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這形狀,是紅葉的?」
陸絆認出了這一張面具。••¤(`×[¤ ❻➈𝔰Ĥ𝕦x.ςØ𝕄 ¤]×´)¤••
他俯身撿起,這面具是真實的。
「她丟在了這裡,為了引導我?」
陸絆尋思,他想了想,張開嘴。
「好運來祝你好運來,好運帶來了喜和愛」
在這寂靜的世界裡,陸絆唱起了《好運來》。
這喜慶的歌聲在鳥居之間迴蕩,響徹了這片幽靜的土地。
陸絆一邊唱歌,一邊環顧四周,他覺得旁邊好像星星都亮了。
唱著唱著,陸絆忽然看到,幽暗的道路上,一張臉朝著自己逼近。
他停下了歌唱。
「你在唱什麼?」
紅葉提著燈籠,臉上的表情略顯尷尬,似乎在考慮要不要就這麼把陸絆丟下一個人去神社。
「這是我的故鄉一首能夠帶來好運的歌曲,你要學嗎?」
陸絆熱心地詢問。
「不用了」
紅葉抬了抬燈籠,照亮陸絆的身體,確認一遍,才放下心來。
「我說過,不要陷入陰影里,這條道路的鳥居不僅僅是擺設,也是一種結界,用來囚禁怪物的結界。」
「我剛才在道路上看到了一名巫女。」
陸絆隨即說道。👊😂 ❻❾ᔕ𝓱𝓤x.ⓒ๏𝕄 ☹🍭
「巫女?」
紅葉若有所思,示意陸絆跟上,見到他走在自己後面,又將其拽了上來,與她並肩,手臂與手臂緊貼著。
「每一座神社,實際上就是一座囚籠,利用鳥居,術式,結界,我們會將島嶼附近的穢物收納其中,每年的新年,則由神子大人出手,將這些邪穢都一一淨化。」
紅葉解釋道,她的衣服貼在陸絆短袖露出的手臂上,絲綢的質感很微妙,兩人的胳膊時不時隔著衣服產生接觸,確認著彼此的存在。
「也就是說,那些髒東西要在神社裡鎮壓一整年?」
陸絆不禁問道。
「那要是中途出現問題,跑出來了怎麼辦?」
「神子的淨火無法熄滅,所以每次淨化都會造成一定區域的永久棄用,不能長期使用,至於泄漏的問題,我們現在這不是在調查嗎?」
紅葉挑了挑眉毛。
「既然淨火的副作用這麼大,為什麼還要用這個來驅邪,其他的辦法不行嗎?」
陸絆無暇感受紅葉比意料之中更加柔軟的手臂,只好奇問道。
「至少,淨火能夠讓人類晚一點兒毀滅。」
紅葉語氣中透著幾許無奈。
「神子大人很了不起,她承受了尋常人難以承受的重擔,我之所以想要成為神子,並非為了名譽和權力,在我年幼的時候,村落遭遇穢物,是神子的淨火將我解救出來,從此之後,我便以成為那樣的人為己任。」
「可是你沒能成為神子。」
陸絆下意識說道。
「那是因為我能力不足,現在的神子,她曾經和我是好友,我很清楚她,溫柔,堅強,擁有衝破一切困難的力量,她的確是成為神子最好的人選。」
紅葉感慨一句,拾級而上,抓住了陸絆的手腕。
她虎口和指尖的老繭磨蹭著陸絆的皮膚,不同於普通的女生,有些別樣的感覺。
「可能你只是缺乏運氣,不如我教你唱剛才那首歌吧,真的能帶來好運的。」
陸絆執著地說了一句。
「不必了。」
紅葉穿過最後一級台階,穿過了那漫長的鳥居構成的隧道,前方,便是幽暗的和島神社。
「對了,之前我在島上看到有的人就算受到了致命傷也能恢復,這也是污染的一種嗎?」
陸絆看著氣派的建築,隨口問道。
「原來在你的眼中是這樣的嗎?」
紅葉鬆開了陸絆的手。
山上的霧似乎稀薄了一些,能夠看到更多的星星,也更加敞亮。
「我的眼中?」
陸絆不明所以。
「污染的形式並不僅僅是令人理智喪失,陷入瘋狂,更多的是認知改變,或者,自身異化。」
紅葉簡單說明了兩句。
「那些受到污染的東西,本身其實已經不是人類的形態了,就像白天你看到的那個被人力車撞倒的人,他本質上只是一團污濁的血肉而已。」
「也就是說,在我眼裡他是人類,可實際上他不是了?」
陸絆微微吸氣。
「沒錯,這種東西我們稱之為障,就和隱身,變化是一個道理,越是對這個世界了解,就越難以受到障的阻礙,看起來你比你表現出來的要知道的更多。」
紅葉走向神社。
「我們就這麼大搖大擺地走進去?」
陸絆跟在她身後。
「我剛才和你說了什麼東西?」
紅葉稍稍停下腳步,側首問道。
「好運來?」
陸絆當即答道。
「障。」
紅葉無奈。
「我現在用了障的術式,正常的巫女是看不到我們的,只要你離得足夠近,就像剛才那樣。」
「原來如此!」
陸絆覺得這個能力好像很便利的樣子。
如果自己能夠掌握這樣的能力,豈不是可以無限坐過山車而不用排隊了!
他不禁心生期待。
陸絆和紅葉牽著手,朝向拜殿走去。
晚上的神社的確沒有人,孤零零的賽錢箱空空蕩蕩,紅葉來到殿前,看了一圈。
「奇怪,即使在夜晚,神社也應該還有社奉行的人留守才對。」
那高大氣派的建築此刻就像一隻怪物,張牙舞爪,投射下來的陰影令人心悸。
在那柱子後面,在那些注連繩下,在繪馬後面,好像都有什麼東西,窺探著兩人,伺機待發。
「這裡好像很久沒有人來了。」
陸絆伸手,輕輕觸碰賽錢箱上面,他剛才看了一眼,裡面確實沒有錢可以拿。
指尖是灰塵,很厚,不像是有人打掃的樣子。
「你剛才說,歌島是多久以前被霧氣侵襲的來著?」
「一個月前」
紅葉似乎想到了什麼,拽著陸絆朝主殿快步走去。
接著,紅葉和陸絆就看到了那令人絕望的場景。
身穿白衣緋袴的巫女,一個個正坐在道旁,一字排開,相對而立。
她們全都帶著社奉行的面具,一動不動。
在巫女身後,站著身穿白色狩衣的人,同樣的面具覆蓋臉龐,同樣的一動不動。
這些人就像是正在舉行某個宏大重要的儀式一般,有種莊嚴肅穆的感覺。
道路的盡頭,在台子上,坐著一名巫女。
那巫女並沒有戴面具,顯露出了她的臉。
那是蒼白和青黑夾雜,儼然沒有生氣的臉。
她保持著正坐的姿勢,就這麼死在了上面。
陸絆此刻也很清楚,在座的人,全都已經死去。
他們已經死去一個月之久。
從最開始,不定之霧侵襲的時候,歌島神社裡的人就已經全滅了。
他們的屍體甚至沒有人來移動和處理,就這麼陳列在這裡。
「那麼」
陸絆想到。
「在我們上島的時候,給我們檢查的社奉行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