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8
「老謝做得沒錯」，葉帆點頭認可了他的做法，道：「我也懷疑，那些人都是被某種方式控制了。
正好可以看看，這孩子身上是否被人做了手腳」。
話音剛落，葉帆手上的電話就響了。
這隻手機很老舊，黑白屏幕，屏幕還是壞的。
葉帆略一思忖，對一旁的葉龍騰道：「龍王，等下我一接起電話，你就想辦法讓技術部門鎖定信號源……」
葉龍騰點頭，「我知道，我現在就發信息給技術部，遠程支援！」
消息發出去後，葉帆才接起了電話。
「餵……」
「路西法，很高興與你通話」，那邊傳來一個男子頗為滄桑的聲音，說的是一口流利的漢語。
「你就是這一切的幕後主使？」葉帆開門見山地問。
男子承認道：「是的，因為時間倉促，所以我只能安排這麼幾個演出，怎麼樣，你們喜歡嗎？」
男子的聲音很平靜，絲毫沒有情緒波動，仿佛這一切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葉帆深呼吸了一口氣，冷笑道：「你是個變態」。
「那要看你對變態的定義是什麼，如果說，變態是與眾不同，先知先覺，超過庸俗人的思維，打破愚昧的道德價值觀，具備自己客觀目光看待世界本領的人，那麼……我就是變態」。
「是麼？」葉帆笑道：「你對自己評價挺高啊」。
「我只是實話實說」，男子道。
「找我到底幹嘛」，葉帆懶得跟他多扯淡。
男子道：「我知道楚雲瑤小姐在你身邊，我也知道，她跟你感情不一般。
但是，為了這個世界，為了人類文明的未來考慮，我覺得有必要將她殺死，同時，需要消除地球軸心……」
電話里的聲音並不小，旁邊又都是古武者，大家其實都聽得到。
當聽到這男子說，要殺楚雲瑤並且毀掉地球軸心，眾人都是神色一變！
果然，對方的主要目標，就是楚雲瑤！
「你要殺人，來啊，為什麼給我打電話？」葉帆問道。
「很簡單，楚雲瑤小姐能活到現在，主要是因為有路西法你的存在，如果你放棄保護她，或者你棄暗投明，把她殺死，那也就不用費什麼勁了……」男子道。
葉帆嗤笑，「你既然知道我會保護她，我怎麼可能傷害她？」
「你當然會的，沒有人和人的關係，是無法衡量的，你不殺她，只是因為你還沒付出足夠多的代價……」
男子語氣很平淡地說道：「我可以保證，如果你現在不殺死楚雲瑤小姐，你就會失去你在乎的其他人……
你拖得時間越久，你身邊在意的人，就會死得越多，然後……如果你繼續拖下去，我會讓更多和楚雲瑤小姐有關的人，從世界上消失……
乃至……那些跟你們只有一點關係，或者跟你們沒關係的人，我會不斷地殺人，直到……楚雲瑤和地球軸心被同時毀掉……」
葉帆看了看旁邊的眾人，用手語跟他們比劃了個手勢，詢問了一句——追蹤到信號源了嗎？
葉龍騰點點頭，表示已經找到了手機信號來源，並且已經派特工趕過去。
葉帆見了，決定繼續拖時間，於是道：「為什麼你非要殺死楚雲瑤，非要毀掉地球軸心，你覺得他們對世界，對人類有什麼不利的影響？」
男子問道：「你知道一次世界大戰，死亡的軍士加平民多少人嗎？」
「一千五六百萬」，葉帆大概報了個數字。
「沒錯，二次大戰呢？」
「七千多萬？」葉帆眯眼，有些疑惑這傢伙到底想說什麼。
「是的……那你知道，是什麼讓第二次大戰，比第一次大戰，死亡的人數翻了近五倍嗎！？」
葉帆想了想，道：「參戰人員增加了，死傷自然增加了，全球的戰爭，當然會比單獨歐陸戰爭死亡人數更多」。
男子卻道：「你錯了，路西法，真正的罪魁禍首……是科技！
如果一戰前，諾貝爾沒發明烈性炸藥，一戰就不會死亡上千萬人，如果二戰沒有飛機，沒有更先進的坦克，軍艦，也不會讓全世界陷入戰火！
人類最錯誤的發展方向，就是工業革命！這不是人類的進步，而是人類的倒退，人類文明毀滅的開始！
你難道還不明白嗎，當全世界的核彈爆炸，人類就結束了，而這一切，就是因為這群自以為是的科學家，他們所提出的各種科學理論！」
葉帆本來是想隨便跟這傢伙聊聊，拖延一下時間，但這會兒聽到這裡，卻認真地思考了起來。
「如果按你這麼說，科技就是倒退，那你現在跟我通電話，不就是依賴科技嗎？人類的科技縱然殺了人，但也救了人……
我們的醫療技術，能克服疾病，延長人類的壽命；農業科技，讓更多人能吃飽飯；用信息技術，可以及時聯絡，加快文化傳播……
工業革命，信息革命，都是雙刃劍，科技只要合理利用，怎麼可能會是倒退……」葉帆道。
男子卻是否認道：「你錯了，醫療技術能治好人，但科技進步前，疾病的種類也更少；
農業科技可以種出各種高產量的糧食，但曾經的非轉基因食物，更香更美味，也沒有副作用；
信息技術加快了傳播和通訊，但也讓人和人之間失去了真實真切的溝通……
我們從沒有控制科技，從工業革命誕生以來，我們就一直被科技所控制著，我們只是那些科學家，那些科技的俘虜！」
「什麼意思……」葉帆納悶，一旁的眾人，這會兒也都安靜地聽著，各有所思。
楚雲瑤作為當事人，目光尤為複雜，似乎在深深思考著什麼。
「我舉一個很簡單的例子……如果在深夜，你一個人開著汽車，到一個十字路口，前面出現了紅燈。
而恰好，深夜路上沒有任何車，而紅燈需要等兩分鐘，你會選擇怎麼做？」
不等葉帆回答，男子就繼續道：「是的，你會選擇停車，因為你已經習慣了等紅燈，就算你明知道，這個燈只是在耽誤你兩分鐘的時間，可你還是等著！
一個毫無意義的紅燈，就可以讓你一個大活人，開著車在那裡燒著汽油，污染空氣，消耗掉你人生中一去不返的兩分鐘！
再舉個例子，當你選擇去旅行的時候，你會想到什麼？飛機？火車？汽車？
你幾乎都不會考慮，其實當你邁開腳，走出家門，你就可以開始旅行！
有多少人跑遍世界各地，卻根本沒好好看過自己的家鄉？」
葉帆沉默了下來，旁邊眾人聽到這裡，也都默不作聲，這個傢伙的話，讓他們思維都有些陷入混亂。
「聽著，路西法，因為科技，我們正在失去人類最寶貴的東西——認識自我的本能！
我們不再相信自己，而去相信一些人類以外的東西，這不是進步，這是一種退化！人性的缺失！
所以……殺了楚雲瑤，毀掉地球軸心，至少……暫時將科技的步伐，放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