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今後，寇可往吾亦可往！

  海域之上，052B迎風破浪。

  周慶磊站在主控制室內，眺望著一望無垠的大海，經過了一開始的激動，此刻的他內心百感交集。

  一切都變了，變得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一句：賊老天，你特麼的終於開眼了！

  回望過去，多少的委屈，多少的憋屈，就是因為海軍沒有強大的軍艦。

  身為海軍，就是要拒敵於國門之外。

  以前苦，以前心酸，拼不過軍艦，只能和敵人拼必死的勇氣和信念。

  可956E到來的那天，對於周慶磊這樣的海軍官兵而言，是無比絕望的。

  因為他們發現，時代已經變了！變得太快了！

  十幾年前，還能憑藉著必死之心擊敗敵艦。

  可這才短短十幾年啊，己方和西方軍艦的差距已經大到了靠必死的信念都無法彌補的地步。

  技術疊代的差距，大得讓人絕望。

  敵人瞧不起，自己人還奚落，再鐵骨錚錚的漢子也難忍這委屈。

  忍辱負重、韜光養晦，鬼知道這暗無天日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但萬幸，一切都熬過來了。

  而今，自家的軍艦在技術疊代領域也趕上來了！

  現在已經超越了956E，將來超過東洋八八艦隊，超過毛熊國，甚至趕上美麗國也不是不可能的。

  寇可往吾亦可往，不再是夢。

  所有的苦，所有的委屈，都是值得的。

  呼——

  周慶磊重重的呼一口氣，仿佛要把這些年的委屈全都吐出來。

  砰——

  砰砰——

  他拍了拍主控制台，聽著那沉悶的金屬聲，臉上露出沉醉的表情，仿佛是世界上最動人的聲音。

  蘇定平剛要開口，注意到周慶磊的舉動，頓時咽了回去。

  前世在電視上看局座說到動情處聲淚俱下，他能理解但很難真正的感同身受。擱誰看到自家的航母艦隊，看到055出去游一圈世界都安靜了，都會問一句：咱以前真那麼苦麼？

  但這段時間，他深刻的感受到了那種瀰漫在周圍，一刻都沒有消散的壓力。

  男兒有淚不輕撣，只是未到傷心時。

  他知道，周慶磊在用這種方式，和過去告別，和那段心酸的歲月告別。

  扭頭看向孫永國，蘇定平點了點頭。

  幾人連忙跟著蘇定平悄悄走了出去。

  「院長，怎麼樣？」

  孫永國連忙道：「都檢查過了，沒什麼問題。」

  「那就好。」蘇定平放心了。

  不需要浪費時間在調整細節上，就可以把心思放在接下來的改良之中。

  052C，他已經有了明確的方向和思路，現在就等一些核心的技術攻克之後，就可以開始了。

  改良後的052C，蘇定平完全有信心追著金剛級導驅打。

  噔噔——

  幾人背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定平，孫院長、呂院長……你們怎麼出來了？」周慶磊問道。

  蘇定平解釋道：「出來吹吹風。」

  「是啊。」孫永國接過話道：「前陣子在基地里都快憋死了，難得有機會出來放放風。」

  呂光軍也道。

  「我就說開春了吧，這海風吹起來都有點暖和。」

  眾人相視一眼，紛紛笑了起來，誰也沒提剛才的事情。

  頓了頓，蘇定平道：「怎麼樣周艦長，這艘052B還滿意不？」

  「嘿嘿。」

  周慶磊咧嘴笑了笑，道：「滿意，太滿意了！」

  「滿意就好。」

  周慶磊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說出來也不怕你們笑話，我這輩子還真沒想過，有一天我能指揮這麼先進的軍艦！做夢都沒想過！」

  「習慣就好。」蘇定平隨口道：「以後還會有更加先進的軍艦等著伱們呢！」

  「嗯！啊？」

  剛應完，周慶磊頓時一愣。

  還有比這更先進的軍艦？

  不會吧，這不是剛改良成功麼？

  孫永國迫不及待道：「定平，啥更先進的軍艦？我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啊？」

  呂光軍等人也面露困惑。

  這兩個月來，沒聽到任何風聲啊。

  「方案C的設想已經有了，具體落實還差點時間。」

  此話一出，周慶磊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

  我曹！

  052B已經這麼強大了，都超越了956E！現在連方案C都出來了，特麼的，那得多強大？

  周慶磊一下子茫然了，不知道用啥軍艦來對比了。

  美麗國軍艦太過遙遠，金剛級導驅又沒有接觸過實在無法衡量它真正的戰力，眼下他唯一能拿出來作對比的，也就優化後的956E。

  可現在052B已經超過了956E，052C他找不到參照物了。

  比052B更強，他很難有直觀的感受。

  孫永國和呂光軍幾人直接麻了，連詢問的念頭都沒有了。

  我們幾個明明呆在一起，就差睡一個屋了，為什麼我們連052B都還沒有搞透，你已經開始籌備052C了？

  幾人心裡苦，無奈撇過頭去。他們想不通，完全想不通。

  「那……」

  「那什麼？」

  周慶磊問道：「那052B什麼時候量產？」

  一聽到這個問題，孫永國等人再次扭過頭看向蘇定平。

  這麼先進的軍艦，要是能早日量產，對海軍作戰水平的提升，絕對是空前的。

  「啊？量產？為什麼要量產？」

  蘇定平很不解，052B值得量產麼？他覺得不值得。

  「不是……」

  周慶磊急了。

  「052B這麼強大，都超過了956E。這若是不量產那多可惜啊，到時候三大艦隊全都換成052B，那我海軍多威風啊。」

  「八八艦隊來了，我們都能和它硬鋼！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蘇定平連連搖頭。

  「沒必要量產，它在我的設想中只是過渡用的，沒必要把太多的時間、軍費浪費在它身上。」

  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

  「它不值得量產。」

  這下，周慶磊等人徹底沒話說了。

  一句不值得量產，堵住了千言萬語。

  「不早了，快點回去吧。別趕不上明天的練兵。」蘇定平催道。

  「對對對。瞧我這記性，大事給忘了！」

  ……

  同一時間，北海艦隊指揮部。

  就在周慶磊等人出海準備測試的時候，許棟國正負著雙手在房間裡來回踱步。

  馬上出發去廣東了。

  明天的練兵在海軍南部海域軍事基地進行，也就是錢文兵所在的基地。

  下午三大艦隊首長還要一起開個會，探討一下當下的局勢，包括瓦良格號航母的事情。

  本來煩心事就多，現在關於052的消息他還一點都不知道，內心不由的有些煩躁。

  雖然早就決定了要用051C去參加練兵，但越臨近日子，他越盼著052改良成功。

  至於蕭崇軍所說的放水，讓自己輸得不那麼難堪，他根本就沒有當一回事。

  練兵可以放水，真打起來了就是生死之戰，到時候誰放水？

  若真放水了，那還練屁個兵啊。

  拿起電話，許棟國又放了下來。

  再次拿起，再次放下。

  呼——

  半響，他重重呼了一口氣。

  「罷了罷了！」

  「按照孫永國所言，這段時間應該是最關鍵的時刻，萬萬不能在這個時候影響到他們。」

  「個人榮辱和軍國大事相比，不值一提。」

  接連深吸一口氣，許棟國頓時恢復了平靜。

  這時，門外傳來警衛員的聲音。

  「首長，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

  帶上準備好的文件，許棟國推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一會你去通知周慶磊，讓他即刻前往南方。」

  「是，首長！」

  「對了。」停下腳步，許棟國叮囑了一句：「順便讓他問問定平能不能騰出一天的時間，能的話讓定平直接坐專機前往南方，就說……」

  「就說劉首長在南方等他！」

  「是！首長！」

  很快，許棟國帶著警衛員坐上專機，直飛廣東。

  片刻後，機艙內。

  警衛員放下衛星電話，看向許棟國道。

  「報告首長，聯繫不上周艦長。」

  「聯繫不上？什麼情況？」

  「報告首長，我詢問過了，他們說昨天晚上周艦長突然停止了操練，並把051C上的所有海軍官兵都帶走了。」

  許棟國眉頭猛地一皺。

  難道……

  不可能！孫永國說好順利的話月底才能結束！

  怎麼可能提前這麼多天！

  「有說去幹嘛了麼？」

  「報告首長，沒有！」

  「那派人去找！」

  「報告首長，找過了，沒找到！」

  許棟國語氣頓時一窒。

  剛才被下壓下去的念頭頓時不可遏制的浮現在腦海里。

  「快，派人去找定平，找孫永國，找呂光軍！」

  「是！首長！」

  說著，警衛員拿起衛星電話再次打了起來。

  許棟國則在一旁等待了起來，他神色雖然還算鎮定，但心已經懸在了半空。

  這一刻，每一分每一秒都顯得如此漫長。

  放下電話，警衛員道。

  「首長，都沒有找到。」

  「052呢？」

  「也沒有找到！」

  聽到這句話，許棟國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砰砰直跳。

  見許棟國神色前所未有的緊張，警衛員小聲問道：「首長，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

  許棟國擺擺手，心緒早已經飄到遠方了。

  下午兩點多，北方海域軍事基地。

  原先停泊052的岸口，兩位海軍戰士正焦急等待著。

  突然，其中一人道。

  「快看，軍艦！」

  另一人舉目望去，果不其然，一艘巨大的軍艦正朝著這邊駛來。

  距離靠岸，很快了。

  052B主控制室內，通訊員道：「艦長，岸口有人！」

  周慶磊拿起望遠鏡看了一眼，果不其然，兩個海軍戰士正在岸口朝這邊揮手。

  「看來發生什麼事了，快，全速前進！」

  「是，艦長！」

  二十分鐘後，052B抵達岸口。

  周慶磊和蘇定平等人走了下來。

  兩位海軍官兵快步跑了上去，敬了一禮後，說道。

  「周艦長，首長找你。」

  「首長找我？」

  周慶磊愣了一下，這麼大的事情，你們怎麼能在岸口等我呢？

  「你們怎麼不聯繫我的？軍艦上的通訊系統……」

  話剛說到一半，他猛地意識到，原先052的通訊系統已經全都被蘇定平給升級換代了。

  改良後的通訊系統，由於不知道通訊頻碼，所以無法聯繫上。

  再加上事發突然，事情需要保密，周慶磊就沒有提前備案。

  畢竟，組裝好後，看著如此先進的軍艦周慶磊早就迫不及待了，那還記得報備。

  咳咳——

  輕喝一聲，周慶磊緩解內心的尷尬後道。

  「首長說什麼了？」

  「報告周艦長，首長說讓你回來後立刻聯繫他！首長還說，讓你問問蘇定平同志有沒有時間，讓他去一趟廣東，劉首長在那裡等他。」

  「行，我這就聯繫首長！」說著，周慶磊看向蘇定平道。

  「定平，一會你們先去，不能讓劉首長等久了。」

  劉首長？

  聽到這三個字，蘇定平頓時想起自己軍銜命令狀上另一個人的簽名——劉華明。

  劉首長等我幹嘛？

  蘇定平不解。

  孫永國笑著拍了拍蘇定平的肩膀道。

  「定平，劉首長都注意到你了，這是好事啊！」

  呂光軍也道：「定平，去了那裡記得好好表現，贏得了劉首長的青睞，以後你在海軍可就更加不一樣了。」

  「定平，雖然你現在只是上尉，但你的重要性已經……」張工農點到為止，「你懂不？」

  408研究院另外兩位副院長紛紛在一旁點頭，顯然，他們都認可張工農的話。

  蘇定平道：「院長，要不你們和我一起去吧。那裡我誰都不認識，被你們這麼一說，我都有點緊張了。」

  「那不行！」孫永國連忙搖頭，「052B上那麼多核心技術，就夠我們折騰的了，我可不想跑那麼遠折騰。」

  呂光軍小聲道：「老孫那是怕去見702院的程易強，702院就在廣東，他兩不對付。」

  「沒有的事！定平，你別聽老呂瞎扯淡！」孫永國狠狠瞪了呂光軍一眼。

  蘇定平看向張工農，卻見張工農微微點了點頭。

  「那呂院長您……」

  「別別別，我不能讓老孫走在我前面，我要和他齊頭並進！」

  「張教授？」

  「定平，你就放過我吧，我社恐。」

  蘇定平臉一黑。

  他可是清楚記得，之前張工農喝醉了說自己以前聽到956E攻關項目被暫停後都要和程易強、呂光軍拼命去。

  這樣的人，說自己社恐？

  「行，那我自己去！到時候我誰也不認識，闖出禍來，看你們怎麼辦！」

  幾人相視一眼，嘿嘿一笑，並沒有多說。

  這種在四位首長面前露臉的機會非常難得，他們可不想因為自己分散了四位首長對蘇定平的關注。

  佩服蘇定平的才華是一方面，但很多時候，他們也是將蘇定平當做晚輩來看待，自然希望他走得越來越高。

  蘇定平看向周慶磊。

  都不需要蘇定平開口，周慶磊指了指身後的軍艦道。

  「我是艦長。」

  見說不動幾人，蘇定平只好收拾了一下東西，便坐上了飛往廣州的專機。

  送蘇定平上了飛機後，幾人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什麼和程易強不對付，都是幌子而已。

  什麼熱鬧能湊，什麼熱鬧不能湊，他們分得清。

  就在蘇定平坐上專機出發的時候，南方海域軍事基地機場，許棟國走出了專機。

  前來迎接的海軍官兵一邊敬禮一邊道。

  「見過首長！」

  「他們都到了？」

  「報告首長，其他首長都到了！」

  「好！」

  許棟國剛邁出沒兩步，警衛員快步追上來道：「首長，周艦長的電話。」

  顧不得還在等自己的其他人，許棟國拿過電話。

  「周慶磊，是我！」

  「報告首長，我請求指揮052B前往廣東參與練兵！」

  052B？

  許棟國愣了一下，瞬間就反應過來。

  052改良成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