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入帝都不知官小。
不到魔都不知錢少。
在魔都,二三十億身家,不說比比皆是也差不多了。
馬永才是做外貿起家的。
他在外貿圈裡也算是一號人物。
最近馬永才很得意。
身家突破了三十來億。
英國留學的高材生兒子又回來了。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給兒子尋求一門好婚事。
一定要是那種女方是獨生子女的,家產當然是越多越好,最次都不能比自家少。
為什麼要獨生子女?
吃絕戶啊。
女方家父母一死,家產就全都是馬家的了。
在他眼裡,他兒子就算是配蕭青桐也是郎才女貌。
可惜,兒子沒機會追求。
馬永才也不傻,知道以他的段位,手段用盡也碰不到蕭家這種豪族的邊。
昨晚馬永才喝多了,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睡得正香的時候電話開始了連環奪命呼。
馬永才被吵醒之後,怒氣沖沖的拿起手機:
「儂個宗桑,死全家了?」
打電話的是他的小秘。
平常嬌滴滴的夾子音急得冒煙兒:
「老闆,出大事了,稅務來了一群人,要封我們的帳。」
馬永才頓時吃了一驚,睡意全消。
他從床上坐了起來:
「哪個癟三搞我?儂問問清楚。」
做貿易,尤其是外貿的,沒幾個人經得起查。
平常關係到位,只要不是太過分,大家相安無事。
但是一旦有人針對你,絕對一查一個準。
就外匯匯率這一條足夠。
外貿涉及到外匯結算,基本上是個人都知道,把錢留在外面,或者以何種匯率,何種方式結算,裡面的貓膩太多。
馬永才的關係也算盤根錯節了,要不然搞不到幾十個億的身家。
所以一般都會有人提前通知他。
但是今天是突然襲擊。
秘書很快又打了過來:
「老闆,我攔不住,警察也來了,對方說了你不來就直接破門。」
馬永才大怒:
「哪個小癟三敢在老子頭上動土,腦子瓦特了?儂等著。」
他掛了電話,急匆匆的跳下床,一邊穿衣服,一邊從手機里翻出一個號碼撥打了過去。
「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馬永才眼皮一跳。
再撥一個。
「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連續打了七八個電話。
全都是關機。
馬永才明顯感覺到不對勁了。
他火急火燎的又給秘書打去:
「我馬上到,你千萬拖住,千萬千萬!」
秘書都哭了:
「我……怎麼拖?他們要拘留我。」
馬永才暴跳如雷吼道:
「讓他們拘,老子保你!」
穿好衣服,連臉都沒擦一下,吩咐司機用最快的速度趕去公司。
在車上,他猶豫再三,又撥打了一個電話。
嘟嘟嘟!
嘟嘟嘟!
好半天之後才接通。
「李秘書,是我啊,我想找一下陳主任。」
李秘書在電話那頭驚慌失措的說道:
「陳主任喝茶去了。」
馬永才不由得眼前一黑。
喝茶?
什麼茶?
對於某些人來說,喝茶這兩個字,基本等同於死刑。
馬永才越想越慌,越慌就越亂。
等他心急火燎的趕到公司。
漂亮的小秘已經被戴上了手銬。
「老闆,救我啊!」
馬永才連忙衝上去,陪笑喊道:
「各位各位,請等一等,等一等。」
他對著領隊的中年男人點頭哈腰:
「鄙人馬永才,您是?」
對方一臉淡漠的看著他: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做了什麼。」
馬永才一顆心沉到谷底:
「您請借一步說話。」
對方一笑:
「不借!」
馬永才差點沒爆炸。
馬勒戈壁的!
不是說官場人說話都圓滑無比,八面來風嗎?
你想懟死老子吧?
一計不成換一計。
馬永才臉色一冷: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你今天的行為將對我的集團造成多大的損失?」
對方依舊平靜:
「你可以舉報申訴,這是你的權利。」
馬永才……!
就在這時。
他手機又響了起來。
「老闆,不好啦。」
馬永才七竅生煙:
「又特麼怎麼了?」
對方結結巴巴道:
「碼頭,咱們碼頭的所有貨櫃,堆場,貨場,倉庫,連帶分公司,全……全都封了。」
碼頭的堆場,貨場,是馬永才的命根子。
貨被扣了,不用別的,貨主都能殺了他。
馬永才亡魂皆冒。
誰在搞他?
嘟嘟嘟!
又有電話打到了另外一個手機。
一看號碼,是跟他關係最深的一個銀行高管。
「老許,你打電話……!」
「老馬啊,一個月前貸給你的七個億被查出來手續有問題,你涉嫌騙貸,總行已經派了審計組來,要求你今天下班之前全額歸還七個億,要不然就申請查封你的公司。」
馬永才眼前一黑,腳下一個踉蹌,差點一頭栽倒在地。
到底是誰在搞我。
讓我死個明白!
對方根本不給他任何機會,就是要一棒子打死。
這得是什麼深仇大恨啊?
不等他緩過勁來,公司突然又來了幾波人。
檢疫的,消防的,衛生的,綜合執法的。
全來了。
平常這些人在馬永才眼裡就是螻蟻。
但今天……!
一個個趾高氣揚,全程威風凜凜。
馬永才終於跌坐在地。
完蛋了。
樓塌了。
徹底完了。
到底是誰在搞老子啊?
讓我死個明白啊。
他跌跌撞撞爬了起來,然後找了個角落靠在牆上,顫抖著撥出了最後一個電話。
那頭等了差不多一分鐘才接通。
「老馬。」
「老謝,看在我們這麼多年的份上,你能不能告訴我,誰在搞我?」
「……上面有要求,我……!」
「老謝,當年上學的時候,林丹喜歡的是我,最後是我成全了你們。」
電話那頭的老謝沉默了好半天,最終嘆息一聲,小聲說道:
「你家馬克捅破天了。」
馬永才激靈靈一個寒顫。
他頓悟了。
除了兒子惹禍之外,不可能有別的。
「老謝,他……做什麼了?」
「哎,他當眾調戲了蕭青桐。」
馬永才只覺得一股涼氣,從腳板心直接冒到天靈蓋。
但是隨即又是一股暴怒:
「他怎麼可能調戲得到蕭青桐?就算是語言上的衝突也不至於趕盡殺絕啊?我我我……我要去控告蕭家!」
老謝在那頭幽幽說道:
「不是蕭家出手。」
「嗯?」
「跟蕭青桐在一起的還有一個女子,是內海的,而且是……最受寵的公主。」
馬永才五雷轟頂。
完了。
什麼都完了!
現在不是保不保得住家業的問題了。
是能不能不進去包吃包住的問題了。
逆子!
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