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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帆回頭,有些不耐煩地道:「最好是我真的在意,不然……你耽誤我還好,耽誤我這朋友進食,它可能不高興」。
葉帆拍了拍旁邊的小金,小金哪不明白這會兒該輪到它表現了。
自從跟著葉帆以來,別的沒學會,裝個樣子擺個造型,它還是學得很快,趕緊兇狠地瞪大了眼珠子,長長的舌頭舔了舔。
玉琢道人等一行嚇得臉都綠了,在小金面前,他們就跟爬蟲一般渺小。
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子,玉琢道人儘量平靜地拱手道:「前輩,剛接到幾名門人的匯報,有寒光門的弟子,未經允許,進到我們的瓊田區域」。
作為宗門的重要防衛區域,瓊田都是有弟子巡邏的,這會兒妖獸橫行,瓊田自然看守的人更多。
所以,這一次一有外來弟子入侵,他們立馬就發現了,並且傳訊給了總管的玉琢道人。
葉帆目光一閃,「寒光門弟子,進到你們的瓊田,跟我有何關係?」
「那名弟子……是念茹嬌……」玉琢道人說出這名字的時候,特意觀察著葉帆的表情,頗為忐忑。
葉帆眼神一陣凝固,雖然表情沒什麼變化,但心裡卻掀起一陣波瀾!
玉琢道人察言觀色,看到葉帆沉默了,心裡鬆了口氣,總算賭對了,這或許是一個契機,能夠拉近和這位高人距離的好機會……
猶記得當初天寶道人,拿念茹嬌要挾葉帆的景象,這個女人,很特殊啊!
「前輩,您要過去看看嗎?若您要過去,晚輩就讓同門把念道友留住,不帶她回東皇宗了」。
按照規矩,入侵的他門弟子要抓回東皇宗,但如果葉帆要過去,那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葉帆也不廢話,道:「帶路」。
他心裡雖然激動,但卻有種不祥的預感,因為念茹嬌不是那種,聽到他消息,就會來找他的女人。
玉琢道人頓時很起勁,在前面引著,帶葉帆趕往另一處瓊田。
時藍雨雖然有些納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這會兒外人多,她也就沒吭聲。
沒多久,一行人就來到了另一處瓊田。
這裡也正發生交戰,不過妖獸已經剩下不多,有三名弟子,正在一座小島上,圍著中間的念茹嬌。
玉琢道人很細心,特意傳訊過,讓他們千萬別給念茹嬌上綁,要好好伺候著。
不然的話,這會兒女人必然是被繩索類的法器束縛。
當葉帆落於島上的瞬間,念茹嬌似乎才剛剛從一陣失魂落魄的狀態里,回過神來,抬起臻首……
兩人隔了十幾米,四目相對,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或許這種形容真摯愛情,眼中只有你我的詩詞,對兩個才做了數日「假夫妻」的人而言,有些太過了。
但不得不承認,有些時候,漫長的歲月,換來的也只是淡忘。
而有些時候,短暫的時光,卻會有難以磨滅的回憶……
人們往往對生命中大多數時候,都會慢慢忘記,唯獨一些特殊的瞬間,會終身銘記。
葉帆從沒遇到過念茹嬌這樣的女子,而念茹嬌也從沒遇到過這般令她感到幸福的「夫君」。
可陰差陽錯,兩個人都知道,相遇也只是一個美麗的錯誤……
這幾個月來,葉帆的生活雖然一如既往的充實,但他心底還是會掛念這個古仙靈界的女子,不過,葉帆始終沒有下來找她的念頭。
在葉帆看來,如果自己強行與念茹嬌牽扯不清,只是玷污了她。
念茹嬌的生活,則是那麼空虛,平淡,可她卻也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該再跟這個男人見面。
兩個人,原本已經打算把這段記憶,當作塵封在心底的花瓣,不打算再次相見。
可是,誰也沒想到,會是在這樣的時候,這樣的場景,再度看到了彼此。
這一次,女人看到的不是自己的「夫君」,而是葉帆。
葉帆見到的,也不是陌生的「妻子」,是他所已經認識的念茹嬌。
氣氛有些微妙,誰也沒開口,但仿佛一霎那間,已經有萬千思緒。
玉琢道人伸手示意了下,讓一群東皇宗的弟子全都退避開去,把一塊區域空出來。
時藍雨見到念茹嬌的時候,眼中不由閃過一抹亮色。
哪怕此時念茹嬌面色憔悴,雲發微亂,但那傾國傾城的容顏,渾然天成的溫婉古典氣質,卻是地表世界所不曾見過的。
不禁的,時藍雨看了看葉帆,嘴角微抿了下,已經明白了許多事。
時藍雨扯了扯小金的尾巴,示意小金跟她一起走開一點。
小金只覺得人類真麻煩,又有一堆破事耽誤它進食,索性自己鑽去海里找吃的了。
等旁邊人都走開了,葉帆深呼吸了一口氣,走上前去。
「阿……」葉帆有點不知道怎麼開口,頓了下,只好道:「你怎麼會來這裡,出什麼事了?」
念茹嬌的美眸濕潤了起來,她其實根本不知道,去哪找葉帆,甚至都不知道,該不該找葉帆。
她只是一路向西,落到這片區域時,被幾個東皇宗的人攔截。
沒想到,誤打誤撞,葉帆卻過來找她了。
念茹嬌香肩顫慄著,哽咽道:「爹……爹娘……他們……他們……」
女人不知道怎麼的,根本沒法順暢地說話,看到葉帆,仿佛有一肚子的酸楚委屈,壓抑的恐懼,全都爆發了出來!
葉帆看著女人強忍著淚水的模樣,心裡一陣絞痛,不再忍耐,直接上去張開手,用力將女人抱緊在懷!
念茹嬌本能想要拒絕這樣的親密舉動,但手似乎提不起力氣,一愣神的功夫,已經緊貼住了男人的胸膛。
「沒事的,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怕了」,葉帆拍著女人的後背道。
念茹嬌聽到這話,終於繃不住了,放聲痛哭了出來……
不遠處的時藍雨,看到這一幕,不禁咬了咬花唇,心裡也有點難過,雖然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念茹嬌的哭聲里,她聽出了一種絕望。
就仿佛當初,她自己的師傅去世時那樣,仿佛整個世界都灰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