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
清晨,天星島。
位於島嶼中心的國際酒店,因為特使團的到來,已經謝絕了外面的客人。
酒店的露天大陽台,陸菲煙一身白色練功服,正獨自練劍。
緊貼的衣物,讓她的身姿在晨光下,顯得格外曼妙。
一臉專注的陸菲煙,似乎根本沒察覺到,有一男子,從不遠處的門裡出來。
長發盤起,一身青色長袍的周忘仙,邁步來到露台上。
看到正在練劍的陸菲煙,周忘仙眯了眯眼。
駐足觀望了一會兒,周忘仙嘆了口氣。
「錯,錯,大錯……特錯……」
陸菲煙仿佛受驚的小兔子,一轉身,看到周忘仙,睜大了眼。
「周……周老!?」
她趕緊盈盈一行禮,戰戰兢兢地問候。
「周老請恕罪,小女子不知周老前來,有失禮數」。
周忘仙則問道:「你練劍多久了?」
「十餘年……」陸菲煙小聲道。
「十餘年,竟然還未入門?雖然我等修煉者,注重修為境界,可真與人交手,招式和修為缺一不可。
你既然練劍,想必也是奔著劍意去。
劍招都無法真正嫻熟掌握,基本功都不對,談何邁入劍道?」周忘仙教訓道。
「周老,晚輩學藝不精,讓您見笑了」,陸菲煙一臉失落。
「老夫觀你和不語走得近,你和不語是什麼關係?」周忘仙問。
「不語哥很照顧我,當初因為一些事,家人都拋棄了我,多虧了不語哥,我才撿回一條命」,陸菲煙道。
「你就是那個……被葉書培那叛徒禍害了的姑娘吧?」周忘仙道。
陸菲煙一聽,頓時淚眼瑩瑩,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哽咽地點了點頭。
「是……周老也瞧不起,我這種殘花敗柳吧」。
「那也不是你的錯,老夫可不在乎這些」,周忘仙一臉孤傲道。
「多謝周老……」陸菲煙擦了擦眼淚。
周忘仙嘆了口氣,「可憐的丫頭,難道你練功,不語沒教你?」
「不語哥自己修煉也很忙,我不想給他添亂」。
陸菲煙一臉認真地說:「我只想好好練功,有朝一日,能報答不語哥」。
「你這麼練,可是不成……罷了,既然在這裡見到,也是有緣。
老夫就教教你,該如何運劍吧」,周忘仙道。
陸菲煙頓時兩眼放光,不敢置信的樣子,「周老!您肯教我?」
周忘仙上前,一伸手。
陸菲煙趕緊雙手將劍送上。
周忘仙接過劍,道:「看仔細了」。
隨即,周忘仙開始演示起了一些基本的劍招。
一兩套劍招下來,陸菲煙看得很是入迷,甚至帶了幾分崇拜。
「來,你自己試試」。
陸菲煙接回長劍,開始依樣畫葫蘆。
「不對,這一刺,需得收三分力」。
「這一挑慢了!」
「你這步子沒跟上你的劍!」
周忘仙看到陸菲煙各種小缺點,在旁有些著急。
陸菲煙則是一臉楚楚可憐,眼巴巴回頭看著周忘仙。
「周老,是不是煙兒太愚鈍,惹您生氣了?」
周忘仙皺了皺眉頭,站上前去,伸手扶住陸菲煙的一隻小手臂,另一隻手扶住女人的身子。
「你這裡抬高,腳往前三寸……來,按照我說的練……」
周忘仙手把手,開始教陸菲煙怎麼練劍。
陸菲煙本就練了好一會兒,身上都有些香汗,加上如此緊貼,兩人難免有一些接觸。
漸漸的,周忘仙感覺到氣氛有些微妙。
陸菲煙臉頰通紅火熱,小心翼翼,偶爾一個轉身,秋波蕩漾地回眸。
兩人四目相對,呼吸頻率也變了。
「周老!」
酒店大門那兒,走來兩人。
正是周廉和蕭湛。
陸菲煙嚇得驚慌失措,一把劍「噹啷」掉落在地。
周忘仙深呼吸一口氣,一臉面不改色地看向那二人。
「何事?」
周廉和蕭湛雖然只瞥到一眼,但基本也都看出了七八分。
望著那一旁小心撿起長劍的陸菲煙,兩人都是裝作沒什麼事發生。
「周老,打擾您晨練了,傳送陣那邊,有點問題,需要您親自把關」。
「知道了,老夫稍後就會過去」,周忘仙威嚴道。
「是!」
兩人轉身離開,彼此交換了下眼神,嘴角都泛起一絲邪邪的微笑。
「周……周老,煙兒也先走了,今日多謝周老了」。
陸菲煙恭敬地告退。
「若有什麼不懂,以後清晨也可來此」。
陸菲煙一聽,頓時歡欣不已,忙轉身跪在地上。
「多謝周老!能不嫌棄煙兒,還肯教我練劍……」
「是氏族中人害了你,我也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也算補償你一些」,周忘仙淡淡道。
陸菲煙破涕為笑,「不管怎樣,煙兒眼中,周老都是一個大好人」。
陸菲煙隨即才盈盈一行禮,轉身離開。
周忘仙看著那裊娜的背影,嘴角泛起一絲笑意。
等走出陽台,陸菲煙一路返回自己住的房間。
進了走廊,陸菲煙擦去臉上的淚痕,掏出一個補妝盒,給自己上了點淡妝。
對著鏡子,她眼中露出一抹得意。
「周老看似嚴厲,但卻是十尊里,最愛惜後輩的幾個之一。
但凡後輩有什麼修煉上的問題,周老都會悉心教導。
周老有天級劍意,擅長用劍,最看不得別人把劍練得不成樣。
以前在族裡,我和一些年輕同輩,都和周老一起練早功。
周老常說,基本功是任何階段都需要的,每日不管多忙,都會晨練。
雖然嚴格,但只要態度好,周老是很有耐心的一位前輩……」
陸菲煙腦海里,回想起風不語的那些話。
這幾日,她摸清了周忘仙的晨練時間、地點,總算一切都如她所願,成功接近了。
突然,前面一個客房,門打開。
兩個身影從裡面走了出來,攔住了去路。
「小賤貨,心機挺深啊」。
來人,正是剛才才見過的周廉和蕭湛!
「兩……兩位特使大人,是在說我嗎?」陸菲煙臉色一白。
「你當我們沒注意到,這幾日,你都有偷偷觀察周老的行蹤。
還特意避開了風不語那小子,跑到陽台上去練劍。
怎麼……那小子滿足不了你,想要攀上周老的高枝?」周廉冷笑道。
陸菲煙臉色陰晴不定,僵笑道:「特使大人說笑了,今天只是湊巧……」
「不用狡辯!」蕭湛拿出手機,「你的行動,我們都錄下來了。
只要把你偷偷摸摸踩點的視頻,給周老看一看,再給風不語看看……
就算你再能裝無辜,風不語能信,周老會信麼?到時候……你又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