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373.懷疑（4k）
申宗道拉開臥室的門走了進去，轉身在門框上按了幾下，讓這間屋子進入密封狀態，接著走到了擺在投影儀前的寬敞高檔沙發坐了下去，接著隨手帶上了全息眼罩。
隨著黑色眼罩上的幾下藍光閃爍，整間屋子都瞬間籠罩在了藍色的幽光中，同時隨著眼罩也流淌出了如瀑布般的藍色光芒，拂過了申宗道的全身，接著所有光芒又在同時褪去，而他眼前屋內的景象也變回了原樣。
只是他的面前多了三道身影。
站在他正對面的是位四十歲左右中年女人，右側的是個只有二十幾歲的年輕男子，而右側的是位年紀看起來可能剛剛接近五十的老男人。
雖然他們看起來全都其貌不揚，但即使通過全息影響看著他們的申宗道也有些緊張了起來，因為這三人中有兩位是新自由派的正式議員，而那位老男人則是研究院的高級成員。
中年女子開口說道：
「我們聽說了逍遙和馬恩的事情，當時你就在場，對吧？」
申宗道有些忐忑地點了點頭：
「沒錯，我本來是想要按照原來的計劃給他們搗亂的，而且其實我已經激怒了唐雪鸞，馬恩又沒有什麼辦法阻擾我，但就在我準備接著給他們施加壓力的時候，逍遙道人自己走了過來。
「然後他就說要給馬恩賠禮，當時的我還覺得他這話是在諷刺馬恩，以為逍遙是想通過贈送那些東西暗算馬恩，但是他並沒有在言語中給我再次針對馬恩的機會。
「然後馬恩就被派去和神霄談判了，實話實說當時的他在裡面表現得特別不堪，我甚至都覺得自己又有了可以打壓榮邦派的機會，當時的我已經想到了馬恩可能很需要反心靈金屬，我們完全能以此來做文章，用他還沒有交出丹藥為藉口不給他反心靈金屬，讓榮邦派的成員也沒法跟他達成合作。
「但還沒等到我再次見到他，逍遙道人就提出了那樁交易，接下來他就變成了全聯邦的香餑餑，雖然馬恩並沒有直接同意有些出乎我們的預料、
「但在他正式拒絕前，我也沒法針對這兩個榮邦派成員做些什麼了。」
在他說完以後，三道身影相互對視了幾眼，接著中年女子再次對他提問道：
「你說這可能是逍遙對馬恩的暗算，那你覺得實際上逍遙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他對外宣稱得說法到底可不可信？」
申宗道頓了頓思索了片刻，但最終還是說道：
「我看不出來。」
那位年輕的男子開口說道：
「這件事相當的蹊蹺，這其中關係的利益不能用反心靈金屬來看待，那東西對我來說其實給位有潛力的年輕能力者不是什麼問題，但不論馬恩能做到什麼，他都不值十顆長壽丹。
「我覺得逍遙要麼是想要報復馬恩，要麼他就是順便收下的馬恩，但真正的目的想要以馬恩為理由來對付我們，或者他根本不擔心我們能破解長壽丹的技術，甚至他可能是對馬恩有什麼真的企圖。
「當然，其實逍遙對聯邦和對馬恩的態度是互不相干的，他可能在同時對付兩邊，這也就意味著他不論有沒有試圖愚弄我們，都有微不足道的可能其實根本不想對付馬恩。
「但其實他的目的是什麼對我們來說完全不重要。
「至少他提出要用長壽丹來換取反心靈金屬在明面上的意思，其實就是讓我們用這東西逼迫馬恩就範，因為馬恩渴求和需要反心靈金屬，我們就可以藉此逼著馬恩而他給我們的正是十顆長壽丹，而聯邦是不可能拒絕這個條件的。
「他是個很狡猾的能力者，在以前跟我們接觸的時候也沒有吃過虧，根據研究院的判斷，我們間諜所探聽到信息有幾乎九成都是他亂說的，所以如今的情況其實相當不合理。」
中年女子接著問道：
「伱真的沒有什麼想法嗎？」
申宗道搖了搖頭：
「沒有，我什麼都想不到。」
中年女子面無表情地接著說道：
「不用在這裡裝，我知道你只是不想惹麻煩，在逍遙提出交易以後，你就再也沒有針對他們了，而且甚至連唐雪鸞都沒有試著打壓下，當然，你這麼做並沒有錯。
「畢竟逍遙手上有著我們渴求的長壽丹，但這不意味著我們就要眼睜睜地看著馬恩取得反心靈金屬並且和舒家達成深度合作，要知道還有種最糟糕的可能，那就是逍遙關於馬恩的部分沒有撒謊，馬恩真的是有潛力晉升Ⅴ階的修行天才。
「這其實才是我們最擔心的事情，因為長壽丹對我們和榮邦派的影響其實不高，但如果榮邦派和舒家多了位Ⅴ階的外援，那麼對我們來說是個糟糕透頂的壞消息。
「所以我們才問你逍遙的真實目的是什麼，如果他想要的是報復馬恩，並且你能看出他有可能會在未來殺掉馬恩，或者馬恩沒有機會晉升Ⅴ階，那麼我們就可以完全不用管這件事情。
「但要是馬恩能藉機晉升Ⅴ階，那麼就算不要長壽丹了，我們也得攪黃此事。」
這話讓申宗道心中浮現了些許擔憂和畏懼：
「什麼意思，那可是長壽丹啊，事關不老泉計劃，怎麼可能就這麼放棄了呢？」
他不在意長壽丹是因為自己還年輕，可是現在新自由派里可又不少的老不死。
他們中有很多年齡都已經到了三位數，而且幾乎用完了全部通過不老泉計劃的延壽方案，對他們來說長壽丹是勢在必得的東西，他們甚至不用真的復刻這種藥物，但只要能通過這種東西找到全新的延壽方法就可以了，哪怕只是幾年，甚至幾個月，那些老東西都不會放過。
申宗道怎麼都想不明白，為何面前的議員會說出這樣的話。
看著他驚訝的表情，中年女子笑了笑：
「被嚇到了？別擔心，我敢讓你這麼做肯定是有原因的，黃院士的研究就快要有新的突破了，而且也是關於不老泉計劃的，只是現在聯邦還不清楚而已。
「他沒有公開自己研究正是因為有逍遙道人的存在，現在不老泉的計劃都放在了逍遙道人那裡，即使黃老現在公開自己的研究，也不會得到能取得突破的資源。」
老男人微微點頭說道：
「我的研究離成功已經很接近了，只剩下足夠的實驗和積累。」
中年女子接著說道：
「他需要的資源不是一筆小數目，但是的確不是沒有可能，在逍遙道人會給我們長壽丹的情況下聯邦本身不會允許我們投入如此巨額的資源，榮邦派的政客也不會願意讓和我們走得那麼近的黃院士取得突破，除非他們別無選擇。
「而比起讓榮邦派的舒家取得長壽丹，我們更願意黃院士完成他的研究，所以即使沒有長壽丹對我們來說也不是難以接受的結果，這件事真正會傷害的還是榮邦派。
「現在的馬恩可是他們的人，如果他和唐雪鸞弄到了長壽丹，這份功勞會全都算到他的身上，所以你可以打消自己的疑慮了，我們不是讓你去執行自殺計劃。
「其他成員都知道這件事。」
申宗道的確有這種擔憂，在聽到這個消息後他除了震驚外就是害怕，畢竟如果這是自己面前這三位也沒那麼在意延壽的人私下做出的決定，那他們就是想要將自己當做刀子用。
而他很這種情況下自己的結局是什麼——淪落為替死鬼。
因為他自己就常常做這種事，但現在他們這麼做應該沒有任何問題，雖然他們沒有明說，但很可能黃院士手上的研究才是他們真正要阻止馬恩的原因，但這些就不是他該知道的了。
申宗道還是有些擔心：
「所以你們是不想讓馬恩晉升成Ⅴ階能力者，但是他可是前救世聯盟成員啊，如果是阻止他和榮邦派和他合作還在契約的管轄範圍外，但直接這麼阻擾他。」
中年女子笑著說道：
「如果他不是有前救世聯盟成員的身份，那我們有一萬中方法揉捏他，殺了他對我們來說也不過是說幾句話的功夫，正因為他的身份敏感，我們才來找到了你。
「在前幾天的談判中，你的表現中在合格線上，逍遙這種事情對任何的人都很難處理，而且最後你還刻意表現出了對馬恩和唐雪鸞的敵意，跟他們保持好了距離，這其實按理來說就已經夠了。
「但我知道你的能力不止這麼點，你最近可是風頭正盛啊，才搞定了好幾個棘手的事情，在我看來你對付他們的時候還是刻意避開了馬恩，更多地集中在唐雪鸞的身上。
「而這是因為你根本不想惹麻煩，只是草草地完成手上的任務應付下，對嗎？」
這個問題讓申宗道有些略微尷尬：
「不，我其實已經盡力了……」
中年女子神色不是很開心地打斷道：
「別在我們的面前演戲，我不是想要指責你，你不是我們的奴隸，所以你那點小心並不會讓我覺得有什麼問題，我完全可以理解你這種降低風險的行為，再怎麼說馬恩都是能力者。
「前段時間才有不少政客死在了能力者的手上，但現在我們需要你展現自己的能力。
「我們不可能對付馬恩，我們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呢，但是難道你當時並未察覺到馬恩在這場談判里有什麼異樣嗎？」
申宗道不覺得馬恩的表現有什麼異樣，但他還是問道：
「什麼？」
中年女子接著說道：
「我們看了馬恩談判的錄像，並且給了專業人員反覆地檢查，最終我們察覺到了個驚人的事實，那就是馬恩的這次談判對他來說竟然沒有好處。
「而且有個別專家提出，馬恩其實在以前很多場面里都表現得很出色，但這次在神霄面前的談判卻顯得有些過於狼狽，這很可能是他演給我們看的。
「而這就意味著他有可能在暗地裡可能和神霄做了什麼，雖然我們沒有任何的證據，也沒有檢查出什麼來，但是我們絕對不能排除這種可能，你說對嗎？」
申宗道愣了下，然後馬上回答道：
「說得沒錯。」
她完全是在睜眼說瞎話，如果馬恩的談判錄像有問題，那麼該知道的是整個聯邦，而不是新自由派的這幾個人，而且馬恩的動機其實也很明顯。
而如果說馬恩沒得到好處就能懷疑他，那前提必須是馬恩有能力做什麼事情都成功，這就顯得更加荒謬和可笑，而他的表現其實也很合乎情理，她口中的個別專家很可能是能力最差的幾個。
並且最重要的是其實馬恩怎麼想對他們來說根本不重要，以聯邦的體量不可能去懷疑馬恩這種水平的能力者，他再怎麼樣都不可能在神霄的事情做什麼手腳。
這不是想不想的問題，而是馬恩根本做不到。
這種懷疑能成立的唯一原因，就是馬恩曾經是救世聯盟成員，除此以外的部分全都荒謬可笑，但即使只有這點也已經夠了，畢竟他們並不是真的懷疑馬恩。
這只是用來繞過停戰契約的理由。
中年女子接著剛剛說過的問題：
「你覺得逍遙當時說得話是真心的嗎？」
而這次的申宗道立刻理解了她的意思：
「我覺得逍遙有不低的可能是想要對付馬恩。」
這是句實話，但沒有說全。
中年女子點了點頭：
「那麼你現在有什麼想法嗎？」
申宗道微微眯眼，然後立刻就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首先，我們得再次調查下馬恩，他最近的行為有些可疑，我懷疑他其實是想要私通神霄，我們得對其展開調查，並且我覺得可以下手的地方有幾個。
「我們得對他進行更加深入的背景調研，接著就是對唐雪鸞進行調查，並且我打算找到剛剛完成了對馬恩檢查工作的卡妮亞，通過她來挖掘馬恩有沒有藏著什麼秘密。
「談判的時候我就覺得卡妮亞其實心裡有些話沒說出來，我覺得她可能是我們的突破口，只要有任何的『證據』，我們就要找他來進行深度調查。
「其次，在我們調查成功以前，我們還得以防逍遙傷害我們聯邦的重要成員馬恩，我打算調查逍遙是否想要暗中傷害馬恩，如果是的話，我們就要阻止他這麼做。」
如果逍遙真的要傷害馬恩，他們就可以直接看著馬恩死去了，只有逍遙是真心想要教導馬恩，他們才要想辦法攪黃拜師的事情。
而且真相很可能是這兩點都沒有任何的問題，但這也不重要。
因為只要揮舞鏟子的時候足夠用力，假的藏寶圖也能挖出真的金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