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色的樹幹上是細膩的紋路，泛著點點銀色光暈。
碧綠的葉子，晶瑩剔透。
微風徐來，搖曳出淡淡的青綠色光點。
即便只是看一眼，都感覺充滿了原始而古老的生命魅力。
與其說是一株樹，更像是一件上天打造的藝術品。
「鐵石，這株世界樹，多少年了？」
「這就不清楚了，反正青紗帳還沒出現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了」。
「族裡老人說，這世界樹幾乎就沒長大過，殿下來了以後，也就多了兩片葉子！」
葉帆愕然：「這樹長得這麼慢？」
「是啊，萬年也就長兩片葉子，恐怕真要長到大樹，沒個幾百萬年是不可能的」。
葉帆皺眉，其實按照那些上古神明，動不動按紀元來算日子，倒也能理解。
最早的世界樹，應該比各種族都要出現得早。
成長的年份，估計都是幾億，甚至上百億年的。
只是後來被毀掉了。
這株世界樹，可能在上古諸神之戰的時候，還只是一粒樹種。
經過數個紀元，發芽長到現在，有這點大小，也就可以理解了。
「葉上仙，您有什麼事嗎？這裡是藥田，您身份尊貴，還是去別處休息吧？」
葉帆擺擺手，「你們忙你們的，我就在這邊看看」。
說著，葉帆直接找了一塊石頭，一屁股坐下了。
葉帆靜靜思考著，天一生水和媧皇補天功，跟太初之力之間的聯繫。
時不時，也感知一下有巢氏族人的身體，看他們跟這功法有什麼特殊聯繫沒。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
一開始，農戶們還有點感覺怪怪的，突然有個上仙一直在旁邊坐著。
但後來，發現葉帆根本就是在管自己想事情，也就隨他去了。
田邊，有很多青石，竹木桌凳。
甚至還有搭建起來的灶頭，用來給這些有巢族人燒飯做菜。
藥農們畢竟都肉體凡胎，一天有時候吃好幾餐。
葉帆琢磨著琢磨著，就聞到一股子香味。
他走過去，看到一群藥農已經在吃飯了。
青紗帳只請他們來種藥，平時生活都隨他們。
這幫有巢族人因為長年累月在這裡生活，所以自己吃食都很豐富，養了家畜，種了菜。
看著這群農戶魚肉蔬菜，大口吃麵吃米，葉帆都嘴饞了。
「上仙，您這是……」
鐵石見葉帆伸手，從鍋子裡剷出了一些鍋巴，往嘴裡塞，不禁都愣住了。
葉帆咀嚼著香噴噴的鍋巴，笑著說：「你們吃得不錯啊」。
「上仙，您想吃嗎？要不坐下來一起？」
葉帆嘿嘿一笑，也不客氣，坐下來開始蹭吃蹭喝。
農戶們則感覺很榮幸，畢竟一般神仙是不吃這些俗物的，是低級的表現。
「鐵石，假如……你們突然變得可以修煉，你們會高興嗎？」
「上仙，您這話說的，能修煉，長命百歲，百病不侵，咱能不高興嗎？」
鐵石和一幫農戶都哈哈笑道。
「但你們想過沒有，如果你們開始能修煉，也就意味著……修煉界的人，不會再當你們是凡人」。
「修煉界的爭鬥，你們也要被捲入。」
「你們現在可以坐在這裡，大家一起吃飯，閒聊」。
「但你們一旦修煉，你們中肯定會有的人強大，有的人弱小」。
「到那時候，你們的關係……還會像現在這樣嗎？」
一群有巢族人都面面相覷，安靜了下來。
葉帆拿起一根青瓜，咬了一口，說：「凡人有凡人的樂趣，神仙有神仙的苦惱，你們覺得呢？」
「上仙，我們是粗人，沒什麼見識，您說的話，我們大概能聽懂」。
「但我覺得，就算修煉有很多弊端，但假如可以選擇，我們還是會想要修煉」。
一群農戶也都紛紛點頭，表示贊成。
「哦？為什麼？」葉帆問道。
「上仙……容我鐵石斗膽，問您一句」。
「你問」。
「要上仙您捨棄一身修為，變成凡人，您樂意嗎？」
葉帆怔住，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是啊，這麼簡單的道理，他怎麼沒想到呢。
或許是在高高在上的視角，待得太久了，反而忘了最初修煉的意義。
那種對力量的渴望，一個凡人，想要擺脫天道輪迴的渴求！
葉帆早對自己的壽命這些，都不怎麼在意了。
葉帆知道，自己唯一可能死去的方式，就是被殺。
他所看到的，是兇險的鬥爭，無法避免的大戰……
一重一重的壓力，讓他對修煉一途，感到疲倦。
可對於這些有巢氏族人，他們目前所殷切期盼的，只是自己活久一點，青春常駐，孩子別病死……僅此而已。
還有……白千落，如果白千落一直以來的修煉方法，其實是「錯誤」的呢？
白千落若找對了方法，能不能一飛沖天？
到時候，她也就有能力保護自己了，哪怕未來某一天，自己跟她分開……
這個傻乎乎的女人，也不會在被當作交易籌碼一樣，送來送去。
葉帆心裡，思緒良多。
「上仙，您問我們這些，難不成您有辦法，讓我們修煉？」
鐵石等很是期待地看著葉帆。
「呵……你們別想太多，我就是好奇，想問一下……」
葉帆也不能給他們過多期待，先保密再說。
眾人倒也沒多失望，畢竟大家都習慣了。
葉帆吃完，起身走回青石邊坐下。
「你們要監視我到什麼時候？」
葉帆回頭，瞄了眼不遠處的冰羽和冰曦。
這對雙胞胎，從剛才就一直盯著他。
「你肯定……」
「有什麼……」
「不可告人……」
「的目的」。
「休想……」
「得逞。」
葉帆翻了個白眼，心說真是有病。
他也懶得管，繼續開始研究。
不知不覺，幾天過去了，葉帆一直圍繞著世界樹，兜兜轉轉。
中途白千落下來看了三次，但葉帆也沒功夫搭理她。
白千落被這麼冷落，也不再自討沒趣，回宮殿繼續修煉了。
時不時，葉帆還會進到藥田內。
藥農們一開始還很擔心，怕葉帆中毒。
可這點太初之力，對葉帆而言問題不大，大家也才放心下來。
數日後，一個清晨。
葉帆突然眼前一亮，他飛身再次來到段楓的宮殿。
神識一掃，找到了白千落居住的那座宮閣。
推門而入。
「白千落，我有點事找……」
葉帆剛一抬頭，卻發現白千落正在換衣服。
身上只有一件單薄的半透明紗衣，曼妙景色一覽無餘。
兩人四目相對，白千落臉蛋染上了一抹胭脂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