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穢物存在,也沒有神櫻和淨火的和島,對陸絆而言是難以想像的。🍓☮ ❻➈ᔕĤ𝓤𝐗.Ć๏𝐦 🐲✎
他目前去過的每個異域都受到了或多或少的污染,或者說,寂靜之地的主宰者似乎對尚未受到嚴重污染的異域興趣乏乏,大概沒有出現異常狀況的異域並沒有派遣神選者過去改變的必要。
那麼,陸絆和希雅來到這尚未被穢物污染的和島,肯定是需要改變什麼,阻止什麼的。
「我們這次的任務是見證萌芽,而和島現在還沒有出現神櫻,看來我們的目標是見證神櫻的萌芽,而神櫻的出現代表這個世界已經受到了穢物的侵擾」
陸絆思考片刻,很快得到了答案。
恐怕他們的這一趟旅程,還有可能見到穢物的誕生。
這一次任務並非對抗任務,要麼就是寂靜之地也不知道穢物的來源是什麼,要麼就是這裡的穢物並非其他的神祇驅使自己的神選者製造的。
前一個可能性不太成立,這裡的穢物顯然並未達到超越舊日支配者的程度,寂靜之地的主宰作為一名能夠掌控諸多異域的神祇,神上之神,不應當對這些完全不了解。
而後面一個可能性,就耐人尋味了。
因為陸絆和希雅的任務是見證萌芽而不是阻止穢物出現在這個世界裡,這就說明,穢物的出現是必然的,哪怕寂靜之地的那一位,也無法阻止這件事的發生。🍑 ⋆ 🍭 🎀 𝟨𝟫𝓈𝒽𝓊𝓍.𝒸☯𝓂 🎀 🍭 ⋆ 🍑
「在我們之前,或許這裡已經經過了一番博弈。」
希雅很快理解了她們這一次任務的由來。
「那些偉大存在的注視與直接干涉會導致異域的歷史凝固,恐怕在我們這一次任務之前,就已經有不同的勢力造訪了這裡,進行了許多次的交鋒,而其中勝利者留下了穢物,並且被那些獨立於時空的偉大存在觀測到了,從而導致那一段歷史已經無法更改。」
也可以說,他們的這一次任務,是在彌補之前的失敗。
由於陸絆曾經來過和島,所以神櫻的萌芽已經是必然的事件了,區別只是在於到底是哪一位神選者見證的而已。
「這船依靠風力驅動,到了無風帶要怎麼行進?」
她又看了一眼風帆和興致勃勃,正對照著一張老舊的羊皮紙地圖左右查看的船長長政。
「我們可以和那個阿翔聊一聊,他看起來比較正常一點。」
陸絆又指了指正坐在一旁的箱子上,翻閱自己筆記的學者阿翔。
「正常?」
希雅奇怪地看了一眼陸絆。
這個詞從他的嘴裡說出來總有那麼一點兒違和。
但這個意見倒是挺合理的。
船長長政很明顯是沉浸在幻想之中,想要依靠寶藏來鹹魚翻身的白日夢想家,和他直接溝通,可能只會得到一些無關緊要的妄想和不可靠的傳聞。
倒不如問問那看起來就很聰明的阿翔。
來到這位學者的旁邊,希雅沒有發出聲音,而是看了一會兒他的筆記。
阿翔正拿著一支纖細的毛筆,在線裝的筆記本上寫下文字,文字的內容則是一種魚類的生態習慣,格式工整,內容完備,儼然就是一位經過了系統學習的研究者的模樣。
「你的筆記很不錯。」
希雅點評道。
她的聲音引起了阿翔的注意,他急忙坐正了身子,同時下意識遮掩了一下自己的筆記。
「只是一些私人的愛好。」
阿翔略顯靦腆地說道。
「你喜歡研究魚類?」
希雅好歹也是灰塔學院裡的學霸,對於研究很感興趣,看到阿翔的筆記,自然有些好奇。
「準確的說,是這片大海的生態環境。」
聊到了自己擅長的話題,阿翔就沒有那麼靦腆,而是變得侃侃而談起來。
「我們和這片海域一起生活了幾千年,從遠古的時候開始我們的祖先就生活在海邊,依靠海里的物產發展出了文明,可我們對這片海域的了解卻很少,那些風暴和閃電,潮汐與海浪,以及海里的生物,我們不知道它們從哪裡來,所以,我想要了解這裡。」
「好奇心。」
希雅簡單點評道。
「沒錯,我見過很多在海邊生活了一輩子的老人,他們從少年時代開始就出海捕魚,積累了許多經驗,可他們卻只會敬畏大海,而不敢去了解它,甚至認為,嘗試了解大海是一種罪孽,我不認同。」
阿翔將筆記本放到一旁,讓墨水被海風吹乾,接著說道。
「在幾千年前,人類只能在沙灘上用劣質的木頭棍子插魚,或者依靠一場颱風席捲而來的魚群,可現在,我們能夠製造出乘風破浪的大船,能夠深入遠洋,可以在風暴之中穿梭,我相信,總有一天,我們能夠掌握到這片大海的秘密。」
希雅默然。
她並不是覺得阿翔說得不對,這樣的想法,在文明的任何階段都會出現,或者說,這是文明之所以會不斷向前發展的動力之一,正是好奇心與這種征服未知的氣概,才讓文明從蠻荒來到了現在。
可在異域,知識就是污染,人類的前進勢必伴隨著污染的擴散,阿翔這樣的人,有可能成為改變整個文明進程的英雄,也有可能會淪為導致文明毀滅的罪人。
從和島未來的情況來看,阿翔的理想並沒有實現,甚至可能他也會在將來的某一天,葬身於這片他試圖了解的大海中。
「怎麼,希雅小姐,你覺得我說得不對嗎?」
阿翔見到希雅沒有反應,又變得有些侷促起來,內心思考著是不是自己有些太自來熟了,畢竟難得和這麼漂亮的女性一起對話,結果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題,實在太過老土了。
他有時候就會羨慕自己的好友長政,在岸上的時候,這傢伙可是很受女人歡迎的,能夠討各種人的喜歡——只要不提到長政的寶藏。
「你說得很好,那麼問題來了。」
陸絆這時候插嘴道,他拿起那已經快要風乾墨水的筆記本,看了眼上面畫著的魚。
「這魚好吃嗎?」
「啊?」
阿翔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