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sir的酒品那是相當好了。
一根煙抽完,她居然清醒了不少。
林安也不說話,就等著她開口。
左等一個不吱聲兒,右等一個不說話。
林安猶豫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問道:
「冷sir,你小時候是不是受到過什麼打擊啊?怎麼感覺你有點自暴自棄呢?」
冷葳蕤沒生氣,直勾勾的看著窗外,聲音有些飄忽:
「林安,你能帶我去個地方?」
林安開口就要拒絕,但是話到嘴邊就變了:
「你想去哪裡?」
「天馬山。」
林安一呆,驚訝的看著冷葳蕤半天,這才冷笑著說道:
「大姐,你玩我呢?天馬山是什麼地方?」
冷葳蕤扭頭看了他一眼,臉上是一副淡漠的神情,緩緩說道:
「原本今天晚上我約了一場比賽,可惜因為你,我要輸掉自己的車了。」
林安這個鬱悶啊。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這妞兒家世不凡,性格卻叛逆。
白天上班是一副面孔,下班又是另外一副面孔。
說不定是因為和家裡置氣才變成這樣。
冷葳蕤倔犟的看著林安:
「帶我去吧,這應該是我最後一次去天馬山了。」
林安心頭一動,猶豫了一下說道:
「系好安全帶。」
冷葳蕤伸手拉過安全帶繫上,整個人都似乎蒙上了一層灰。
「我有好幾個堂兄。」
「我家是警察世家,父母就我一個孩子。」
「我父親一輩子的遺憾,就是沒有一個兒子可以繼承他的衣缽。」
「無論我怎麼努力,怎麼優秀,卻都入不了他的眼。」
「我是整個系統第一名,卻依然被他一個電話,就發配到了最基層來混吃等死。」
「我想去滇省,我想當緝毒警。」
「可他把我一切希望都破滅了。」
「這次我犯了錯,不但要寫三萬字的檢查,還會被調回帝都,去當個片兒警。」
「家裡已經給我訂好了一門親。」
「你說我可憐嗎?」
林安把車開得又快又穩,默默地聽著冷葳蕤發泄。
難怪這妞兒脾氣不好。
想要得到承認,卻因為是女兒身,永遠得不到父親的認可。
無論多優秀,多麼努力,依然逃不過身為世家女子的命運。
聯姻!
冷葳蕤歪著腦袋看著林安:
「有時候,我真羨慕你這個混蛋。」
林安不再是平常的邪痞,而是嘆了一口氣,說道:
「冷sir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奮鬥一輩子,都達不到你的起點高度。」
冷葳蕤冷笑一聲:
「你是指我的出身嗎?要不要我們互換一下?」
隨即她突然往林安面前一湊,根本不理會胸口暴露出雪白的一片:
「要不,你把我睡了吧?」
嘎吱!!
蘭博基尼一個急剎車,發出一陣尖銳的聲響。
「冷sir,你思想有問題啊?」
林安很想解開皮帶,然後……!
狠狠給這妞兒抽幾鞭子。
我忍。
就你這天馬行空的范兒,我怎麼接招?
「有色心沒色膽的垃圾!」
冷葳蕤不屑的罵了一聲:
「別以為老娘這第一名是灌水來的,老娘五個博士在手,其中一個就是心理學,你那狗眼裡藏著什麼,當我不知道?」
林安瀑布汗:
「冷sir你誤會我了,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單純的欣賞你的……美。」
冷葳蕤突然嫵媚的一笑:
「要不要我再接解兩顆扣子給你欣賞一下?」
林安真就是方了。
「妹妹,我們能不能像個朋友一樣說說心裡話?究竟是什麼事情導致了你如此的暴躁?」
冷葳蕤突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你猜我要嫁給誰?」
林安拒絕:
「你猜我猜不猜得到?」
冷葳蕤看著林安微微一笑:
「我爺爺是警察部長。」
「我爸爸是帝都市局的局長。」
「顯赫吧?」
「可是他們依然要把我送出去聯姻,用來穩固所謂的陣營。」
「我要嫁給一個混蛋,誰都知道他骯髒,知道他無恥,可表面上依然要裝著不知道,就如同他是最有風度,最有本事,年輕有為的俊彥。」
「可悲嗎?」
「我之所以有這個命運,可以說是因為你。」
林安渾身的汗毛都倒豎了起來。
這鍋他可不敢背。
也背不起。
「妹妹,你這樣說,咱倆可就沒辦法做朋友了啊。」
冷葳蕤又把身體靠了過去,胸口都快碰到林安的胳膊。
「蕭青桐和蘇夭夭,你睡了誰?」
「………!」
「不會都睡了吧?」
林安想回家。
我特麼今天晚上是屎吃多了嗎?會答應一個醉鬼去什麼天馬山?
見林安一副受精的模樣,冷葳蕤突然嫵媚一笑:
「今天晚上你幫我贏了,我就答應你一個要求,如何?」
「冷sir,正常點,生活沒有你想像的那麼悲觀,上帝關上了一扇門,說不定給你留了一扇窗呢?」
冷葳蕤伸手在林安胳膊上狠狠一掐:
「無膽鼠輩!」
「我要膽子幹什麼?」
「反正我不管,今天晚上,你要幫我贏下比賽。」
天馬山盤山道賽車場是合法的賽道,幾乎每天晚上都有富二代在這裡飆車。
當然,賽道合法,飆車就不一定合法了。
這些富二代集合起來的能量不小,就算是魔都市局,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每周六晚上的深夜賽道,更是最熱鬧的。
有恩怨情仇的對手,都喜歡用這種方式來解決。
輸家不但要輸掉自己的車,還會按照約定徹底和對方低頭。
當林安的車來到天馬山腳下的時候,直接被人攔了下來。
沒有登記的車牌,根本不允許上山。
不過看清楚副駕駛的冷葳蕤之後,對方用對講機說了幾句什麼就揮手放行了。
順著蜿蜒的盤山道登頂,轉過一個九十度的直角彎,眼前陡然是一片燈紅通明的開闊地。
重金屬音樂震耳欲聾,到處都是靚車美女。
一大群人聚集道路最中間,看著林安的車開了過來。
林安緩緩停下車,扭頭看了冷葳蕤一眼:
「我就不下去了。」
冷葳蕤點點頭,直接打開車門下去。
林安看了看兩邊停著的那些超跑,有些興致缺缺。
這些昂貴的破爛貨,嚇一嚇外行還行。
在真正的賽車高手面前,完全就是破爛貨。
每一樣改裝件都是花了大價錢的,可這些改裝件組合在一起,卻是垃圾。
賽車改裝是一種藝術。
並不是拿錢堆砌。
每一個零件要完美磨合,才能爆發出真正的威力。
前世林安不是車王。
他是殺車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