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375.舒雲鵬的陰招
唐雪鸞打了個哈欠，慢悠悠地從床上爬起來，接著直接推開門走出臥室，準備走去洗臉刷牙，但當他走進客廳的時候感覺到些許異樣，接著她微微地轉過來腦袋看向了沙發的位置。
一位中年男子正坐在上面，手上在翻閱著她最近在看的小說。
「爸，你什麼時候到的？」唐雪鸞無比驚訝地問道。
舒雲鵬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女兒問道：
「太陽都曬屁股了，你平常都是這個點起床的嗎？」
唐雪鸞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我昨天工作到了夜裡，最近的事情弄的我有些焦頭爛額……
「等等，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舒雲鵬用手上的書籍拍了拍桌子：
「伱覺得我為什麼會來找你？」
唐雪鸞問道：
「因為馬恩和逍遙道人的事情？」
舒雲鵬點了點頭：
「其實說實話，我和你媽都沒有想到過事情能到這種程度，我們本以為這就是你的小打小鬧，雖然你可以通過馬恩在顧問部里積累到足夠的經驗，但這其實也只是你的起始。
「等你和他做成了些成績，並且給他弄到了反心靈金屬以後，就是你們分道揚鑣的時候，我們其實也根本沒有希冀於馬恩能真的成為Ⅴ階能力者，更不期待他能給我們舒家帶來什麼好處。
「說得難聽點，他就是我們請來陪你磨鍊的傭人，但事實證明我和你媽都看走眼了，你當時在跟我們討論馬恩時說得全是對的。」
唐雪鸞有些炫耀般地說道：
「就說了我的眼光不錯吧？」
聽到這話舒雲鵬也露出了欣慰的神色，他和唐靜紅對於舒韻始終有更多的期待，也正是因此當唐雪鸞提出要自己去外面闖蕩的時候，他和妻子在考慮後還是同意了她的決定。
其實他們都在等著自己的小女兒重新回到聯邦，本來他們打算再過幾年等她混得位置更高點，就靠著小鸞在外面的成就幫她弄個不錯的位置，並且和姐姐聯手在聯邦中慢慢地向上爬。
只可惜舒韻後來就死了。
舒雲鵬接著問道：
「你覺得他和逍遙的事情對我們來說意味著什麼。」
聽到這話的唐雪鸞陷入了思考：
「意味著什麼？」
舒雲鵬並不是真的在考驗自己的女兒：
「兩種可能，逍遙也許是想對馬恩不利，這其實是很合乎感情，但卻不合邏輯的推測，馬恩的確殺死了他最出色的弟子，可是我們不知道他是否真的願意為了自己的弟子付出如此巨大的代價。
「第二種可能，他不是想報復馬恩，其實他真的是想將馬恩培養成Ⅴ階能力者，或許他可以通過教導馬恩來束縛他，但最終馬恩還是能得到好處，而如果馬恩真有晉升Ⅴ階的潛力，那麼其實他付出這些丹藥為代價也是相當合理的。
「第二種可能對我們來說最有利的，但其實兩種可能如果真的按照我們的預期發展都是好事，也就是不論什麼情況，我們都希望讓馬恩拜入逍遙的門下，這點你同意嗎？」
即使是前者被報復的也只是馬恩，而舒家作為馬恩名義上的盟友，取得長壽丹的功勞在馬恩遇難以後也依然會屬於他們，甚至可以視作他們「犧牲」了馬恩為代價為聯邦換取來長壽丹。
唐雪鸞有些遲疑地點了點頭：
「但現在他好像還有些戒備。」
舒雲鵬笑著說道：
「男人沒有直接拒絕的時候，就意味著他其實已經動心了，他現在不過是在待價而沽而已，多數人都覺得他最終肯定會同意的，我覺得逍遙也是這麼想的。
「馬恩只是還過不去心裡的坎，這就要你給他點鼓勵了。
「但這不是我今天來這裡的目的。」
如果只是這些話，他也沒必要特地來這裡告訴自己的女兒。
唐雪鸞也有些好奇：
「所以老爸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我記得你平常挺忙的吧。」
舒雲鵬稍微有些無奈地說道：
「你以為我都在忙些什麼，還不是你們要總讓我操心，你是最近才回到聯邦的，還有很多的潛規則並沒有真的掌握，所以其實我也在關注著你這件事情，你猜猜我看到了什麼？」
「爸。」唐雪鸞用略帶撒嬌的無奈語氣說道，「你就別賣關子了，我怎麼可能猜得出來？」
舒雲鵬將手深入懷中，掏出了份文件遞給了唐雪鸞：
「看看這東西吧。」
唐雪鸞接過文件翻了起來，她臉上也隨即流出了強烈的驚訝。
因為裡面都是關於馬恩的不利信息，包括了以前對他的懷疑，以及好幾個新的對他的調查，比較輕的推測他屠戮自己成長的孤兒院的幕後高層，偽造了自己的精神疾病問題，嚴重的有暗指他其實暗中勾結洪元幫助他脫身，停戰其實也是救世聯盟的陰謀，進入聯邦也是為了臥底在這裡，而他接觸神霄的目的更是為了跟她取得聯繫，最瘋狂的是還有懷疑馬恩正在暗中領導救世聯盟殘部的說法。
「這都是些什麼東西啊？」唐雪鸞滿臉不解地說道，「他們不會覺得這是真的吧？」
舒雲鵬回答道：
「當然不，他們不可能覺得這是真的，這些調查的主導者是申宗道，他背後是整個新自由派，但這些不是我們要聊的重點，重點在於他下面的是負責過馬恩調查工作的卡妮亞，而卡妮亞下面還有好幾層的人員變化，最底層的才負責真正的實際調查。
「這就是為何你看到的東西是如此的荒謬和可笑，因為他們就是故意通過這種方式不斷地誇張化收集到的情報和調查的結論，他們並沒有真的去派出最頂尖的專家調查。
「事實是他們害怕得到真正的結論，他們不希望這件事真的蓋棺定論了，因為那樣結局很可能是證明馬恩根本沒有任何的問題，他們就是要讓整件事都保持模糊。
「因為這樣他們才有操作的空間。」
唐雪鸞有些疑惑地說道：
「可他們到底想幹什麼，這件事不是對我們來說都有利嗎？」
舒雲鵬點了點頭：
「這也是我本來的想法，所以其實我最早只覺得這件事的問題就在於說服馬恩，但既然新自由派的混蛋們敢這麼做，肯定是因為他們有些問題，具體情況我們已經在調查了。
「我們現在懷疑其實新自由派的成員隱瞞了些關於不老泉計劃的事情，而且他們也根本不像我們以為的也那麼地想要得到長壽丹，這群混蛋之前只是裝裝樣子的，不過其實這次意外對我們來說也是好消息，因為逍遙給出長壽丹的提議讓他們不得不暴露了自己的密謀。
「這也讓我們注意到了研究院裡有位教授正在專研通過亞人生物技術改善的研究，我們本以為他距離可應用的實驗成功還很遙遠，不過現在看來他應該對我隱瞞了某些突破。
「但你也不要在意這些，這是大人們要考慮的事情。
「現在我們的重點就在馬恩身上。」
聽到這些的唐雪鸞也感覺到了事情似乎變得不簡單起來了，不過她對整件事還是有些沒縷清，在最開始的時候她還以為申宗道只是來給他們稍微搗下亂，沒想到現在真的要來對付他們了。
「那他們到底想幹什麼？」唐雪鸞說道，「既然他們不打算真的找到馬恩違背契約的證據，那他們豈不是什麼都做不成？」
舒雲鵬回答道：
「他們不會對馬恩做什麼，也沒法做什麼，新自由派調查馬恩的目的很簡單易懂，他們打算以此為理由馬恩，不讓他，逍遙以及聯邦的交易順利完成，而這其實就已經足夠了。
「因為他們要做的就是拖時間，只要交易沒法達成，那麼長壽丹就到不了我們手上，要知道就算馬恩拜師了逍遙，長壽丹也不是立刻就會給我們的，如果你以整個聯邦來看的話，其實拖的這點時間根本算不上什麼，可問題不在於時間的長度，而是這個時間點。
「現在有不少議員的成員已經快到壽命盡頭了，他們也全都使用過了不老泉計劃，其中有很多都是我們榮邦派的人，只要在拖下去，我們就得妥協選擇更好的辦法——他們的辦法。
「至於馬恩，他想弄到反心靈金屬的事情可能就要耽擱幾個月了，要是聯邦再通過其他辦法取得了逍遙的延壽技術，他的價值也會接著降低，甚至他們還可能試圖接著阻擾這件事，以免得馬恩真的有機會晉升Ⅴ階，但到時我們也可以進行反擊。
「總得來說，只要他不被真查出什麼來就基本不會有事，好笑的是就算他真的有問題，按照他們現在的做法也根本查不出來。
「所以，你也不用那麼擔心他。」
舒雲鵬其實以前對於自己女兒看中馬恩這件事有些疑慮，覺得她可能是被馬恩的性格或者前救世聯盟成員的身份背景給誤導了，過度高估了這位年輕能力者，才在他的事情上表現得那麼的堅定。
但現在他也不再擔心這個問題，女兒看起來的確有著獨到的看人眼光。
唐雪鸞鬆了口氣：
「也就是說如果馬恩沒有問題，其實最嚴重也就是他沒法取得反心靈金屬而已，那這個結果我覺得還可以接受，只是我們可能得忍受下他們的騷擾。」
舒雲鵬搖了搖頭：
「還有馬恩可能會樹立些政治上的敵人，除了得罪別人會樹敵外，被別人得罪也會招來敵意，但這對他來說其實也沒那麼嚴重，畢竟你才是要負責應付這些爛事的那個人。
「而這對我們來說其實是好事，馬恩的敵人越多，和我們的合作就越緊密。
「但你真的希望事情這樣發展？」
唐雪鸞愣了下，接著問道：
「難道我們該趁機讓馬恩直接拜師……」
她的父親搖了搖頭：
「不，已經來不及了，而且馬恩也未必會聽我們的話，你越催促只會越將他推離目的地，你聽完了我剛剛的話，應該能意識到一點，那就是他們所有手段的前提條件是能成功拖延時間。」
唐雪鸞好奇地問道：
「所以你有解決問題的辦法嗎？」
舒雲鵬說道：
「不然你以為我是來幹嘛的？」
「在馬恩有停戰協議保護的情況下，現在他們做的就已經是理論上最好的辦法了，他們只能通過『懷疑馬恩違背了契約』來做手腳，所以其實想要應對他們也得從這方面下手。
「他們這麼做必須不接觸到真相，因此我們只要主動將真相交給他們就行了。
「我們可以主動發起一次對馬恩記憶的檢查。」
唐雪鸞對這個提議的第一反應是驚訝和不理解：
「這個條件聽起來相當的難以被接受，我不覺得馬恩會很喜歡這種解決辦法。」
舒雲鵬說道：
「這是最徹底和乾淨利落的辦法，只要馬恩敢於展示自己的心靈，就可以直接瓦解他們的計劃，我相信馬恩也是有這種決斷的強者，而且我們還可以附加個小小的條件。
「那就是在檢查完以後由馬恩來抹除掉檢查者的記憶，只留下檢查的結果，這樣的話就不會泄露他的任何秘密，我記得這其實是馬恩特別擅長的能力，對嗎？」
聽到這裡的唐雪鸞也稍微冷靜了下來，並且這個提議在她心中也變得愈發可行，畢竟不論馬恩有什麼不願意被知曉的隱私，都可以通過抹除記憶徹底地消除，理論上來說這對他來說完全沒有影響。
而且以她對馬恩的判斷，他的確可以跨過這個小小的心理障礙。
那麼只有一個問題了。
「如果馬恩真的有些見不得人的秘密的話。」唐雪鸞看著自己的父親問道，「那又怎麼辦？」
舒雲鵬回答道：
「我不覺得情況會那麼嚴峻，但如果真的到了這種萬不得已的程度。
「那就要看馬恩的真本事了，據我所知他可是位相當強的心靈能力者，首先我可以向你們保證影子肯定不會出手，而聯邦里也沒有其他的Ⅴ階心靈能力者。
「我剛剛說了卡妮亞是除了申宗道外，這次對馬恩調查的最高級成員，而且她還接受過能夠對付馬恩這種級別能力者的反心靈訓練，而且作為研究院的她也可以熟練地使用各種心靈窺探裝備，並且也有著多年心靈領域的實驗和工作經驗，再結合她出色的心理水平，卡妮亞在專業上是最好的人選。
「我也很肯定申宗道有辦法讓她來做這件事，你如果仔細閱讀了卡妮亞的首次報告，就會清晰地意識到當時的她並沒有真的懷疑馬恩，而且其實她也是研究院裡比較中立的那派。
「也就是說說服她不是簡單的事情。」
唐雪鸞也知道這點：
「但現在她卻站在了申宗道的那邊。」
舒雲鵬再次拿出了份資料：
「因為她有個很容易被影響的弱點，卡妮亞曾經是愛麗絲計劃的副手，而且她的老師殺死了這個計劃中除了她以外的其他成員，根據聯邦專家們對事件的復原來看，當時的研究院是一個個死去的，而且死得越後的和當時的實驗對象愛麗絲在私下的關係就越好。
「按照我們的推測，當年的古蘭是通過這種辦法在威脅那位年幼的現實扭曲者，而且最終當他將要殺死自己最傑出的學生時，愛麗絲最終還是向他屈服了，而那個恐怖的邪惡怪物也就此誕生了。
「雖然你可能完成沒法看出來，但其實卡妮亞始終對當年的事情懷有愧疚，她的許多行為都無疑在暴露這點，卡妮亞曾經提過好幾次方案以試圖治癒愛麗絲的心智損傷，但全都沒有什麼成功。
「她這樣有天賦的研究院骨子裡是相當高傲的，對於自己在乎的事情外什麼都不想理會，這也是為什麼在對馬恩調查時她的報告略顯潦草，當然，她還是保證了自己的專業素養。
「而申宗道能夠差遣她，肯定是利用了她的這個弱點。
「這讓申宗道得以利用比自己有能力的人才，而且還可以讓自己置身事外，但是申宗道卻沒有意識到他可以利用的弱點，也是我們可以利用的。
「雖然我本身沒有什麼可以幫到你們的信息和其他資源，但我可以把這件事的全部過程交給你，然後馬恩可以利用這些信息，想辦法在卡妮亞的內心深處做手腳。
「這對他來說肯定也不是簡單的事情，這些研究院的瘋子腦子裡都有反心靈裝置，本身又受過專業的訓練，所以即使對他來說這也是兇險萬分的挑戰，如果他沒把握，我們也可以再想其他辦法。
「不過這也只是最糟糕的情況，如果他的心智足夠堅毅，而且如我們所料的沒有任何問題，那麼只要安排個檢查就能輕鬆瓦解，然後你只用讓他趕快完成和逍遙的交易就好了。」
唐雪鸞意識到了什麼：
「如果我們真的出陰招，那馬恩豈不是就真的打破了停戰契約？」
舒雲鵬微笑地說道：
「沒錯，但是只有我們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