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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個篝火晚會,葉帆記下了幾十首歌,同時還把每一首歌所引起的自然變化,也都儘可能詳細地記錄了下來。
夜晚回到自己的屋子後,葉帆開始一邊思考,一邊整理。
接下來的日子,葉帆不再執著於待在房間裡修煉。
他帶著小金,靠著小金的能力,在鮫人部落里,四處走動,找到有閒功夫的鮫人,就請教他們一些鮫人的歌曲。
雖然難免碰到一些不樂意的鮫人,碰一鼻子灰,但也有不少鮫人頗為熱情,配合地唱幾首給他聽。
而一到傍晚時分,鮫人們在海邊唱歌,葉帆就更抓緊機會,跑過去瘋狂記錄。
看著海水被歌聲影響,變化出各種形狀,葉帆眼裡的神采,越來越明亮……
鮫人一族大多天生友好善良,而且許多年輕的鮫人,其實對神龍氏族的仇恨,也沒有特別強烈。
葉帆這些天四處走動,跟不少鮫人打交道,跟一些沒去過洪荒大陸的鮫人,說一些新鮮事,也換得了不少好感。
幾天之後,有些鮫人也已經跟他成了朋友,樂意唱歌給他聽,甚至會按照葉帆的要求,把一些曲段重複幾次。
十幾天後,夜晚時分,海邊。
葉帆跟一個已經頗為熟識的鮫人族姑娘,請教著幾個曲子。
「綠藻,剛才你那個副歌,能再唱一遍嗎?」
葉帆肩膀上的小金,迅速翻譯給了女孩。
鮫人女孩綠藻笑著點點頭。
「謝謝啊……」
綠藻清了清嗓子,又給葉帆演示了一下,海中隨著歌聲,出現了一道道螺旋上升的水流。
葉帆專注地記錄下來,生怕漏掉任何一絲細節。
綠藻唱完後,看著葉帆記錄的東西,說道:「葉帆,你這些符號,是怎麼辨認的?真能記錄下來歌曲嗎?」
「是啊,我的家鄉,就是這麼記錄歌曲的」,葉帆點頭。
「能不能教教我?我們鮫人族的歌曲,都是口口相傳,還沒有這種記錄方法呢」,綠藻道。
葉帆笑了笑,「當然可以,不過得等我把傷治癒,不然……我可能沒命教你了」。
綠藻一臉關心,道:「真希望你快點好起來,雖然老爺爺奶奶們說,你們神龍氏很壞,但我覺得你是個好人」。
葉帆哈哈一樂,「在我家鄉,被姑娘說『好人』,可不是什麼好事……」
「為什麼?」綠藻好奇。
葉帆讓小金翻譯了下理由,頓時把綠藻逗樂了,笑得合不攏嘴。
正當這時,一個鮫人壯漢走了過來,滿眼怒氣地朝葉帆大吼了幾句。
小金忙翻譯:「主人,他說綠藻是他的未婚妻,他看到你已經三四天找綠藻唱歌了,問你什麼居心……
呀呀呀!主人!這個鮫人說要跟你決鬥!」
葉帆無語,拍了拍小金的腦袋,「那你還愣著?趕緊解釋啊!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想學歌!」
小金忙不迭翻譯了過去。
但鮫人壯漢顯然不聽,上來就朝葉帆揮動拳頭!
葉帆一個閃身避開,可壯漢連著上來就是一通拳腳!
「主人,要我教訓教訓他嗎?」小金飛上半空問。
「不要!他只是誤會,動了手就真成大問題了!」葉帆阻止。
綠藻也著急了,在旁邊不斷地解釋,要勸架。
可壯漢顯然這兩天憋了不少火氣,而且也對葉帆這個神龍氏族人有偏見。
他朝著綠藻怒斥了兩聲後,直接一扭頭,朝著葉帆張口就是一記聲波!
「啊!——」
葉帆頓時頭疼欲裂,倒在了沙灘上。
「主人!」小金憤怒地變大了身軀,擋在葉帆面前。
鮫人壯漢毫不畏懼,朝著葉帆大聲叫喊。
「主人,他太過分了!他說你是個廢物,就這樣還想搶他的女人,我……我忍不下去了!」小金髮出低沉龍吟。
葉帆齜牙咧嘴地起身,伸手拍拍小金,「別動手……我們回去」。
小金終究還是不敢違背葉帆的意思,變小之後,看了眼葉帆,頓時又露出一絲緊張之色!
「哎呀!主人!你流鼻血了!」
葉帆摸了摸自己鼻子,還真是鮮血,自己竟然被這聲波震得流鼻血了……
苦笑了下,葉帆道:「看來……這海妖怨靈,對我身體的蠶食,越來越明顯了,竟然虛弱成這樣」。
綠藻和那鮫人壯漢爭執著,解釋她和葉帆很清白。
而一些其他的男性鮫人,則是頗為戲謔地看著熱鬧,見到葉帆竟然流鼻血了,有些還頗為嘲笑。
就算葉帆聽不懂他們說什麼,也能從他們的不屑眼神中,看出對他的輕蔑。
在鮫人們眼裡,他就是一個靠守護神才活下來的弱者,只是個可憐的傢伙罷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裡,葉帆擦了擦鼻血,整理起今晚剛記錄好的一些樂譜資料。
過了一會兒,綠藻忽然來到窗口,叫了他一聲,說了段話,眼神很抱歉。
「主人,她說,灰岩是她的青梅竹馬,本性不壞的,只是嫉妒了才會做這樣的事情,她替灰岩向你道歉……」小金不情願地翻譯。
葉帆笑著擺擺手,「沒事的,我都理解,謝謝你這幾天唱歌給我聽,下次等灰岩氣消了,我再聽你唱歌吧」。
綠藻釋然一笑,「葉帆,謝謝你的大度,祝福你!你會好起來的!」
鮫人姑娘說完後,轉身跑開了。
小金滿眼的鬱悶,趴在桌子上,很是不高興的樣子。
「怎麼了你」,葉帆莞爾,「被打的又不是你,你怎麼比我還生氣?」
小金氣呼呼道:「主人,你可是威震洪荒的劍神,帝王級劍客!
明明比這些鮫人厲害多了,他們這麼嘲笑你,瞧不起你,我生氣!」
葉帆低頭笑了笑,「我現在這樣子,確實打不過他們啊,他們嘲笑我也正常啊」。
「主人,你怎麼還笑得出來?難道你不覺得屈辱嗎?他們明明什麼都不懂!!」小金道。
葉帆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小金的頭,「正因為他們並不知情,也不知道我是誰,所以我更不能跟他們一般見識。
如果我真的在意被這些鮫人攻擊,瞧不起,那只能說明,我跟他們也就一個層次,還談什麼帝王?
劍神也好,廢物也好,只是別人對我的看法。
一路走來,我什麼沒經歷過?我只要做好我自己就行了。
能站上巔峰固然值得驕傲,但讓我最有成就感的,還是從低谷起死回生的時候。
現在,我的目標是治好自己,找到火麟草和蠻王,去救輕雪……
至於他們怎麼看待我,打我罵我,說我廢物……我根本沒放在心裡。」
小金若有所思地眨眨眼,終於沒再說什麼。
葉帆沉心靜氣,繼續開始整理資料,可沒過多久,外面跑來了吉倫。
「葉帆!葉帆!」
「你幹嘛?」葉帆納悶。
吉倫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道:「小聲點,我是來通知你,趕緊藏一藏,千萬別出去啊!」
「為什麼?」葉帆皺眉。
吉倫道:「我剛才在海邊,看到有一群長得像海妖的傢伙,上岸了!他們保不準是來找你報仇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