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光芒如同奔騰的河流,從裂縫中傾瀉而出,將京都的夜晚照得如同白晝。一個身影緩緩走出,他身披白色長袍,面容英俊得如同下凡的仙人。
「我,凌霄宗的聖子,前來清理九州界的陳家。」
京都城頭,烏雲密布,氣氛沉重得幾乎令人窒息。
陳大安感受到天空中的波動,抬頭望去,只見那道身影矗立在金光之中,宛如仙人。
是他嗎?那個十年前的男人。
他的手緊握劍柄,原本淡然的面色變得凝重。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響起,整個京都仿佛都在震動。
「你就是陳大安?」來人的面容英俊剛毅,手持長劍,劍身閃爍著寒光,與他的白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整個京都的顏色仿佛都隨之改變。
原本被撕裂的烏雲再次合攏,月光逐漸消失,天地陷入昏暗。
不對,不是那個人,陳大安心中一陣震撼!
他想起了白念雲一個月前的預言:「一個月後天神下凡,欲滅陳家。」
他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你就是凌霄宗派來殺我的嗎?」沈清瞥了眼地面上的陳大安,感受到陳大安的氣息,他不由得一愣,「地煞境界完美?」
這怎麼可能?
完美境界意味著修行者的身體與靈魂都達到了巔峰狀態,任何一絲瑕疵都不存在。
一旦達到地煞的完美境界,意味著修煉到大帝境界宛如飲水般簡單,沒有任何瓶頸。
甚至可以與天罡境界對抗,完成越級戰鬥而不敗!
沈清一直以為那是屬於傳說中的境界,卻沒想到竟然真的存在。
真的有完美境界,這種地煞境界圓滿,雖未突破天罡,卻氣息強橫,僅次於天罡的感覺,他不會感知錯。
難道此人有大帝之資?
宗門命令他滅殺九州界陳家,卻未曾說明緣由,難道是為了讓他將這大帝之資的人斬殺於搖籃?所以派他到此。
「你得罪過我凌霄宗?」沈清不禁有些惋惜地問道。
陳大安眉頭輕佻,「你這人殺人都不知道緣由,與魔道何異?」
他緊握長劍的手心不由冒出幾絲細汗。
婉兒曾說,九州界因垂落上界,靈氣衰退,導致了九州界無法修煉先天之上的功法以及武技。
按照婉兒所言,世間功法與武技實際上不分家,唯有功法一茬,但九州界跌落墜崖,靈氣稀薄,所以逐步演化出了拆分出來的功法化作為武技。
他的問天劍法,便是沈婉兒根據凌霄宗的凌霄決中的凌霄劍法所簡化而來。
剛好達到這方稀薄靈氣天地,可以修煉的地步。
功法分為:黃品,玄品,地品,天品。
天地玄黃,名次在前的功法越強大。
問天劍的本源凌霄訣便是其中的僅次於天品的存在,地品功法。
他雖然抵達地煞完美境界,卻沒有配套的功法,一身實力無法全部發揮。
反觀眼前這青年,一身浩然靈氣,宛如皎潔的明月般。
雖然僅僅只是地煞中層的存在,身上的氣勢卻只比他更強。
聽到陳大安的質問,沈清搖了搖頭,「我不知道為何宗門要我殺你。」
「但是。」沈清一身力量迸發,在半空中宛如末日般的浩瀚光劍,「宗命不可違。」
「天啊!那是什麼?神!是神!神真的降臨了!」
「陳家,陳家得罪了神!」
「完了!整個大唐都要完蛋了,陳家得罪神靈,如今天神降臨,註定生靈塗炭!」
此刻剛好是李泰和李權趕過來的時候,他們仰望那道身影,手上的兵器都不由得掉落。
人生中頭一次產生,皇位是如此可笑的想法。
而生命又是如此的渺小且珍貴。
整個京都頓時人心惶惶,如果說此前,只是圖個熱鬧,那現在就是真正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宛如螞蚱一般,京都的百姓,李川,白清風,白念雲,陳平安在沈清那恐怖的力量面前顯得無比渺小。
他們的心臟頭一次如此不約而同的猛烈跳動,每一次的跳動都仿佛是在提醒他們,生與死的距離竟然如此之近。
這時,李川和白清風才知道陳大安此前到底遭遇到了什麼樣的挫折,能夠將那麼個熱血少年變成了一個倉皇的中年男人。
唯有絕望!
這股氣息,他們生不起半點反抗,甚至仰望都需要耗費掉所有的心力,這真的是他們能夠對付的嗎?
白念雲被這股壓迫她感覺雙腳都要嵌入大地,整個人都被沉重的鐵塊壓住,無法動彈分毫。
她難以想像,上輩子,陳大安是如何擊退如此的存在,這簡直是巨人與螞蟻間的對峙。
這便是…父親所面對的…存在,這便是…奪走我母親的存在!!
簡直強大得離譜!
這存在仿佛已經不是這片天地可以承受的存在,天空為之變色,這股絕望就是致使他父親頹廢的真兇。
就是這些的存在抹殺了他的童年,奪走了…娘。
陳平安站在陳大安的背後,仰望著陳大安的背影,在那麼宛如末日的亮光下背影拉得是如此的長。
以至於他以為陳大安還在面前,可等他抬頭,天空之上唯有兩道璀璨的身影。
「十年前,你們奪走了我的妻子,十年後你們派人來我九州界欲要殺我全家!!」
「今日便是你們凌霄宗喋血的第一日!」
轟轟轟!
陳大安地煞完美境界的修為在這一刻爆發宛如貫穿了天地般戳穿了天空之上的烏雲,形成一個大洞。
「問天一式,斬天!」
唰!
一點光芒積聚到了陳大安手中的長劍劍尖之上。
隨著他手中的劍快速划過,一道實質的光凝聚成的光刃朝著沈清殺去。
這光刃隨著距離不斷擴張,但在碰到沈清的剎那。
「凌霄劍意,破。」
這道光刃瞬間被從中間截斷,最後消失在雲間,打在烏雲之上,烏雲被瞬間撕裂,出現兩道溝壑。
眾人戰慄,「神,神,神!」
「真的是神,任何的攻伐都無法撼動的神!」
絕望,唯有絕望!
「凌霄劍法?你到底與我凌霄宗有何淵源?你為何會有我凌霄宗的功法,你可曾傳給過別人?」
半空之中的沈清臉上浮現出一絲凝重。
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牽扯到宗門功法外傳,要知道有資格學到凌霄決的人可都是凌霄宗的高層幹部。
難不成出了奸細!
難怪,宗門讓他下界滅陳家,原來是這麼回事。
可當務之急應該是詢問出此人還是否將此法傳給他人。
如果有。
沈清的面色上凝聚出一絲狠辣,那就只能連根拔起了。
事關宗門功法絕不能馬虎。
等他問出是誰泄露功法定要叫他好看!
他又很快想到剛剛陳大安所言,奪他妻子?
「呵呵,我凌霄宗可是名門正派豈會做如此行徑之事,簡直滑天下之大稽,你休要胡言亂語壞我道門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