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滄精神一振,又仔細看了看這院子,果然發現看似尋常,卻暗藏玄機。
只不過,以他的眼力,很多東西只能看個表象,無法深究。
無奈之下,太滄把長槍留在了院門口。
「義父,您為何不告而別」,太滄走進去問道。
「告別?
為何要告別?」
葉無涯笑道:「你這不是又見到我了嗎?」
太滄苦笑,「我來這裡,可是不容易……」「本就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但既然來了,就待一陣子再走吧」。
太滄皺眉,「義父,我來此,是有一疑問!還請義父成全,解兒子心中之結!」
「小滄……」葉無涯莞爾道:「你怎麼說話也喜歡繞彎子了?」
「請義父成全!!」
「行吧,你想問什麼?」
太滄目光灼灼,深呼吸一口氣,開口道:「我與劍神,若非要二選其一,義父選擇誰?」
「太滄少爺……您何必……」葉群在旁皺眉想規勸。
「阿群!」
葉無涯一伸手,示意沒關係。
他似笑非笑,「這樣吧,小滄啊,後院有兩個瓜熟了,你先給我去摘來。」
「瓜?
什麼瓜?」
太滄無語,這種時候,摘什麼瓜?
「嘶……叫什麼瓜,破開了才知道,反正摘來就是。」
太滄心中焦急不願,但也只好先走去後院。
一進去,果然看到一條綠藤下,生了兩個大瓜,足有近一人高!而且色彩極為古怪,一個黑白色彩,一個則是銀灰色。
太滄也懶得多想,反正葉無涯的東西,總是千奇百怪。
他上去摘下兩個大瓜,雖然很沉,但一手一個還是抗在了肩上。
剛沒走幾步,突然感覺不對勁!「什麼人!?」
太滄猛地將兩個瓜丟地上!瓜瓜墜地!破開來,竟然是一男一女兩個惡魔!?
「貝爾芬格!?
你是……第七王國的國師珈藍?」
看清這兩惡魔身份,太滄先是震驚,隨即……臉色煞白!貝爾芬格搖晃起身,幻化出一身長裙,活動了下脖子。
「不愧是我的好弟弟,來接姐姐回家?」
貝爾芬格邪笑。
「阿彌陀佛……」珈藍不知何時換上了一身僧袍,雙手合十道:「槍皇,貧僧已經不是第七王國的國師,以後喚貧僧巴爾即可!」
「巴……爾……」太滄悚然道:「你是初代惡魔之王,七十二魔神之首的巴爾!?
你還沒死!?」
遙遠的傳說時代,甚至沒什麼文字記載的惡魔歷史中,七十二魔神是最早的一批惡魔強者。
老怠惰之王,貝利爾的法則力量,就來源於這些上古魔神。
只是,這麼久遠的,幾乎連惡魔都很多已經不相信的魔神,竟然活生生在他面前?
而且……竟然還化名珈藍,出現在第七王國,當一個國師?
「呵呵,槍皇是不是覺得,貧僧名不副實?」
巴爾搖頭嘆道:「那一道龍弩,確實威力太強了,貧僧老了,被一招擊敗,也不足為奇」。
「哼,本來就已經完成任務了,留在那兒,也沒什麼必要,不如早點死了自在」。
貝爾芬格看著一臉目瞪口呆的太滄,不由笑道:「我的弟弟,叫聲大姐聽聽?」
「你說什麼?」
「義父還沒跟你說?
我是他義女麼?」
貝爾芬格笑道:「你不會以為,義父活了這麼久,就你一個義子吧?」
太滄面無表情,雙手已經不自覺捏成了拳頭。
曾幾何時,葉無涯那一句「我就你這麼一個義子」,讓他感動不已。
如今他才知道,原來……還有另一層意思。
「所以說……發動對人類聯盟的戰爭,掀起神族內亂,天魔井之爭……你們都是在按義父的指示行事?」
「這種事,還需要問嗎?」
貝爾芬格拍了拍太滄的肩,「弟弟,我知道你是帝王槍客,不會臣服於任何人」。
「但義父是我們的父親,為他做事,不算臣服,只是親人之間的互相成就」。
「沒有義父,你成不了槍皇,做人都知道感恩,做天神不是更該如此?」
言罷,貝爾芬格和巴爾,一起走去了前院。
等太滄再次回到葉無涯面前時,臉色有幾分滄桑和疲憊。
「小滄,跟你姐,和巴大師重新認識了?」
「看來,義父認識他們,在我之前……」「算是吧,巴大師很早就跟我了,不過後來它吃素了,但也算咱家裡老人」。
葉無涯笑吟吟道:「我說你小子,真會挑時候,正好今天咱一家吃個團圓飯」。
「對了……你剛才問我什麼問題來著?」
太滄深深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沒什麼,我已經知道答案了。」
「哦?
是麼?」
葉無涯哈哈笑道:「我都不知道,你竟然知道了,倒也有意思」。
「義父……」太滄忽然一鞠躬,鄭重道:「您待我有養育教導之恩,孩兒沒齒難忘。」
「但父子之情,事到如今,也已經名存實亡。
從今往後,恐怕無法再孝敬您左右了!」
「義父可還有什麼,希望孩兒做的,孩兒願意為義父,盡最後一份心!」
貝爾芬格不滿道:「太滄,你什麼意思啊?
義父老人家稀罕你?」
葉無涯皺眉急道,「你這孩子……怎麼了這是,好好的,難道不吃了?
我都煲完湯了……」「義父神通廣大,無所不能,眼界高遠,恐怕也確實用不到孩兒」。
太滄一板一眼道:「若沒別的吩咐,太滄……就此拜別!」
眼看太滄要走,葉無涯微笑叫住了他。
「等等……」太滄一震,轉身問:「義父有事?」
「你非要走,我這當爹的自然不能攔著,這樣吧……你把院子裡那一堆柴給劈了,就當最後的孝心吧」。
太滄目露感慨,「當初在家鄉,義父也曾教導我劈柴,好……我這就去劈」。
來到木墩邊,太滄伸手去拿上面鑿著的劈柴斧。
可是,一提,沒拿動?
再一用力,紋絲不動?
!太滄猛地一激靈,忽然想起一件恐怖的事情……他望了眼院門口神光內斂,精巧絕倫的昆古尼爾……再低頭看看,這把粗糙,毫無特點,以至於讓他完全忽視的小斧頭……「咕咚……」太滄咽了咽喉嚨,冷汗已不自覺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