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草原上的人往往都是只臣服於強者,如果繼續沿用懷柔的政策,恐怕他們反而不得歸順。【,無錯章節閱讀】」
付薪翰拱了拱手繼續說道:「臣以為,朝廷應派遣得力的大臣去管理聖麋部落最為妥當。」
聽聞此言,群臣紛紛附和,表示贊同。
方景看了看群臣的反應,稍作等待了一會,見他們都安靜了下來後,才說道:「朕不覺得。」
「這聖麋部落剛剛歸降,朝廷現在派遣能臣過去,那以後再有投降的部落,他們會怎麼想?」
「朕以為,這聖麋部落既是真心歸降,那就不應當寒了後面部落的心!」
「此事就讓聖麋部落自決吧。」
聞言,付薪翰很是疑惑的看著方景。
「自決?」
方景繼續說道:「朕想讓這聖麋部落自己選出一名新的可汗出來,只要是他們選的,朕都認可。」
「從今以後,聖麋部落就是大契的藩屬國,只要按時納貢稱臣便是了。」
聽聞此言,群臣皆驚!
然而方景的話並沒有說完,他繼續說道:「此事就這麼定下了。」
「傳朕的旨意給東寧王!」
「在選舉出新的可汗之前,聖麋部落的一切朝務都由世子方寧代管。」
「儘快選出新的可汗,今後聖麋部落便和東寧一樣,都是大契的藩屬國了。」
「可繼續沿用聖麋二字,稱國。」
方景這個決定做的,群臣都是覺得不妥當。
如果羋天正在場的話,一定是第一個跳出來極力反對的。
但他現在身為使相去了前線,在朝中的付薪翰也只是張了張嘴,並沒有說什麼,即使到了最後,也還是把想說的話憋了回去。
「尊旨,陛下!」
聖旨再次通過使節,送回了東寧國。
此時,方寧已經帶著自家的親兵回到了東寧。
「父王,陛下的聖旨還沒到嗎?」
「已經到了。」
東寧王點了點桌子上金燦燦的捲軸。
「那陛下要誰來管理聖麋部落?」
「是王月大人,還是土銘大人?」
這兩位可都是當今朝廷之中,皇帝眼前的紅人,也是最有為的官員了。
王月和土銘,他倆都是被大家公認,日後必定要進政事堂稱相的人。
而今朝廷都是知道的,這兩位可都是相當能幹的臣子。
不過,在東寧王世子方寧的眼中,土銘更像是他的偶像。
土銘回到了燕京之後就一改了往日的做派。
他如今的職位時禮部侍郎,兼管國子監。
那可是管理著整個大契學子命脈的地方。
他的職位可是要比國子監的祭酒還要有實權,甚至可以說他是祭酒的上司。
方景把這樣的閒職給到了土銘,也是害怕他繼續作妖,再立出什麼功勞來。
土銘也非常的配合方景。
他擔任了禮部侍郎之後就再也沒搞出來過什麼事情。
他現在反而是連衙門都不怎麼去了,幾乎天天把自己關在家中,似乎是在寫一本什麼書。
對於這一點,方景還是很讚許的。
他甚至還硃筆親批了,土銘不需要和其他官員一樣,每天都上班。
只要土銘願意,隨便!
很快,土銘在家就寫出了好多篇文章出來。
《傳經名錄》這一卷很快就面世了。
這是土銘總結了自身的經驗,對於元學進行的基本總結的著作。
土銘從格物致知為開端,開始講解他理解的宇宙萬物之原理。
他還把這些融匯到了傳統的儒家思想當中。
這種以元學為主的新流派,立刻就引起了那些老大儒們的界內爭議。
要知道,當今大契的讀書人可都是信奉這前朝流傳下來的理學和道學的。
這理學就是以科舉為主流,講求於一個天理,滅人性。
說的就是要讀書人極力的壓制自己的欲望,從而去探索天下的理論。
本來這個立意還是不錯的,但經歷了時代的發展,理學倒是變成了一種規矩繁多,特別強調綱常的學問。
而元學則是直接讓人放棄了儒家思想對道德的要求,只要探求世界就可以了。
這種用格物致知來代替綱常的做法,自然就引起了廣大儒生的不滿。
特別是那些年紀大的儒家,他們紛紛將元學斥責為異端。
就在這時,新朝報上也刊登了《傳經名錄》第一卷的序章。
這一舉動可是引起了不小的波瀾,整個朝野的學術界對剛上了儒學一脈,進行了一番大討論。
對於這種學術上的討論,方景自然是毫無興趣的。
事實上,如果沒有一定的儒學修為,那連跟著討論的資格都沒有。
另外一名在野的大儒,他也立刻向新朝報進行了投稿,用了一遍《綱常述》來極力反駁元學。
一來二去之間,新朝報就變成了兩派的主戰場。
剛剛接手新朝報的是一名翰林院中的編纂。
他叫,李曉黎。
他和土銘是同科的進士。
不過這李曉黎是四年前上屆科考的第四,也是被授予了進士,入翰林院學習。
李曉黎從顧不得的手中接過了新朝報編纂的工作,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能遇見這樣的好事。
這種論戰,他能參與嗎?
李曉黎心裡非常的明白,自己同科的這位狀元已經走出去太遠太遠了,他已經被遠遠的甩在後面了。
裂土封侯啊!
如今他這是在立言啊!
如果真的能夠自成一派,建立一門儒學的分支,那就是開宗立派的祖師爺了。
那就是大契皇朝的一代文宗的存在了!
李曉黎不敢太多的去刊登土銘的文章,生怕這些儒家大能們罵他有意偏袒。
當然,他也不敢去太多的刊登理學的文章,因為他同樣也害怕別人在他身後戳脊梁骨,說他妒忌同年有意陷害。
李曉黎左右為難,於是便快馬加鞭的出了城。
他追上了還沒有走遠的顧布德去請教,該如何做才是最好。
「顧大人,您說我該如何是好?」
顧布德笑了笑說道:「李大人,如今整個朝廷都在關注這場論戰呢。」
李曉黎聽著顧布德說話,連大氣都不敢喘。
他內心裡其實還是支持土銘的元學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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