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自學成才

  沈流舒整個人都失態了。

  雙手如同老母雞護崽,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自己卻低著頭,死死盯著林安寫的那一行字。

  嘴裡喃喃自語: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我看到了什麼?」

  「不是真的。」

  陳田之卻是一臉的氣憤和不服氣。

  這特麼的寫的什麼啊?

  和自己的魏碑比起來,瞎子都能看出來孰好孰壞。

  但是沈教授他為什麼這麼失態?

  「魏碑啊。」

  「這才是魏碑啊。」

  「號稱上窺秦漢,下察隋唐。」

  「風格多樣。」

  「但只有八字精髓啊。」

  「陳田之,你能寫到舒暢流麗,勉強已經算成才了。」

  「但是魏碑的真正奧義,是朴,拙,險,峻啊!」

  「舒暢流麗,不過是皮相而已。」

  「樸拙險峻這四個字,才是……風骨啊。」

  陳田之只覺得眼前一黑。

  天旋地轉!!

  花清芳嚇得連忙一把抱住了他:

  「田之,你怎麼了?」

  陳田之醒悟過來,狠狠一把推開了花清芳。

  他如同餓狼一樣死死盯著林安,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根本不用廢話。

  沈流舒已經點破了他心頭最後那一層遮羞布。

  他就是學魏碑的,怎麼可能不知道,樸拙險峻的真正意思。

  沒錯。

  風骨!

  前四個字固然是皮相。

  皮相就是紅顏。

  但是紅顏的本質是什麼?

  白骨。

  陳田之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劇烈打擊。

  一時之間,整個人都昏昏沉沉起來。

  吳社長等人全都鴉雀無聲。

  連續兩個耳光,扇在了國風社的臉上。

  啪!

  啪!

  響亮乾脆。

  蘇夭夭見到自己的六舅舅這個樣子,一時間都喜歡得瘋掉了。

  沈流舒可不僅僅是魔影的表演系主任。

  他同時也是真正的頂尖藝術家。

  他和六嬸經營著一家世界級的藝術館,他是藝術館的定海神針。

  幾乎就是全才。

  而且藝術的每一個行當,他都可稱一聲大家。

  能讓六舅舅這樣失態,可見一斑。

  「耶!」

  她直接張開雙臂,一把環住林安的脖子。

  然後就那麼把他腦袋,狠狠地按到了懷中。

  林安大駭!

  蘇小姐,你還來?

  上次在你學校的生活廣場,你就是這麼把我捂昏的。

  你是不知道自己有多胸狠是吧?

  你那是半球形啊,我的姑奶奶啊。

  林安就感覺到兩團彈翹溫軟香噴噴的肉肉。

  啪嘰!

  就那麼拍在了自己臉上。

  「林安!你好厲害啊!你太厲害了!」

  林安……!

  你又開車!

  呼吸好急促。

  無限彈軟包裹住了林安,連思想都似乎陷了進去。

  好想永遠就這樣,不要醒來。

  周圍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麻了。

  尤其是吳學長。

  他的臉色由一片血紅,慢慢成了鐵青,再變成了黑色,最後變成了煞白。

  哀大莫過於心死。

  我就是那個最大的笑話。

  還比什麼啊?

  就算比贏了又如何?

  人家的心,根本就不在自己身上。

  一直都是自己在單相思啊。

  吳學長突然想起了那個為愛瘋狂的柳明。

  那個混蛋,倒也是個人物,得不到就毀掉。

  可自己呢?

  吳學長怎麼都沒想到,原來自己這群所謂的天之驕子,才是真正的小丑啊。

  一個送外賣的,不靠專業技能,隨隨便便一點旁門左道,都能打得我們潰不成軍。

  狗屁的天之驕子。

  蘇夭夭也感覺到周圍的目光,卻裝著無所謂的樣子,輕輕鬆開了手。

  只不過她耳朵後面連著脖子都變成了粉紅色。

  哼!

  看什麼看?

  老娘喜歡的男人,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就是玩兒。

  不就是兩坨肉嗎?

  不給自家男人玩還留著生兒育女啊?

  國風社的其他人一個個面面相覷,眼裡除了驚駭之外,還有就是慶幸。

  太邪門了。

  這孫子太邪了。

  他竟不費吹灰之力,連下兩城。

  花清芳的琵琶,陳田之的字,不但是魔影赫赫有名。

  就算是全國範圍之內,他們在各自的領域,也是當之無愧的新秀啊。

  但是,不是這傢伙一合之敵。

  技藝是做不了假的。

  很多人都在暗自慶幸,幸好自己沒跳太高。

  要不然,受虐的就是自己。

  可想而知,失敗的兩個人,肯定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失敗的陰影會一直籠罩著他們。

  林安就如同是一尊大魔王,時刻都盯著他們。

  除非他們能戰勝這尊大魔王。

  但看沈教授都變成了什麼樣子了?

  沈教授在文化界,文藝界,都是真正的頂尖大佬啊。

  他都跪了。

  這個仇,怎麼報?

  沈流舒已經恢復了過來,他轉身死死盯著林安,問道:

  「跟誰學的?」

  林安一聳肩:

  「自學成才。」

  沈流舒差點被噎死。

  好半天。

  他才哼了一聲,沒好氣的說道:

  「你的意思就是,我沈流舒一把年紀活到了狗身上,對吧?小子,我自愧不如。」

  咔吧!

  吳學長的下巴直接脫臼。

  國風社所有人都震駭的看著林安。

  蘇夭夭的一眼睛裡卻在冒綠光。

  林安一副雲淡風輕。

  其實心頭早特麼飄了。

  別崇拜哥啊。

  哥只是個傳說。

  我也不容易的。

  龍刺傳承包羅萬有,一切的一切,都只為一個字服務。

  刺!

  琴棋書畫,五行八作,儒家,墨家,法家,雜學。

  都只為了那個字。

  龍刺的目標就是殺皇帝啊。

  幾千年以來。

  沒點真本事可不行。

  林安自己都不知道,他會多少東西。

  在你們看來值得炫耀的東西,對小爺而言就是狗屎。

  炫耀個屁啊。

  沈流舒二話不說,一揮手讓服務員把那條長几抬下去。

  然後他死死抓住林安的手:

  「大家繼續探討。」

  說完,拉著林安就走。

  蘇夭夭嘴裡吐著泡泡跟了上去。

  留下一地震碎的眼鏡。

  國風社成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眼裡全是淒涼和挫敗。

  我們探討個屁啊。

  探討如何被一個送外賣的揍得支離破碎的嗎?

  林安被生拉硬拽進了一間書房。

  書房很大,布置得很簡單,但透著一股古韻。

  靠窗的書桌上,鋪著一疊雪白的宣紙。

  這顯然是沈流舒的書房。

  「你寫,用你最擅長的書法寫,我給你磨墨。」

  沈流舒拿起一塊墨,親自開墨。

  林安一臉糾結,摸著後腦勺沒敢動。

  沈流舒歪著腦袋看著他,又看了蘇夭夭一眼:

  「小子,你知道我是誰吧?」

  林安裝傻。

  沈流舒哼了一聲:

  「我是她六舅舅,我就實話告訴你吧,沈家沒有人看好你。」

  「但是,你只要給我寫一幅字,我就支持你。」

  林安頓時來了精神:

  「當真?」

  沈流舒咬了咬牙:

  「我只有一個要求。」

  「什麼?」

  「結婚之前,不能懷孕。」

  林安……!

  蘇夭夭絕美的臉騰的血紅,直接捂著臉落荒而逃。

  六舅舅!

  好樣的。

  我愛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