便……」
「是全校第一。」
「?」
「不是,你們到底跟鄰居熟不熟啊?為什麼一直都在大驚小怪啊。」吾聞心終於忍不住吐槽道。
「可是全校第一這種事情……那四中的第一,基本上就是夏海的前二,整個海東的前幾,這可不僅是學霸那麼簡單了。」爸爸感受到了深深的震撼。
放在以前,像這種人都屬於是解元,考完就能夠分配到地方當父母官的老爺。
像這樣的文曲星下凡,竟然是自己鄰居的兒子?
而鄰居也是真能瞞啊,每次聊天都只是說成績還行,在四中能不掉隊。
你第一名肯定不掉隊啊。
你第一名都算掉隊,那其他人是啥,死人?
「那他為什麼肯幫你啊?」
最終發現華點的人,是媽媽。
這個問題一問之後,吾聞心肉眼可見的難為情起來。
吾聞心弱弱解釋道:「畢竟鄰居嘛……」
「你們小時候的確是關係好,但初中之後不都沒一起玩了嗎?」媽媽費解的問。
「但畢竟是鄰居,這個童年的回憶還在,怎麼說呢……」
吾聞心越說越紅,越來越難以啟齒。
「聞心,撫胸,快。」爸爸見狀立馬提醒,並作出手勢。
吾聞心則是老實照做,讓自己冷靜下來,心臟的跳動也儘可能的歸於正常……
想到這個人,媽媽便忍不住稱讚:「好厲害的人小男孩啊,而且還願意為咱們聞心去找校長,冒著早戀的風險,膽子也大……」
「什麼早戀?」爸爸抓住關鍵字。
「好啦,你們就別管了,到時候辦入學手續就好了。」吾聞心及時打斷這個對話。
「可是,他承了校長這麼大的情,來幫我們聞心,這個人情,我們不能不還啊。」媽媽認真的說道。
「是啊,我得去找石雲。我們小時候是好朋友,要送什麼東西,他也不會牴觸,肯定會收的。」爸爸也合計道。
「這個人情不用你們還,也別讓石一的爸爸媽媽知道,不然他會很為難的。」吾聞心要求道。
要不是入學這事要跟家長一起去,吾聞心甚至連石一的事情都不想跟他們說。
雖然讓他們覺得石一厲害自己也挺有面子,不對我為什麼會有面子……
但是,畢竟現在是高中生,讓他們知道這種事情,多少有些不合適。
一邊的家長沒辦法瞞住,石一父母那邊就更應該保密了。
畢竟他們的兒子可是狀元的苗子,萬一在這方面很傳統,那自己的出現,對他們而言,無疑是一個不確定的因素,是會引起緊張的。
至於還人情這事,就更不能夠讓家長摻和了……
小孩子之間的感情,可不能搞庸俗了。
「你還?」爸爸當即就露出了微妙的神情。
「我怎麼就不能還了?」吾聞心十分較真的抗議說。
「你拿什麼還呢?」爸爸反問道。
被這樣問到後,吾聞心的確是緊張起來,支支吾吾道:「我拿,我拿……」
「如果是你,就只能拿你自己還了。」
這時,媽媽悠悠補了一句。
氣氛瞬間變得奇妙。
嚴厲的老父親,有一種白菜被超級麒麟拱走的無可奈何感。
而吾聞心,則是當場就羞紅了臉。
說什麼呢……媽媽大笨蛋!
「不是的,我會好好感謝他的,我會……」吾聞心盡全力的辯解道,「我會請他吃飯啊,喝奶茶啊,送他東西……」
「這不就是我說的那個嘛。」媽媽再一次的吐槽。
而吾聞心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就是在跟石一貼貼。
「不是啦,我們的感情沒有那麼世故的,不要這樣想啊。」吾聞心堅持說。
「不是的。」
而這時,爸爸擺了擺手,語氣變得十分嚴肅:「你如果親自跑了之後,就知道幫人入學,是一個很大的人情,尤其是入四中這種學校。你要知道,好多人就算走關係,也得至少花幾十萬才能插班進。而且前提還是,能夠找到關係。不然,有多少錢都沒用。這件事情,的確對於石一而言只是一句話,但他的確是欠了校長很大人情。換算下來,也就是我們家,承了石一特別大的人情。」
「……」
爸爸這樣說過之後,吾聞心也漸漸理解。
的確,自己家庭條件已經很不錯了,但爸爸為了自己開學的事情,還是跑了不少地方,而且最終也只能上一個十一中。
如果沒有石一,自己絕無可能進四中。
「進了四中,就相當於保底了一個好學校的未來。」媽媽點了點頭,特別贊同的說道,「我們無論怎麼樣,都得表達一下感激。」
「啊?你們要去啊,有什麼禮物的話,我可以自己去送的……」
吾聞心想像不到那種畫面,只感覺到尷尬。
「那是肯定的。」爸爸說道。
「好吧……」
沒辦法,吾聞心只好答應。
接著,大家就決定了周六中午,去四中找石一,接他出來吃個飯。
而在吾聞心回到自己房間之後,媽媽敲響了她的門,突然走了進去,坐在她的床邊。
「我記得你們小時候關係特別好,整天都待在一起,但後來初中之後,怎麼就沒一起玩了呢?」媽媽笑著問。
「……長大了,好面子了吧。」吾聞心如實的回答道。
其實也不完全是好面子,只是突然就少了那種感覺。
就像是中間產生了什麼隔膜一樣,天然的屏障,讓二人出現了距離。
而當時的石一,也沒有主動縮進……
自己這個女孩,也不夠勇敢。
「那後面,咋又不好面子了呢?」
媽媽露出八卦的表情,仿佛看透了她的心一樣的敏銳。
坐在床上的吾聞心拒絕透露,便錯開視線:「我不說……」
「石一那孩子我知道,人好,但有一點,絕對不會主動。所以,是你先……」
「誒誒誒,真不是啊。」談及於此,為了自己的面子,吾聞心連忙否認道,「是他主動找的我。」
「那還真是奇怪了呢,沒想到這小孩這麼開竅……」
「但也的確,又是我先的。」
吾聞心雖然很好強,但並不是那種滿嘴謊言的人。
關於這件事情,她還是能夠做到坦白的。
「嘶,是他主動的,但卻是你先的,這到底是怎麼做到……」
「就是我送了他個禮物,然後他現在才發現裡面……藏字了嘛。」
說到最後這四個字的時候,吾聞心的嘴巴也藏了字,有些含糊不清。
「哈哈,原來是這樣啊……我就說嘛,那小孩子肯定不會主動……」
「不是說了不要調侃我的嘛。」
「好了好了,抱歉。」
媽媽沒再繼續追擊,然後看著女兒,好奇的問道:「那現在,你是怎麼打算的呢?」
「我……」關於這個問題,吾聞心一直都在考慮,而今天媽媽問了,她也想找到一些認同,所以緩緩開口道,「我覺得小時候的話,雖然有些幼稚,但畢竟是真情實意。現在想起來,我也覺得那個時候送他相框的行為,沒有做錯。只不過,畢竟好久沒有相處了,還是先從朋友開始……再彼此了解吧。」
「嗯,做的對。」
「我這樣做的對嗎?」吾聞心好奇的看著媽媽,尋求意見的問道。
「是的,先了解,再找回那種感覺。」
「但如果,我一直找不到那種感覺呢……」
「你害怕其實自己對現在的他沒那種感覺,但又因為有人情的虧欠,所以陷入兩難的境地?」媽媽問道。
「我……」吾聞心低下頭,沉默了。
萬一見面之後,真的沒有那種感覺,那該怎麼辦?
或者換個說法,自己這邊有好感,而石一那邊沒有,又會怎麼樣?
兩個人,都是很有責任感的人。
可能會為了對方,而選擇遷就。
而遷就,又是最不應該的。
最不,負責任的。
「不用壓力這麼大。」
對此,媽媽只是淺淺一笑,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以過來人口吻說道:「事情,會比你想像中要順利的。」
………
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是真的?
這個世界,是否是一個巨大的謊言。
石一在思考這個問題。
而原因,則是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對他原本平靜枯燥的生活,進行了極大的顛覆。
導致他到現在都沒有實感。
更無法想像,自己將在十分鐘之後跟吾聞心見面。
已經四五年沒有說話的髮小,卻因為相冊里的一張紙條,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
所以,他撥通了陳源的電話。
哪怕對方現在可能不方便。
果然,他掛斷了。
過了一會兒之後,對方回撥了。
「咋啦一哥,我剛才不方便,現在在廁所,你說吧。」陳源道。
同樣在廁所的石一有些緊張的說道:「馬上,我就要跟聞心見面了。」
「好事啊恭喜恭喜。」
「但是,我有些害怕。」
「我去,還有你怕的?展開說說。」
「我……」
在短暫的醞釀之後,石一開口道:「我先前,在是小孩子時,把她當成了很好的朋友。而現在,看到紙條之後,卻有心動的感覺。但是我擔心見面之後,或許並沒有那種朋友以外的感情,或者我有,而對方找不到那種感覺了。然後就會……很牽強。」
「我懂你意思,還是怕獎會過期是吧?」
「嗯,怕過期。」
「對於這個嘛,我的回答是,全看你自己。」
「為什麼?對方的感情不重要嗎?」
「因為如果是你的話……」陳源說著說著,漸漸難為情起來,「我接下來的一句話,你別理解太深,就當字面意思認為。」
「好的,你說吧。」
石一認真回應,等待陳源的建議。
然後,就聽到對面的男人,一本正經道:「石一你,擁有很強的個人魅力。如果我是聞心,只會更喜歡你。」
「……」
石一紅了。
陳源這一番話,讓這個堅如磐石的男人,也紅了。
大概好一會兒之後,才開口道:「謝謝……」
「謝集貿啊你,別理解多了啊!」
「對不起……」
「對不起集貿啊你,字面意思就是那樣!」
「OK,我懂了。」
最終,沒有過深理解之後,石一搞懂了陳源的意思。
掛斷電話後,他走出校園,然後在約定的路口,等待著聞心。
陳源給了自己信心,讓他能夠省去一些無意義的自我內耗。
現在,只用看自己嗎?
我會怎麼去看待吾聞心……
就在這時,馬路對面出現了一個女孩。
她留著微曲的長髮,沒有劉海,從兩側分開,露出漂亮的臉蛋,皮膚也十分白皙。
她穿著一身咖啡色的長外套,下面是格子長裙和黑色絲襪,還有棕色皮鞋,給人一種特別溫暖柔和的感覺,一種醇香的奶茶,迎面而來……
他,看的有些入神。
燈綠了。
他準備跟著人群走過去時,對面的女孩擺了擺手,提醒他別動。
然後,就特別矜持,但也有些難為情的走了過來。
兩個人,就這般碰面。
看向彼此。
石一身高跟陳源差不多,所以對方多多少少要有所仰視。
而仰視時,視線就沒辦法游離了。
所以,吾聞心的害羞就更加明顯了。
「你,你好。」吾聞心伸出手來,緊張道。
「你好。」
石一也伸出手。
兩個人就這樣握了握手。
商務會面般的展開。
特別尷尬。
不過,在二人見面之後,在內心仿佛都感覺安穩了一些。
除了更漂亮了一些,這就是那個吾聞心。
除了更高更強壯外,還是那個石一。
「我爸爸媽媽要請你吃飯,我之前跟你說了。」吾聞心轉過身,指著對面,「餐館在那邊,我帶你去。」
那我為什麼要過馬路啊……
我好笨啊。
「嗯好,走吧。」
「行,走。」
吾聞心說著就要抬腳,然後一隻手,就這樣壓在了她的肩膀上。
在她羞澀回過頭時,便看到石一溫柔的提醒:「紅燈。」
「哦哦,我忘了。」
吾聞心尷尬的抿了抿嘴,然後跟她就這樣,一起站到了斑馬線前。
過了一會兒後,二人一起過馬路。
朝著酒店那邊走去。
而在這一路上,都是吾聞心一直在找話題,石一則是冷靜自然的回答,仿佛一點扭捏都沒有。
不會是對我沒有任何感覺吧……
吾聞心有些慌了。
面對喜歡的女孩子,不會難為情嗎?
他就跟以前一樣,那是那般淡然。
莫非還是跟以前一樣,他只是拿我當朋友?
越想,吾聞心就越慌。
「那個,你有沒有什麼想法的啊?」停下腳步,看著石一,吾聞心打算稍微測一下,「這一次,你幫了我這麼大忙,我肯定要好好報答你的。」
「不用客氣。」
「這不是客氣啊,我這是……禮貌。」吾聞心笑著說,「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我會盡力滿足你的。」
「不必這樣的……」
「一定要的。」吾聞心十分堅持的說道,「比如,想要什麼電子產品啊,或者手辦模型,或者珍藏圖書之類的……」
「我不需要啊。」
「一定要的!」
因為不安,吾聞心突然激動起來。但很快的,也冷靜下來,把頭轉向一邊,嘀咕道:「說說你的想法,或者更大一點,說出你的願望吧。」
這樣,就算你不喜歡我。
我也能多少償還一下你的善意……
石一不知道吾聞心為何激動,看著她那有些落寞的側臉,他想起了陳源的話。
自己擁有很強的人格魅力,吾聞心應該會喜歡他。
老實說,他看不太出來,對方到底是如何想的。
因為女孩子的心思沒數學裡面藏的陷阱直觀。
但於自己而言,他無疑是喜歡眼前這個女孩的……
跟對之前表白的女孩,心情完全不一樣。
「願望,有一個。」
石一開口後,吾聞心抬起了頭,看著他的眼睛,十分緊張的同時,也有期待。
而石一,卻低下頭,視線與之規避,不將自己的為難示人,但也儘是肺腑之言的低聲道:
「惟願心不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