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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蔚藍,白雲如絮
徐風陣陣中,位處崑崙北部的葉氏族地,一派安寧祥和之氣。
後花園,本該是個景色宜人,適合喝杯茶,賞個花的地方。
但葉氏的後花園,並無什麼芬芳的花香,反而這會兒正有一股子臭熏熏的味道,讓人敬而遠之。
一身粗布衣衫,盤起秀髮,跟一鄉間農家女沒什麼區別的凌雨薇,這會兒看著下人們將一桶桶的「天然肥料」送到她跟前,俏臉越來越白。
這些糞桶里,全是從馬棚、牛棚,和一些化糞池搞來的肥料,這味道,簡直說臭氣熏天也不過分!
同樣穿著身髒兮兮衣服的葉無涯,則是把一個長柄掏糞勺,遞給了凌雨薇。
「來,丫頭,今天該給葫蘆、絲瓜這些澆糞了,你跟著我學就行了」,葉無涯笑呵呵地道。
凌雨薇都快哭了,殺雞殺魚,做菜燒飯,地里除草種菜也就罷了。
如今,竟然要開始掏糞了!?
施肥也不用這麼純天然吧?這些糞桶里,還有白色的蟲子在那裡動來動去呢!
「雨薇丫頭,發什麼愣呢?拿著呀」,葉無涯笑眯眯地說。
凌雨薇顫抖著手,拿過掏糞勺,努力勸說自己:是啊,武神都在澆糞,自己這樣的小人物,怎麼能逃避呢!?
於是乎,凌雨薇深呼吸一口氣,想要平復一下心情。
可這一口深呼吸,卻把臭味猛吸了進去!
「嘔!……」凌雨薇本能地就開始乾嘔,俏臉都漲紅了。
「呵呵……」葉無涯上去,笑著說:「等會兒聞多了,就不臭了,來,我們先去給葫蘆澆糞」。
要不是眼前的人是武神,凌雨薇都想罵人了,什麼叫「聞多了就不臭」,她幹嘛非要在花園裡聞糞便的味道啊!
「是」,凌雨薇勉強地答應了聲,但已經笑不出來了。
院門口的一群葉氏僕人,因為沒事做,頗為無聊的旁觀著。
他們看到凌雨薇的樣子,紛紛露出心疼之色,但也無能為力。
「張嬸,你說凌小姐能堅持幹完今天的活嗎?」一個在花園口磕著瓜子的雜役大媽問。
另一個胖胖的張嬸,也磕著瓜子,說:「不知道啊,不行也得堅持啊,你沒見凌小姐多尊重家主嗎?
家主也真是,澆糞都得自己來,讓我們下人都沒事幹了……又得托人買些瓜子回來了」。
「小聲點!咱家主可是武神,你們說的話,全會被他聽到的!別亂嚼舌根!」一個抽著旱菸的老頭說道。
「姜老頭,你也在咱葉府里管了四十年的庫房了,你見沒見過咱家主出手啊,他的功夫真的那麼厲害嗎?神到什麼地步啊?」幾個大媽大嬸問那老僕人。
姜老頭面露尷尬,道:「這……我二十歲進葉家,還沒機會見過家主出手,不好說啊……」
一幫大媽大嬸都是嫌棄地搖頭嘆息,他們中的所有人,都沒見過葉無涯練武,常年就見他搗鼓吃食。
久而久之,他們都很納悶,家主,真的是威震天下數百年的武神嗎?不像啊!
「咱做下人的,不好這麼議論主子,既然外人都這麼尊重家主,家主肯定是武神了,你們有什麼好懷疑的?」姜老頭理直氣壯地說。
「是是是……家主是武神,武功天下第一,而且做菜也天下第一……
只是苦了咱這凌小姐,人比花嬌的姑娘,就這麼……哎……」
幾個雜役大媽們紛紛感慨,這未來少奶奶也太慘了,別說跟主子們比了,連他們這些僕人,都比她舒服呀。
此時,葉無涯拎著一糞桶,凌雨薇也拎著一隻,兩人走向後面的一片葫蘆地。
這後花園裡,植株蔬菜都是一片片劃分好的,色彩嬌艷,高低大小和層次,分布地非常有規律。
單純地欣賞角度來看,凌雨薇會覺得,這裡的菜地其實挺美的,被武神安排了相當有情調。
不過,一想到這些菜地帶給她的辛酸,和今天要澆糞的事,凌雨薇就根本無法喜歡這個地方。
「丫頭,你看著啊,施肥其實挺容易,別太近,近了會燒到菜根,稍微遠點兒沒事」,葉無涯說著,先示範著開始掏糞,澆糞。
凌雨薇鼓足勇氣後,也開始掏糞,然後慢慢把糞澆到地上。
可她覺得實在太臭了,而且那上面的蟲子令她覺得無比噁心,所以澆下去的時候用力過猛,讓糞水濺了開來!
「啊呀!」
凌雨薇尖叫,糞水濺到了她的腳上,讓她都要瘋了!
葉無涯回頭呵呵笑道:「你這丫頭,叫什麼,一點糞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那是對您來說!」凌雨薇終於忍不住,爆發地哭喊道:「為什麼我要在這裡做這些事!?
為什麼偏偏是我!?難道要做葉家的媳婦,還要學會掏糞才行嗎!?」
聽到凌雨薇的哭喊質問聲,花園門口的下人們,一個個都緊張地露出震驚之色。
雖然他們敢沒事聊聊葉無涯,但可沒人敢真的這麼大膽與葉無涯說話呀!
不過,葉無涯似乎也並不生氣,他看著梨花帶雨的凌雨薇,笑吟吟地問道:「怎麼了孩子,你是不想跟我學怎麼料理菜園子?」
凌雨薇也豁出去了,哽咽著說:「是的,我不喜歡做這些,我從小在城市裡長大,對我來說下廚就很辛苦了,這些農活真的太難了!」
葉無涯嘆了口氣,頗為遺憾地道:「是嗎……你早說呀,我還以為,你挺願意跟我學的呢……」
凌雨薇意識到自己有點不尊敬,於是怯怯地道:「我……我對您沒有不敬,只是……我不太懂,自己為什麼一直要做這些……」
葉無涯似笑非笑,卻是沒說什麼,抬頭望向不遠處,慢步走進園子的葉群。
「阿群,怎麼了?」
葉群一臉恭敬地低頭道:「老爺,姬氏飛鷹傳書,說是姬康年的祖父,天才武者姬蓬春出關了,並且今日就會前來我們葉氏。
信上說,時隔五十年,姬蓬春已經做好了準備,想要與老爺您切磋一二,以武論道!」
一聽這話,凌雨薇頓時忘了哭,驚愕道:「姬蓬春?!那位老祖竟然還健在!?」
凌雨薇從小耳濡目染,也知道一些神龍氏族內的天才高手的事跡,姬蓬春如果活到現在,也二百七八十歲了,算是姬氏近千年裡少有的天才,相當於兩百年前的姬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