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瀾似乎也有點驚魂不定,她沒想到葉帆飛的速度這麼快,差點就被劍翼上的無雙劍意所傷到。
見男人這麼兇巴巴的樣子,風清瀾卻也不怕,冷冷問道:「那群人是不是作亂挑起戰爭的人!?」
她和蕭懷素在戒指里,看到葉帆擊殺霧夜煙波的畫面,嘆為觀止,兩人久久說不出半個字。
哪怕隔著全息影像來看,那帝龍劍冢的畫面,都太震撼了!
隨後見到方舟,更是感到匪夷所思,不想世界上有這種神奇的東西。
不過,葉帆打穿方舟後,並沒戀戰,直接就飛走,讓她們很費解。
葉帆蹙眉,他已經明白了女人的意思,「方舟上大多數是末日求生者,並沒必要趕盡殺絕,殺他們也解決不了根本問題。」
「到底怎麼回事?你剛才說的那些末日之類的,究竟發生什麼了?」風清瀾追問道。
葉帆苦惱地摸了摸額頭,「我現在真沒時間跟你解釋,等我回到大徵,見了我家人,一次跟你們說清楚!」
「你……你家人?」風清瀾面色掙扎,「不必了,我自己回去」。
葉帆瞬間飛到女人面前,目光灼灼地肅然道:「風清瀾,我來妖神國,是因為我知道你要潛入刺殺霧夜煙波。
你根本不知道,面對的是什麼樣的敵人,所以我知道你必死無疑。
我大老遠地趕回來,一路保護你們,就是不想眼睜睜看你送死!
你現在跟我說,你要自己回去?
萬一你遇到個黑曜石軍團的人,那我之前保護你們的努力,難道付諸東流!?」
風清瀾雙目一怔,心頭狂跳,她之前都沒想到過,這男人是特意來暗中保護她,才會來妖神國的……
「你……你怎麼知道我要來妖神國?」風清瀾強作鎮定,冷哼道:「你憑什麼監視我?」
不知道為何,發現自己被暗中監視,風清瀾心裡竟然沒有覺得憤怒,這讓她腦袋有些暈乎乎的。
「我怎麼知道,現在無關緊要,重要的是你必須給我好好地回去!」
「那你為什麼不堂堂正正?要假扮什麼冷星辰!?」
「就你這脾氣,我直接攔著你,你肯接受我保護嗎!?我要攔著你,你會聽話麼!?
我救了你的命,你都還在這兒跟我頂嘴!
要是我之前就強行阻止你,你這暴脾氣不得鬧翻天?!」
葉帆氣勢凌人地道:「我告訴你,風清瀾,這件事從頭到尾,我唯一的愧疚,就是有對不住蕭院長。
但我對你,問心無愧!我什麼也不欠你!!
神龍氏以實力為尊,別以為我對你客氣,你就能蹬鼻子上臉!
用你這雙大眼睛看仔細了!看看清楚,老子是誰!你憑什麼跟我發脾氣!?」
風清瀾被一頓教訓,噎得說不出話來。
清冷的臉蛋上,一片慍怒的漲紅,攥緊了一雙拳頭。
「你……」
「我什麼我!?你再廢話,信不信我把你打暈了丟戒指里去!?」葉帆兇狠道。
風清瀾恨恨瞪了男人一眼,但也怕男人真那麼做,只好回到戒指里去。
葉帆心裡則鬆了口氣,果然,不跟這女人發點脾氣,好好訓訓她,就很難溝通。
這一番男子漢的威嚴拿出來,把這高傲的女人說得一愣一愣的,跟個受氣小媳婦兒似的,葉帆心裡別提有多爽!
蘇輕雪真是多慮了,這風清瀾跟她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麼!
話說回來,燭光那個提議,似乎還有點可行性……
葉帆搖了搖頭,自己想什麼呢,還是趕路吧。
……
大徵皇城,寂靜凌晨。
位於皇宮的天牢,幽暗的長長走道里。
一名穿著獄官服飾的男子,面色倨傲地走進最深一層。
「站住,什麼人?」
守著最底層的,是兩名已經叛變的奪天境界守將,屈服於黑曜石軍團的強大,在此當起了看門的。
「睜大眼睛看看」,大鬍子獄官拿出腰牌,「我乃典獄長王釗!」
一守將冷笑了聲,「不好意思,王大人,如今大徵的天可不是當初那個天了。
你這個典獄長,已經不管用了。
這裡關押的是前朝重犯,要進去,必須有玄龍皇陛下的手諭。」
王釗面色一沉,「你們兩個叛徒!才這麼點時間,就當起了妖神國的走狗!?」
「姓王的!識時務者為俊傑!敢再不敬,我們可就叫人來把你也抓走了!」另一守將冷聲道。
王釗嘆了口氣,「兩位,不如這樣,我給你們一點好東西,你們通融一下……」
「哦?拿來瞧瞧」,一守將咧嘴笑道。
王釗取出一精緻的小盒子,當著二人面一打開,一股奇香瀰漫。
「不好!你敢……」
二守將發現這有詭異,但一抬頭,卻發現王釗一雙眸子,散發著邪魅妖艷的光芒。
登時,兩守將露出歡愉滿足的笑容,軟綿綿暈厥了過去。
大鬍子搖身一變,幻化解除,變成了一個嬌柔玲瓏的青衣女子。
她冷冷瞥了二守將一眼,取出一早就偷到的鑰匙,進到牢內。
抬頭一看,只見一面石壁上,一名渾身是血,披頭散髮的男子。
正被用十幾根特質的玄鐵釘子,貫穿了四肢,腹部,胸膛,硬生生釘在牆上!
「陛下……」女子倒吸一口涼氣,一手捂著紅唇,瞬間雙眸都濕了。
男子緩緩抬頭,看清女子,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真子啊……你怎麼來了」。
霧夜真子急得趕緊上前,看著那些滿是符文的玄鐵釘子,有些不知所措:「皇城已經變天了,逃的逃,死的死。
學院也都停止運作了,大批反抗的學生和老師都被殺死了。
我因為是青丘氏,反而沒受到刁難。
但我聽說陛下被囚禁在這裡,就想來救陛下離開……
蘇忘陛下,他們到底對你做了什麼?這些釘子……該怎麼辦啊?」
「你這個丫頭……膽子也太大了,如今蘇家皇室大勢已去,這麼多城中高手都自顧不下了。
你為了我跑到這裡,白白犧牲,值得麼……」蘇忘苦笑道。
「值得!」
霧夜真子淚眼汪汪道:「真子知道,現在的青丘氏,根本不是恩師曾經統帥的那一個青丘氏了。
妖神國落入奸人之手,他們將妖神國的子民當作利用工具,根本不是為了妖神國好。
真子的恩師不在後,一直多虧了陛下,才能在聖皇學府生存。
哪怕兩國打仗,陛下也都力排眾議,保護了真子。
陛下對真子而言,恩重如山,所以……陛下受難,真子不能一走了之」。
蘇忘看著潸然淚下,但一臉堅定的年輕女子,微微笑了笑。
「那我也要盡力……對得起你的這份心了……」
霧夜真子擦擦眼淚,展顏一笑:「陛下,我該怎麼幫您?這釘子直接拔出來,您就能恢復嗎?」
「你需要按照特定的順序拔出,不然會直接引爆這上面的禁制」,蘇忘道。
霧夜真子一聽,「那……那怎麼辦?」
蘇忘笑道:「放心吧,我也沒閒著,我已經搞清楚順序了,你按照我說得來」。
霧夜真子鬆了口氣,「不愧是天縱之才的陛下,您說,我來拔」。
隨即,在蘇忘的指導下,霧夜真子開始小心翼翼拔出釘子。
但因為不能用修為,怕釘子直接引爆禁制,霧夜真子只能用血肉手掌來拔。
這一過程,讓女孩的手,都變得血肉模糊,疼得她小臉煞白。
蘇忘看著女孩那一臉痛苦的樣子,不忍道:「要不你恢復一下先」。
「不用,儘快帶陛下走才行,陛下您繼續說」,霧夜真子道。
蘇忘也不再廢話,讓霧夜真子迅速拔完了所有釘子。
等落到地面,蘇忘盤腿而坐,一身混沌之力開始運轉後,傷口也都癒合。
霧夜真子靜靜等在一邊,有點焦急:「陛下,要不我們快走吧,等下有人來就麻煩了。」
「走?」蘇忘睜開雙眸,煥發出神采:「就這麼被打得措手不及,丟了大徵江山,我怎麼能輕易離開?」
「難道……陛下還要跟那玄龍皇……」霧夜真子滿臉擔憂。
蘇忘嘴角微揚,「那葉玄光,太過狂傲,最大的敗筆,就是沒有直接殺死我,甚至都沒廢掉我的修為。
他這十幾枚釘子,雖然封住了我的所有修為。
但也因為如此,讓我有了一個完全摒棄掉原有修為,從一個最純粹的角度,去領悟溟淵止水的機會……
從修煉的角度來說,我真要謝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