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本應該是夜生活剛剛開始的時候。但那都是屬於都市的故事,一輛計程車慢悠悠的行駛在公路上,我們三人坐在車裡,老易坐在副駕駛上扣著牙,悲劇的老易最近的運氣始終不太好,飯後吃根雪糕還把牙給塞了,我問他為啥吃雪糕都塞牙,老易邊扣邊跟我說那裡面有果粒。
我和石頭坐在后座,石頭從剛開始就一直十分自己的摁著計算器,恐怕他是在算我們今晚撲街的概率吧,我完全看不懂他的加減乘數,心裡想著這些搞科研的還真是犀利,我們這些干體力活兒的只能望塵莫及。
我也不好打擾他啊,於是只能聽著車載音樂望著窗外,要說今天遇到的司機師傅還算是挺有品位的,不像是平常我遇到的那些老頭子,他放的音樂竟然挺有品位的,是陳明的《信》。
陳明那溫柔而略帶傷感的聲音唱到:
「親愛的,你現在好嗎,在哪裡在想些什麼,
為什麼天真的臉上有淡淡憂傷。
想告訴多年前的你,那些失去的就讓他走吧...
你在受過傷之後,流過淚之後,儘量忘了內心中那痛的感受。
像是此刻的我,游過命運那道漩渦。
想著那時候的你,那麼努力的,朝著自己夢的方向用力跑著。
跌倒卻不曾離開,淚水笑著趟下來......」
聽著這首歌,還真是觸景生情啊,不得不說,這簡直就是在唱我,我想起了董珊珊,上次見她還是在去年呢,不得不說,時間真的悄悄的改變著一切,我也變了,她也變了,她早就已經有了男朋友,我半邊臉苦笑了一下,只不過,我今天年初的時候把他給搞瘋了。
命運這道漩渦把我們都卷了進去,再也出不來了,五秒鐘之後,我左臉的苦笑消失,右臉延遲的苦笑又出現了。
老易邊扣牙邊跟那計程車司機聊天,那計程車司機笑著對我們說:「我說哥兒幾個,大半夜的去荒郊野外的幹啥啊。說起來最近社會不太平啊,幸虧是你們人多,要不然的話,我還真就不敢拉你們。」
我一聽這話,有點兒愣了,這話讓他說的,好像是說反了吧,一般來說人多去野外,聽上去踩像是劫道兒的啊,這怎麼讓他說的,好像是越多越安全那?
老易也一愣,就問他是怎麼回事兒。
那司機笑了一下,然後跟我們說:「說起來這事兒挺邪乎的,哥兒幾個知道不,最近鬧鬼啊!」
鬧鬼?由於職業關係,我一聽這倆字馬上就精神了,便開口對那司機師傅說:「鬧什麼鬼啊,師傅你說說唄。」
要說計程車司機都能看,現在打開了話茬子,他便止不住了,對我說道:「就是鬧鬼唄!在我們車隊裡傳的老邪乎了。已經有不少人遇到了,大半夜的鬼打車,嚇死人了,說那鬼是一個小年輕兒的,個頭不高,哎,跟哥們兒你差不多,全身上下全是血啊,聽他們說,那個鬼就是袁氏死的,連大悲咒都不怕!」
我露出了尷尬的表情,怎麼越聽越像是再說我呢?我苦笑了一下,沒有再說話,看來這以訛傳訛的力量真夠強大的,本來沒啥事兒,但是經過人這嘴一說,就越傳越邪乎,想想那些平常我們聽過的靈異故事多半都是這麼來的吧。
不多時,袁氏到了,車停在了離大樓不遠處的地方,從車裡鑽下了三個身形各異的小青年兒,當然了,三個人之中最猥瑣的並不是我。而是正在扣鼻屎的老易,我們三人都沒有說話,說實在的,此刻的我竟然有一種高考時要進考場的感覺,直關生死啊,他大爺的。
袁氏的員工們應該早就下班兒了,只剩下一些保安和加班人員。望著黑夜裡的袁氏,我可真算是感慨萬千,就是這兒,不知道斷送了多少人的性命,可是由於銀子給的足,依舊有很多人爭相恐後的想擠進這塊兒要命的風水寶地。
今天下午的時候,好像變天了,最近高溫的天氣難得有一絲的涼爽,天空中的月亮也早就躲到了雲彩後面,俗話說的好,月黑風高殺人夜,正是捉鬼好時辰,我們振作了精神,像那『金蟾獻寶』的樹林走去。
這三棵大松樹夠有性格兒的,好像是我看過的最高的松樹了吧,由於時間還早,我們便坐在這大松樹下休息,石決明放下了計算器,然後嘆了口氣對我和老易說道:「不行,依舊算不出來,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我聽石決明這麼說,便問他:「石頭,你說這事兒要是算不出來。多半因為什麼?」
石決明想了想,然後跟我們說:「多半是因為『天道不覺』吧。」
所謂『天道不覺』,石決明跟我倆解釋,正所謂不論任何事情,都是命運事先定好的,即使你覺得已經有了戰勝了命運的感覺,也不是真實的,因為這便是萬物的根本,無法逃脫,卜算之術是一門高深的學問,可以預測未來。在某種程度上窺探命運的劇本,所以自古以來便一直是人們心中神奇的所在。
如果把天道形容聲一台機器的話,『天道不覺』便是這台機器做選擇的時候,在這個階段內,就算是有再高深的卜算之術也算不出來結果。
看來我們今晚還真挺有鬧兒了,我苦笑了一下,從兜里掏出了煙,給了老易一根,給石決明,他沒要。
我跟石決明說道:「別算了石頭,愛咋咋地吧,反正都到這一地步了,你留著點兒腦袋一會兒算那啥。」
石決明點了點頭,當然了,我們也不能就這樣傻等,我花了些時間來觀察這附近的地形兒,三棵大松樹後還有一大片樹林,看不見邊際,如果那貓老太太來的話,多半就會從那裡面現身,要知道雖然袁枚有錢有的都有點兒不要臉,但是要讓他藏個怪物而不被人發現,卻是挺難的,畢竟這不是那腦殘的小說,有錢人都跟超人似的,那不可能。
也就是說,那個貓老太太現在就藏身於那片森林之中,就是不知道一會兒老袁到底是想明著跟我們搞還是暗地裡下死手,照上次老袁高調亮相的表現來說,應該不會背地裡玩兒陰的,而且好像玩兒陰的也不符合他這七兩重命的風格啊。
以防萬一,老易和我早早的就做出了準備,我自從上次從七台河回來,就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板磚破砸死少林寺和尚,片兒刀砍倒武當山道士,而且高端武器完勝板磚片刀。那個袁枚雖然可能不屑於用陰招兒,但是我們可以啊!
要是不在這周圍下幾個陣法的話,那還是我們的性格兒了麼?公平決鬥?靠,那是騙傻子的!
老易早就想到這一點了,他背的背包遠遠要比我大,只見他嘩啦啦的把背包中的東西倒了出來,馬鬃線雷劈木小藍燈一應俱全,我也拿出了背包中的那些符咒,我倆相視陰陰的對笑了一下,然後便在周圍布上了各種陣法。
這玩意兒就跟埋地雷似的,反正也不花錢,整唄,自從上次七台河回來之後,我就領教到我符陣的強大了,於是我早就畫好了捲舌陣符,在我認為那個貓老太太必踩的地方布下了,在我布陣的時候,老易在石頭的幫助下,也算出了這境具體的各種方位,然後他也就不跟那老袁見外了,什麼『震雷金鐘』、『囚鬼換凶門』、『離火墓葬』,反正能用上的都用上了,末了還在『震雷金鐘』的陣里刀尖兒朝上的插了一把水果刀,看來這老小子是真下狠心了。
我也沒閒著,又從包中拿出了那一打老三樣兒,先把護體符分給了他倆,畢竟這玩意兒雖然沒啥力道,但是關鍵時刻也能保命,正所謂聊勝於無嘛,然後我又把二十多張『甲午玉卿破煞符』像是撒紙錢一樣圍著我們三個撒了一圈兒,不得不說,這真是逼到份兒上了,我們已經武裝到了牙齒。
做完這一系列的動作後,老易就幫石頭開了眼,沒辦法,不知道等會兒怎麼回事兒呢,保險最重要,然後我和老易也把眼睛開開了。
還是開了眼以後舒服,黑暗中的事物都能看的差不多,看了下時間,十一點多了,跟袁枚約定單挑的時間是十二點,馬上就要到時間了,老易已經脫掉了上衣,我們三人警惕的向那片森林裡望去, ww.zhaoshyaco 腳下的小藍燈發出幽藍色的光芒,一切都顯得那麼的寂靜,石決明拿出了計算器,沒有怎麼經歷過這種事兒的他好像還是有些緊張,我也開始了最後的戰備檢查,左手拎著銅錢劍,手臂上已經畫好了劍指咒,右手由於種有兩枚仙骨,所以不用武裝,一切都沒有問題,我心裡想著,這個沒有風的夜晚就要真正的開始了。
我拿出了手機,又看了下時間,原來越緊張時間就過得越快,不知不覺間,已經是十一點五十八了,還有兩分鐘,老易已經開始三遁納身的準備了,那個貓老太太速度奇快,按照樹林松樹的距離,大概不用三秒它就能跑到我們身邊,所以要搶先準備才行。
我們靜靜的開始讀秒,三,二,一。
我們三個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那片樹林,生怕漏過一絲的訊息,已經十二點整了,但是那樹林中卻什麼動靜都沒有,當我們有些懷疑袁枚這老樂瑟怎麼這麼不守時的時候,忽然我們的頭上傳來了一聲貓叫。
不由得我們三個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一更完畢,更完了見諒,晚上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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