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目光對視,都看得出對方的敵意。【記住本站域名sto55.COM】
鼎豐閣內外,到處都是官兵,將整個院子圍得水泄不通。
除了四周的弓箭手,許虎周圍的那十幾個虎衛親兵,一臉肅穆,眼神中透著肅殺之氣,看向范小刀的眼神,就如看一個死人。軍中都在傳,許虎性格雖然暴烈,為人驕奢,但是練兵卻有一手,但看這些親衛,就足以窺豹一斑。
范小刀明白,今日被困鼎豐閣,將會是一場死戰。
放棄幻想,準備戰鬥。
范小刀抬頭,嘴角擠出一個不怎麼好看的笑,道:「幾個月不見,大將軍身體可還好?」ωωw..net
許虎沒有回答,卻大聲喝道:「范小刀,你膽子也太大了!」
范小刀道:「聽說大將軍懸賞十萬兩銀子要我人頭,我若膽子不大點,小命都沒了!」
他目光所及之處,整個鼎豐閣四周都被封鎖,根本沒有任何逃離的機會,這些都是訓練有素的官兵,而不是江湖上臨時湊起的烏合之眾,想要從他們中間找到破綻,根本是難比登天。
要麼殺出條血路,要麼死在這裡。
許虎掌管京畿六大營二十六衛,統領將近三十萬人,范小刀也不清楚,如今這懷來縣中,到底有多少兵馬。但可以肯定的是,眼前這些人都是六大營的精銳。
軍隊不同於江湖。
他們訓練有素,服從命令,就算單兵不如范小刀,可幾百、幾千、幾萬人呢?
如今之際,要想活下去,只有殺出一條血路來。
許虎道:「你殺了東廠的大璫頭,還有十三太保,今日又殺了錦衣衛都指揮使,已是死罪難逃,還不束手就擒,本將軍將你綁回京城,或許陛下念在你救駕有功的份上,放你一條生路!」
生路?
范小刀冷笑不止。
殺了這麼多人,他還有生路嗎?
他望著許虎,反問道:「許大將軍負責京畿六大營,統領二十六衛,負責拱衛京師安全。慕容鐵錘身為錦衣衛都指揮使,並不隸屬軍方,按大明律例,錦衣衛不得與軍方接觸,今日卻在大將軍麾下的鼎豐閣私晤,莫非有什麼密謀?」
許虎臉色陰沉,目光不善。
他奉命截殺范小刀,卻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他。
慕容鐵錘此行確實是秘密行動,今日死在了這裡,若真傳出去,怕是也不好交待,還好這裡是自己的地盤,只要將其擊殺,今日之事,便不會泄露出去。他沖手下施了個眼色,那人心領神會,連忙離開。
許虎冷哼,「死到臨頭,嘴還是那麼硬。我倒是要瞧瞧,到底是你的嘴硬,還是我手中的刀硬。」
他淡淡道:「刀來!」
一名親兵,將許虎的長刀送到他手中。
刀名虎賁,本是西域進貢朝廷的寶刀,乃是當今陛下所賜,刀身通黑,刀柄宛若虎頭,所以稱為虎賁。
范小刀緩緩抽出了驚鴻劍,道:「不知道大將軍還記不記得,你我初見之時,我曾說過的一句話?」
「你算什麼,又值得本將軍掛記?」
范小刀笑了笑,「當日我說,如果大將軍若是歸西,我會替你扶靈!」
許虎本就是易爆脾氣,聽得這句話,整個人都不淡定了,他喝道,「既然你要死,我便讓你死個痛快!」
這時,范小刀卻沖他擺了擺手,弄得許虎一愣。
范小刀目光卻落在不遠處的一個包廂。
從來到院中的那一刻起,他便注意到了那個包廂。
慕容鐵錘說過,他也是陪人前來,以他的身份,能讓他作陪的,整個朝廷,沒有多少人。
他指著包廂,朗聲問:「不知今夜,許大將軍在鼎豐閣設宴,宴請的又是哪一位貴客?」
此話一出,許虎臉色大變。
范小刀等待的就是這個時機,就在許虎心神恍惚的一剎那,范小刀毫無徵兆的出手了。
驚鴻劍如一條毒蛇,划過夜空,徑直刺向許虎的喉間。
人快,劍快。
許虎才知道中計,連連向後退了三步,可是范小刀的劍太快了,頃刻間就來到了許虎身前。
眼見就要刺中,兩把刀橫在了許虎身前。
在許虎向後退的剎那,他身側的兩名親兵,擋住了范小刀去路。
鐺!
兩聲脆響,長刀斷裂,緊接著發出兩聲悶哼。
范小刀反轉長劍,刺穿了兩人胸口。
就是這一耽擱的功夫,又有兩個大鐵錘,帶著呼嘯聲,從他身後呼嘯而來,范小刀察覺到了危險,低頭閃過,就地一個翻滾,躲過了攻擊,順勢來到了許虎的身前,尚未起身,長劍便以一個極為詭異的角度,向許虎斜刺了出去。
許虎已是連退數步,他也沒有想到,范小刀的攻擊,一氣呵成,變招之間,一切如行雲流水,根本沒有任何破綻,如今已是退無可退,積在體內的真氣,陡然爆發,虎賁刀如燃燒起來,刀身變得通紅,向范小刀劈了過去。
許虎練的是殺人的刀法。
只有進攻,沒有防守。
所以他將這一套刀法稱為「九死刀法」,取意九死一生,意在絕處逢生。
所以面對范小刀的那一劍,他不再躲避,而是空門大開,刀之所向,正是范小刀的心口。
人都有本能的反應。
在面對危險之時,都會本能的躲避。
許虎正是憑藉這種搏命的刀法,在軍中闖出了名堂,後來身居高位,養尊處優,極少身犯險境,但在如此情急之下,本能得施展出了這一招。以他征戰沙場多年的經驗,一百個人中,有一百個人會躲避,而一旦躲避,他便可以絕處逢生,後續的招式,足以在十招之內,取下對方首級。
這也是他引以為傲的刀法。
當初他拜會武當山,曾以這一招破掉了武當掌門乾坤道人的流雲袖,後來乾坤道人評價說,此刀法殺意太濃,不可輕施。許虎卻嗤笑江湖武功,不過是花拳繡腿,根本不是殺人技。
所以前面他的退縮,只是誘敵深入。
為他施展這一招創造機會。
他十分篤定,一旦這一招完全施展,就算范小刀內力深厚,也不敢全力接下這一刀。
可是,他猜錯了。
范小刀沒有躲,驚鴻劍依舊以那詭異的角度,取向許虎的咽喉。
一尺、五寸、三寸。
這是同歸於盡的打法啊!
對方不過是個亡命之徒,他是三十兵馬大將軍,一命博一命,值嘛?
不值!
在距離兩寸之時,許虎遲疑了。
他變幻了身法。
就是這一瞬間的猶豫,九死一生的刀法,凌厲不再!
虎賁刀砍中了范小刀肩頭,范小刀盯著劇痛,一咬牙,將驚鴻劍送了出去,刺入了許虎的小腹。
許虎悶哼一聲,向後連退。
數十名親衛,連忙過去,將他護住,范小刀卻也抓住了對方混亂的片刻,對方的封鎖出現了個缺口,他猛然提氣,以劍撐地,向上彈出兩丈多,來到了房頂之上。
許虎道:「放箭!」
數十支箭,帶著呼嘯聲,劃破夜空,向范小刀落腳處射去。
箭過之後,范小刀已失去了蹤影。
許虎道:「封鎖城門,全城追捕,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屬下道,「大將軍,您沒事吧?」
許虎小腹已是一片殷紅,心中一陣後怕,剛才若不是他躲避及時,方才那一劍,刺中的可不是他小腹,而是他的心臟,但也可以肯定,自己若不變招,那一刀已是取了范小刀性命。
那是雙死的結局。
換作以前,許虎定選擇前者。
可是現在,他位高權重,更加惜命。
許虎內心嘆了口氣,心中暗道,自己還是老了。
他深吸一口氣,準備運功療傷,可是內力運轉,只覺得經脈內的真氣根本不受控制,如脫韁的野馬,在他經脈之中奔騰,衝擊著他的竅穴,許虎心中駭然,剛才沒有察覺,現在才意識到,剛才范小刀那一劍,真正傷人的,不是皮外之傷,而是在長劍刺入體內之時,他送出的一道真氣。
這道真氣,起初並無異樣,細弱遊絲。
可是,當他運功之時,這道真氣,卻牽引著體內的真氣,衝擊著他的經脈。
就如一呼百應的反賊,他越是抵抗,那些真氣愈不聽使喚。
如千萬把劍,在割裂著他的經脈。
許虎面目猙獰,如遭受劇烈苦痛,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
許虎意識,在沒有化解這道真氣之前,他無法再運用內力了,冷哼一聲,「好毒辣的劍法!」
包廂門打開,一位老者走了出來,來到許虎身前。
「大將軍,我家主人問候一下大將軍傷勢。」
許虎強自撐著身體,道:「皮外之傷,死不了。以前,比這更嚴重的傷,都沒要了我的命!」
老者將一個玉匣取出,放在了許虎手中,「這裡面的丹藥,是當初抄查太平道觀時所獲,可以清淤化傷,有起死回生之功效,主人命我交給你。」
許虎恭敬接了過來。
老者又道:「主人還交待,今日之事,不得泄露半分。主人與我,也未曾來過,明日一早,我們便啟程回京了。」
他望了一眼不遠處慕容鐵錘的屍體,「慕容大人的身後事,就勞煩許將軍了。」
許虎道:「請殿下放心,老臣一定會處理好,絕不授人以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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