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帆這時已經把小橘送來的資料,看了七七八八。
抬頭一看白千落,眼神微微一凝。
那天急著趕路,也沒怎麼注意。
這會兒脈脈斜陽透過雕花門窗,霞光照在女人的一襲白裙上,泛起淡淡金輝。
清風徐來,裙擺緊貼著女人,勾勒出一條迷人的曲線。
粉雕玉琢的臉蛋上,微微蹙著的月眉,高挺的瑤鼻,五官透出一股迷人而卓然出塵的氣質。
恍惚間,葉帆感覺,就好像蘇輕雪和念茹嬌的身影重疊在了一起。
難怪是浣紗河第一美女,一整條星河裡,她艷壓群芳,並非沒道理的……
葉帆心裡嘀咕。
白千落心裡有些怪怪的。
雖然她習慣了被各種眼神關注,但葉帆看她的目光,有些不一樣。
別的男人,多少會有些痴迷,但葉帆只是純粹欣賞,沒多少迷戀的味道。
這個傻子,似乎心性還挺單純。
白千落心裡稍微安慰了點,好歹是個正經人。
「我在看書」。
葉帆用了鴻蒙宇宙的語言。
他其實已經學得差不多,但少說少錯,還是點到即止。
白千落走到書桌邊,看了一眼。
「怎麼都是小孩子看的書?」
剛一說完,白千落就覺得自己多此一問。
能指望一個傻子,看多高級的書呢?
白千落嘆了口氣,這個男人,果然是個先天智缺。
葉帆心裡哭笑不得,但也懶得解釋。
「刺殺你的殺手,還在追查,但目前來看,像是被僱傭的,無門無派,只是拿晶礦辦事。」
「不過你放心,我們藏鋒劍閣不會坐視不管,必然追查到底」。
鴻蒙宇宙,晶礦是硬通貨。
這些一些遭到門派拋棄的修士,為了得到資源,也會做殺人越貨的勾當。
「你在跟我說?」葉帆問。
白千落蹙眉:「雖然你先天不足,又是入贅,但既然要與我結為道侶,我自然會以禮相待。
這些事,不管你聽不聽得明白,該讓你知道的,我自然會告訴你。」
葉帆笑了笑,心說這小妞還挺有教養,雖然看著冷冰冰的。
「姑娘!姑娘您回來啦!」小橘開心地跑進書房。
「小橘,說了多少次,沒急事不要在家中跑步」。
「哦……」小橘點頭。
「你替葉少爺換一身體面的衣服,晚上父親設宴,要正式接待他」。
小橘不情願地說:「他自己會穿衣服」。
「讓你去就去!」
白千落臉色一寒:「我之前就告訴過你,不能因為葉少爺的情況特殊,就看不起他。
他以後是你的姑爺,你必須像對我一樣待他!」
「不是的小姐……他……他……」
小橘想說葉帆其實不傻,但想起之前答應的事情,只好憋屈地點頭,「是……」
葉帆雖然對這種宴席沒興趣,但也算是一個了解這個世界的機會,也不排斥。
剛要走出書房,葉帆發現,牆上懸掛著一幅精美的畫卷。
上面,是一個儀態端莊的美女。
「那是我母親」,白千落淡淡道。
「像」,葉帆點頭,母女倆確實神似。
「她在我小時候就走了,這是她唯一的畫像」,白千落說著,表情有些苦澀。
葉帆一愣,想起白千落是庶出,那這女人也就是妾室了。
看白千落那眼中的一抹痛苦,莫非當年有什麼隱情?
白千落應該是向他介紹自己的生母,畢竟兩人要成親了。
但是,葉帆也只是隨口一提,也沒空多關心這些。
想到這些,葉帆心裡多少有些慚愧。
入夜。
白千落御劍,帶著葉帆來到父母的居所。
藏鋒劍閣白家三爺,白景明,和正室吳妙真,是今晚家宴主人。
葉帆在來的路上,已經聽白千落把家中關係,基本都概述了一遍。
白千落自然也不指望他記住,但該說的還是要說。
琴聲悠揚,花團錦簇。
後花園裡,幾張長長的宴會桌,已經擺好,家僕們將各種修士專用的美酒佳肴,擺上桌子。
在鴻蒙宇宙的修士,並不提倡辟穀。
畢竟人生漫長,美味也是一種追求,所以很多都追求對修煉有裨益的美食。
這些食物,吃下去就會化成靈氣和原始之力,不會有什麼殘留。
「千落,孤寒,你們來啦!」
白景明笑吟吟道:「孤寒,這兩日我們忙著追查兇手,沒及時叫你過來,怠慢你了。」
葉帆搖搖頭,笑了笑。
他只是待段時間就走,所以也沒興趣多說話,反正隨便應付一下就得了。
「父親,你跟他解釋什麼?他聽得懂人話嗎?」
一個穿著紫色長裙,香肩半露,頗為妖嬈的女人,一臉戲謔道。
「千瓊,不許胡說!他是你姐夫!」白景明蹙眉教訓。
白千瓊,正是大房吳妙真的女兒,也是白千落的妹妹。
白千落有好幾個兄弟姐妹,但大多都在外地,平日留在劍閣內的,就只有最受寵的小妹白千瓊。
「千瓊說錯了嗎?大家都知道這小子傻缺,而且是來入贅的,你跟他這麼客氣幹嘛?」
正室吳妙真看著也就三十幾歲樣貌,富態雍容,只是眉宇間透著一股傲慢。
「哈哈!三嬸還是實在,這話我愛聽!」
大房一脈的人,這會兒也已經過來。
長孫白千浩摟著一個小妾,老遠就陰陽怪氣道:「千落妹妹,你這個夫婿,在你那千落崖里,有沒有大小解失禁啊?
我聽說他在寒湘館,都是跟畜生一般四處拉撒啊!」
「啊?還有這種事?」
白千瓊嫌棄地在鼻子前扇了扇,退開兩步:「怪不得,這傻子一來,我就聞到股怪味兒」。
旁邊的一群白氏族人,都哄然笑了起來。
白千落一臉冰寒,卻是根本懶得解釋。
葉帆算是看出來了,這女人已經都習慣了這些冷嘲熱諷。
「你坐這裡吧」,白千落指了指一個座位。
葉帆點頭,正要坐下,卻被白千浩給喝住了!
「站住!誰讓你坐這裡了?主桌的席位,也是你一個傻子能坐的?」
「白千浩,今晚是我們三房設宴,葉孤寒是我未婚夫,怎麼不能坐主桌?」白千落終於忍不住質問。
「哼,他只是寒湘館硬塞過來的,一個贅婿!
說白了,只是結盟的一個『籌碼』!甚至都不如一把飛劍,一枚靈丹有用!
你問問寒湘館,要不是我們藏鋒劍閣大發慈悲,會有四大氏族的女子肯與他成親嗎?
白千落,你跟他成親,是給我們藏鋒劍閣白家蒙羞!是一種恥辱!!
這個傻子,讓他待在白家,都是恩賜了,還想坐主桌?」白千浩嗤笑道。
白景明臉色不好看,道:「千浩,給三叔一個面子,雖然孤寒是入贅的,但好歹也是我們家的一份子了。」
「給你面子?你算老幾?我是長房長孫!爺爺和我爹才配讓我給面子!
為了一個傻子,我還要給你面子?三叔,你是不是老糊塗了?」白千浩哂笑。
「你……」白景明臉色陰晴不定,卻不敢反擊。
「父親,千浩哥哥說得沒錯啊,這傻子身上,沒準還粘著污穢之物呢,萬一等下吃一半還失禁,豈不是大煞風景?」白千瓊也道。
「就是這個道理,千落,你讓這傻子坐外院那一桌!」吳妙真冷著臉道。
「外院?」白千落臉色煞白:「大娘,那是僕役的坐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