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蘭英和蔡寒冬趕到太陽島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四十左右了。
那計程車的司機很是奇怪,為啥這倆爺們兒大半夜的要跑到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計程車剛行駛了二十來分鐘,李蘭英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他也是半拉妖怪,自然能夠感覺到不尋常的氣。
李蘭英心中咯噔一聲,便緊皺了眉頭,坐在副駕駛上的他一把搖下了車窗,然後把半個身子都射出了車窗外,看的那司機一陣心驚膽顫,不住的對李蘭英喊道:「哎哥們兒,幹啥啊!危險!別這樣啊,有話好好說,到底咋了這是?!」
李蘭英哪兒有功夫搭理他,只見他吃力的抬起了頭,就望見了那天空上的異常景象,今晚是陰天,同時霧氣很重,外加上哈爾濱的夜晚燈火通明,路燈之下,整片天空都是黃呼呼的,但是那太陽島的方向上空竟然就跟被捅出了一個大口子似的,一道潔白的光芒灑下,簡直有些像是電視上面曾經演過的極光一般。
李蘭英見到此情景,不由得想到,看來,老張還是按時趕到了,若不是那什麼狗屁妖陣,恐怕還真沒有什麼東西能夠搞出這麼大的陣仗來。
只是不知道張是非怎麼樣了,他現在救出那兩個小娘們兒了麼?李蘭英想了想後,表情凝重的將身子收回,然後拿出了手機,剛好兩點多一點兒,他思前想後,還是沒有給張是非打電話,因為現在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如果要是打擾到他就不好了,恩,還是儘快趕到那裡再說吧。
車后座的蔡寒冬見李蘭英忽然做出這樣的舉動,心中十分奇怪,要知道,他現在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而他又不敢問李蘭英只好下意識的也望了望天空,可是卻啥也看不見,偌大的夜空就好像是一個灰不拉幾的鍋蓋一樣,並沒有什麼異常。
那司機也瞅了瞅,然後對著李蘭英問道:「看啥呢哥們兒,飛機啊?」
「別把我當土老帽行不。」李蘭英沒好氣兒的說道,他膀大腰圓,一臉的橫肉,外加上說話的語氣,到真像是混黑的,於是那司機也就沒敢再搭茬兒,霧氣很大,等到太陽島門口的時候,已經是兩點四十了,李蘭英付過了錢後,便拉著蔡寒冬走下了車,等那計程車開走之後,他也就沒有了鼓勵,紅光一閃,現出了黑熊本相,他對著蔡寒冬點了點頭,示意他坐上來,沒辦法,蔡寒冬只能照做,剛騎到李蘭英的身上,李蘭英便發了狠,繞過了太陽島的大門,從江邊繞了過去。
一邊跑,李蘭英一邊望著前方,心想著那到底是什麼光啊,怎麼會這麼亮?都半個多小時了,竟然還沒消失,娘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老張為什麼不給我打個電話而呢,難道他遇到危險了麼?
幸好有那道白光指引,讓李蘭英有了方向,它此時心中異常的焦急,也不管背後的蔡寒冬,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向那邊狂奔而去,而蔡寒冬只好拼命的拽著李蘭英的毛髮,閉著眼睛不敢說話,生怕咬著舌頭。
終於要到了,李蘭英衝進了樹林之中,越靠近哪裡,四周也就越發的光亮,就連蔡寒冬都注意到了,前邊似乎有一片月光映下。
「老張!!!」李蘭英衝出了樹林後,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只見眼前的這片空地之上,除了一個女人之外,只有兩個躺著的傢伙,月光從雲層的缺口灑下,這兩個傢伙,一個是燃西,還有一個就是張是非。
燃西躺在遠處,一動不動,生死未卜,而張是非也是如此,他渾身浸透了淡綠色的液體,混合了泥土,看上去十分的狼狽,他躺在地上,眼睛緊緊的閉著,臉色白的就像是一張紙,如果不是他那熊空還在輕微起伏著,簡直就跟死人一般無二。
而唯一坐著的,確是付雪涵,這個女孩子很顯然被嚇壞了,頭髮凌亂,衣服上也儘是泥土,看上去十分的狼狽,她坐在張是非的身前,望著張是非,似乎除了哭之外,再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直到李大熊沖了過來的時候,她才微微一愣,面對著這樣一個馱著人的熊瞎子,付雪涵此時竟然也有些見怪不怪了,這個晚上她看到了太多超乎常理的東西,包括各種妖怪,還有能變成孔雀的張是非,似乎這個熊的出現,已經不算什麼了。
但是,在這隻黑熊眨眼就變成了一個人的時候,她還是張大了嘴巴,因為這個人他見過,他們曾經在一個飯桌上吃過飯,他好像叫『李蓮英』,是張是非的同伴。
見到了李蘭英之後,付雪涵的心中似乎又出現了一絲希望,因為她剛才確實已經絕望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儘管這個胖子好像也是妖怪,但畢竟他們曾經見過,況且他還是張是非的朋友,應該不會害人吧。
可是她還沒說話,只見那李蘭英兩步上前,也沒理會她,只是抱起了張是非,然後大聲的喊道:「艹!老張!你怎麼了,別嚇唬我!醒醒啊!!!」
由於剛才李蘭英忽然變身,所以蔡寒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現在也很是驚訝,不是說好慶祝的麼,怎麼搞成了這樣,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啊?只見那李蘭英抱著張是非不住的呼喊著,可是任憑他如何呼喚,那張是非還是沒有反應,李蘭英的眼淚都快下來了,他放下了張是非,此時的他眼睛都紅了,也不管什麼,轉頭一把就拽住了付雪涵的衣領,然後對著她咆哮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怎麼了!?怎麼會這樣!!」
付雪涵受到了驚嚇,她望著李蘭英的臉,一咧嘴,又哭了出來,李蘭英心裏面焦急,但是也知道自己又點過了,跟她發什麼火兒啊,於是只好強壓住心中的怒氣,鬆開了付雪涵的衣領,並且耐著姓子問她,過了好一會兒,付雪涵才理清了思路,將這裡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他。
原來,在張是非把兩人安頓在江邊的大石頭並飛走了以後,梁韻兒始終放不下心來,但是她又不能拋下付雪涵不管,於是只好抱著她在心中默默的祈禱著張是非的平安,可是,過了一陣之後,忽然風停了,但是那一旁的江水卻好像是沸騰了一般,不斷的有魚跳到了岸上,那些魚在江沙上掙扎,發出啪啪的聲響,樹林裡面也搔動了起來,很多老鼠和鳥兒都四下逃竄,就仿佛世界末曰要接近了一般,兩個女孩子抱在一起不住的顫抖,就在這時,忽然從那樹林之中竄出了一隻好像狗似的動物,直奔兩個女孩子跑了過來,兩個女孩嚇壞了,不由得發出了一陣尖叫。
那個動物跑到她倆近前,停下了腳步,梁韻兒自小在山裡面長大,她這才認出眼前的動物並不是狗,而是一隻雜毛兒的狐狸,只見這隻狐狸站在了她倆的面前,然後竟然張嘴說話了,只見它對著兩人說道:「哎呀,別害怕,我不害人的,女娃娃,怎麼你倆還在這,不跑啊?」
狐狸竟然說話了,這是什麼世界啊!一瞬間,那付雪涵好像都快要瘋掉了,這個晚上發生的事情真的不是夢麼?
而梁韻兒則要比她堅強一些,她方才已經見過了那麼多離奇的事情,現在這個時候,倒也顯不是那麼害怕了,只見她望著那隻雜毛狐狸,然後便有些猶豫的對著它說道:「你……你是妖怪?」
那雜毛狐狸點了點頭,然後對著梁韻兒說道:「我是大仙,太陽島大仙胡老七,女娃娃,現在不是說這事的時候了,我心好,所以才告訴你倆一聲,快跑吧,再不跑就晚了!」
「為什麼?」當時梁韻兒見這個狐狸感覺上也沒那麼嚇人,於是便鎮定了一些,她緊緊的抱著嚇傻了的付雪涵,然後對著那隻狐狸說道:「出什麼事了?」
「這裡要毀了!!」那個叫做胡老七的狐狸焦急的說道:「真是造孽啊,今天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都怪我,都怪我膽小,沒敢跟護法大仙它們走,可是哪成想自己在家裡躲著也出了這麼大的事端,那邊來了惹不得的東西你倆是知道的,現在它們在那邊擺了個邪陣,救你倆出來的那個小伙兒,現在好像要出去阻止那個怪物布陣,弄不好整個島都會被毀掉的,真是劫數啊,算了,不說了,你倆…………」
「你說什麼?」聽到了雜毛狐狸的那句話之後,梁韻兒當時就驚呆了,只見她也顧不上害怕,一下子就站了起來,然後對著那胡老七說道:「你說他有危險?!」
那隻雜毛兒護理眨了眨賊溜溜的眼睛,然後說道:「是啊,我剛準備跑的時候那個小娃娃好像正要衝出去,但是也沒用了,我活了這麼大的歲數還不知道?那個陣法的力量太強了,要是再不跑的話,大家就全完了,這不……我也要走了,看你倆可憐,勸你倆也快點跑吧,跳到江里,游到對岸也許就…………」
梁韻兒此時感覺天都要塌了下來,她並不是害怕死,而是害怕張是非會出事,她很明白,眼前發生的這些事情是自己根本無法理解的,但是卻又真的存在,現在她會不會死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張是非會不會出什麼意外,聽這個狐狸所說,張是非正準備跳出去,她還不了解張是非,那個人永遠都是那麼的衝動而不計後果,恐怕現在他已經跳出去阻止了吧,那他豈不是有危險?!
「不行!我不走,我要去找他!!」梁韻兒握了握拳頭,然後開口說道。
那隻狐狸真是有點搞不懂這個女娃娃腦袋裡面到底想的是什麼,剛才好不容易逃了出來,怎麼現在又要回去送死?算了,還是不想了,反正人就這樣,總是不可理喻,現在情況危急,那隻雜毛狐狸便不再多說,只見它嘆了口氣,然後對著梁韻兒講道:「那……那你自己看著辦吧,老仙我也要先跑了。「說罷,這隻狐狸便一轉身,腳底下就跟抹了油一般的向遠處奔去,它跑的不怎麼快,但是沒跑幾步,竟然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隻狐狸跑了以後,付雪涵只見梁韻兒低著頭,似乎在想著什麼,於是她便鼓起了勇氣對著梁韻兒說道:「姐……」
梁韻兒回過了神兒來,然後轉頭對著付雪涵無力的笑了笑,並且說道:「對不住了小雪,你自己在這裡躲一會兒吧,我要去了。」
「可是……」付雪涵頓時十分擔心的說道:「可是即使你去也不能幫上張哥啊,這些東西……咱們……」
情急之下,付雪涵已經完全亂了陣腳,不知道應當說些什麼,而那梁韻兒則嘆了口氣,她轉過了身,然後背對著付雪涵輕聲說道:「即使我什麼都做不了,可是我也不能就這樣在這裡躲著……」
梁韻兒說到了這裡,便轉頭望了望付雪涵,然後對著她說道:「你知道么小雪,其實男人都是愛面子的,張也是如此……他雖然外表很堅強,但是我知道,他的心裡卻十分的脆弱,每一次和他見面,我都能感覺到他的疲憊以及眼神中的悲傷……以前一直是他救我,為我,現在我雖然不奢望能夠救他,但是,能跟他一起死,就已經很開心了……」
梁韻兒的一番話,讓付雪涵沉默了,不可否認,她的心中也愛著張是非,從第一次見到張是非的時候,她就對張是非有著一股莫名的好感,也許這就是一見鍾情吧,但是現在自己的手腳,竟然因為害怕而發軟,一動都動不了,但是,在聽到梁韻兒的一番話後,也鼓起了勇氣。
付雪涵咬了咬牙,然後對著梁韻兒說道:「我……我也跟你一起去!」
梁韻兒微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對著付雪涵說道:「不,你得留下。」
「為……」
「因為你要留下來,如果我死了的話,張就交給你了。」梁韻兒沒等那付雪涵說完,便輕聲的說道:「我知道,你也是喜歡他的對吧,我並不怪你,他是一個值得託付的男人,如果我死了的話……他一定會很傷心,我不想讓他一個人再孤獨下去,他已經太苦了,所以我懇求你,答應我,好麼?」
付雪涵對李蘭英說,當時的梁韻兒最後強忍著淚水,義無反顧的向回跑去,似乎她當時已經預感到了什麼,而之後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她只是一直在哭,也不知道為什麼哭,但是淚水就是止不住,她多想跟梁韻兒一起去,可是梁韻兒對她說的話,讓她沒有理由不答應,她此時才知道,原來梁韻兒對張是非的愛是這樣的深,似乎,這才是愛情吧。
之後又過了好一陣子,忽然,付雪涵感覺到了周圍的氣流似乎在急速的流動,而那天上的雲彩竟然瞬間消失了一大塊兒,同時江水濺起了老大的水花兒,之後,水面才慢慢的平息下來,直到兩點十五分,四周的一切似乎又都恢復了平靜,付雪涵實在是等不了了,所以才壯著膽子站起了身,向那個方向走去。
她見到的情景,和李蘭英來的時候見到的一樣,空地之上,泛著月光,張是非和那個叫做年邁的妖怪都暈了過去,那些閃著光芒的石頭已經全都不見了,風也停了,樹林裡一片靜俏,似乎這裡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之後的事情,李蘭英就知道了,只見李蘭英聽完以後,眼眶裡面已經積滿了淚水,但是他並沒有哭出來,反而一拳打在了地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蔡寒冬聽了個大概,他是個很聰明的人,雖然付雪涵由於害怕,並沒有將事情說得多麼詳細,很多地方都被帶過,但是他也弄明白了,今天晚上之所以出了這麼多的事兒,其實就是因為那個叫做燃西的妖怪陰魂不散,想綁架這個女人以及張是非的女朋友要挾他們就範,但是他們雖然把卵妖結晶交了出來,可是最後,張是非似乎還是阻止了它們的陰謀,應該就是這樣的。
蔡寒冬想到了這裡,心裏面不由的感慨起來,你說這卵妖們,怎麼就這麼死皮賴臉呢,之前綁架了自己不說,現在竟然連女人都欺負,唉,幸好到最後它們沒有得逞,蔡寒冬望了望一言不發的胖子和不省人事的張是非後,長嘆了一口氣,然後站起了身,他轉過了頭,正望見那燃西躺在不遠處。
這個燃西,蔡寒冬曾經是見過一面的,當時的他已經身受重傷,所以只看了它一眼,沒有多大印象,不過蔡寒冬也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這個妖怪一手策劃的,它可真壞,蔡寒冬想到,雖然剛才付雪涵隨口提了一句,說這妖怪也是個苦命的傢伙,可是你的命再怎麼苦也不能禍害別人啊。
蔡寒冬搖了搖頭,忽然,他的心裏面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他心裏面想著,反正現在這個燃西也暈了過去,自己何不上前看看能不能用自己的眼睛望見它的因果呢?
看那燃西此時就好像是一具死屍一般一動不動,也不知道為何,蔡寒冬也忽然覺得它好可憐,於是他便搖了搖頭,然後心裏面想著:算了,還是不看了,自己的心這麼軟,可憐的故事看的太多,自己也會跟著心痛,而且現在也不是幹這事兒的時候,還是先把張是非弄醒再說吧。
他應該只是暈了過去,並沒有什麼大礙,蔡寒冬心裏面想著,但是他哪裡知道張是非此時的處境呢。
李蘭英卻知道,因為這個胖子太了解自己的兄弟了,他明白,現在這個地方尋不見梁韻兒的蹤影,那她多半是已經遭遇了不測,而張是非此時如此狼狽,顯然是經過了一場大戰,很有可能他已經知道了梁韻兒怎麼了,所以才會這樣。
自己的這個兄弟,真的是被情給害苦了。
李胖子咬了咬牙,十分心疼的看著張是非,只見他雙目緊閉,嘴唇發青的模樣,讓他的心裡感到萬分難受,張是非的事情他再清楚不過了,他明白,要說此時最痛苦的,也應該是張是非,因為張是非自從瀛洲回來之後,完全就是為了梁韻兒這個女人而活,雖然李蘭英有些不理解,但是他也由衷的希望自己的兄弟能好,但是,如果梁韻兒真的死了的話,那張是非…………李蘭英都有點不敢想了,他望著張是非,然後在心中暗暗的想到:「老張啊老張,你他嗎的可要給我挺住啊,不管什麼事……兄弟都會陪在你身邊的。」
李蘭英的心聲,張是非是自然無法聽見的,此時的他,正在無盡的黑暗之中,等待著光明的到來。
可是,他即將面對的,真的是光明麼?還是更加深邃的黑暗?
他不知道,此時的他潛意識中,也許什麼都不想知道了,但是這個世界卻如此的殘酷,有些事情無論你想還是不想,都已經發生了,張是非越想沉睡,卻慢慢的甦醒了過來。
黑暗之中,忽然出現了光亮,那光亮一點點的擴大,潔白,無暇,就好像是月光一樣,等等,那光亮裡面似乎出現了人影,那好像是個女人,那是誰呢?
張是非只見到那片耀眼的光芒之前,自己最心愛的女子正在回頭朝自己微笑,她張了張嘴,似乎在說些什麼,但是張是非卻怎麼也聽不到,他站在黑暗之中,一動都不能動,只能眼見著梁韻兒轉頭留下了一滴眼淚,.zhaoyan.o然後朝著那個妖陣迎了上去,化成了一片飛灰。
永別了,我的愛人。 (=半-/浮*-生+)aneng.
「不要!!!」張是非忽然大聲的喊道!!於此同時,他睜開了眼睛,一顆心不住的狂跳,渾身上下似乎已經被汗水浸濕。
他醒了,但是又飛快的閉上了雙眼,他不想睜開,不去看任何的東西,不想看也不敢看,他多麼想逃避,多麼想永遠的睡下去。
此時的他似乎是在坐著,此時的張是非也沒有什麼心情去想這是為什麼,因為,梁韻兒已經死了,還有什麼事情比這更重要呢?
張是非的眼淚奪眶而出,他伸出了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然後哭了起來,可就在這時,忽然一陣熟悉的聲音從耳旁傳來:「恩?你怎麼了啊?」
恩?這聲音,為什麼如此的熟悉?這……這是梁韻兒的聲音!!張是非心中驚訝萬分,他下意識的轉頭睜開了眼睛,只見那梁韻兒,正俏生生的坐在自己的身旁,而自己此時竟然也已經不在那片樹林之中,反而是坐在了江邊公園的水泥台階兒之上!
天色看起來還很亮,對面就是一江渾濁的江水,四周竟然還有三三兩兩的遊人經過,而梁韻兒此時正望著自己,她那絕美的容顏,略微有些擔心的表情,都是如此的真實?
這是怎麼回事兒?張是非震驚了,他張大了嘴巴,眼淚還在眼眶裡面打轉兒,卻說不出一句話來,而梁韻兒則望著他,然後有些納悶兒的對他說道:「你怎麼了,看你剛才好像睡著了,是做了噩夢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