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二、郭四兄弟離開食肆之後,並沒有去太平道觀,而是去了不遠處的一條小巷。【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sto55.COM】巷子不大,其中有一個院子門口,掛著一隻紅燈籠,門口站著一位濃妝艷抹的女子,正是城內一處暗娼點。
色「情行業,向來是一項傳統而歷史悠久的行業。像這種暗娼,在城內許多地方都有。大多都是小本經營,比不得百花樓、天香院這種高檔煙花場所,那是達官顯貴們去消遣娛樂的場所,而這裡是價格公道量又足,翻台快,不求質量,但求吃飽,一不求你沖值辦卡,二不陪你虛與委蛇,一手交錢、一手卸貨,受到平民百姓的歡迎。
郭二、郭四這種在底層摸爬滾打的人,年紀大、火力旺,又沒錢討老婆,花個百八十文,吃個快餐,速戰速決,還不耽誤賺錢,在他們看來,這才是最划算的買賣,像百花樓這種地方,去一次消費,沒個十兩八兩,連姑娘的手都摸不到,有時候還要跟你吟詩作對行酒令,真是有錢人吃飽了撐得,純屬浪費時間。
范小刀、趙行跟到了門口。
那婦人看到來了生意,立即堆滿職業笑容,迎了上來,「兩位大爺眼生,頭一次來吧。」
范小刀點頭。
婦人道,「那您可算是來對地方了,新客人三百一次,頭一回打八折,不限時間。以後帶客人來,還給您免費贈送一次。我們賺得就是回頭客。」
「三百文?」
夫人道:「已經很划算了,我們溫柔鄉講究薄利多銷……」
范、趙二人一邊往裡走,一邊打量著院子,並沒有聽到那老鴇在說什麼,范小刀問,「剛才進來的那兩位,在那個屋?」
老鴇有些難為情,道:「客官,這是我們的商業機密。我們不方便透露。」
趙行冷冷問:「多少錢?」
老鴇道:「一兩銀子。」
趙行隨手拋過去一個物件,老鴇子一看,竟是六扇門的腰牌,馬上就變了臉,陪笑道:「大人,我們這是古法按摩,都是正經買賣……」
趙行道:「我們辦案,不查你們,老實回答問題。」
老鴇指了指不院東頭兩個房間,裡面亮著燈,低聲道:「在那邊。」
「說說這兩人。」
老鴇道:「郭二爺、郭四爺,是我們溫柔鄉的老客戶,這兩人原本是成立的潑皮無賴,混混流氓。最近這兩年,也不知幹什麼買賣,發了財,每隔一段時間,就來這裡泄泄火,這兩人十分摳門,每次都摳摳索索,兩人點一個姑娘,一玩就是一兩個時辰,直接影響我們賺錢,可是他們在當地道上有些吃香,我們也不敢招惹他們。對了,大人,他們倆犯了什麼事兒?」
趙行道:「不該問的別問。」
老鴇將二人迎到涼亭下,上了果盤、蜜餞,又替二人端茶倒水,小心翼翼的伺候著。
看到兩人並沒有繼續追問,忐忑的心情,也逐漸放鬆下來,心中開始打起了小算盤,這兩位可是六扇門的大爺,若是有機會攀上關係,那以後溫柔鄉豈不在這條街上一家獨大?
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老鴇子雖是已是徐娘半老,但年輕時也曾是巷子裡一朵花,現已年老珠黃,但勝在經驗豐富,還餘三分韻味,趁著給趙行倒水的功夫,胸部在趙行胳膊上蹭了兩下,釋放出一種「善意」的信號,「大人啊,外面風大,反正一時半刻,他們也出不來,不如咱們去屋子裡聊會兒?」
啪!
趙行伸手一巴掌,打在了老鴇的臉上。
范小刀看在眼中,偷偷暗笑,趙行這傢伙,有精神潔癖,連江南盧家大小姐那種大家閨秀,都不假以辭色,你搞這麼一出,豈不是自討苦吃?老鴇子挨了一巴掌,心中有怒,可人家身份在擺著,也只能忍著。
趙行冷冷道:「這裡沒你事兒了,該幹嘛幹嘛去。你若是敢通風報信,小心掀了你的窩!」
老鴇聞言,道了聲歉,連忙撤去。
約莫半個時辰後,郭二、郭四從東屋中走了出來,一臉釋放後的心滿意足,邊走邊聊,「行啊,老四,沒想到這次你堅持了這麼久,老哥我甘拜下風!」另一人道:「那必須的,不過,二哥你那一招老漢推車,真是深得精髓,老弟觀摩許久,始終不得要領,以後有機會,可要教教我。」
「沒問題,下次你請客,我將我多年的內功心法,傳授給你。行了,時候不早了,辦正事兒要緊!」
兩人一邊商業互吹,一邊往門外走,渾然沒有注意,不遠處的趙行、范小刀,早已盯上了他們。
兩人回家,換了一身行頭,拉了一輛拉金水的牛車出門。
到了夜間,京城內一般只有兩種人,一種是打更的更夫,另一種就是他們這些清理金水的挑糞工。
牛車來到了太平道觀,從東邊的側門駛了進去。
范、趙二人躲在暗中,守在門口。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牛車走了出來。
車上裝滿了金水,一頓臭氣熏天。
兩人取來布條,堵住了鼻子,遠遠地跟在牛車後面。
「站住!」
一隊巡邏的官兵,攔住了他們。
范小刀看了一眼,這些是五城兵馬司的人,他們與六扇門一樣,最近也被派到京城的大街小巷中巡邏,正好將牛車堵了個正著,為首之人,也是老熟人,五城兵馬司的劉統領,當年與兵馬司打架,他也是參與者之一。
郭二、郭四連忙停下車,「官爺,有何吩咐?」
劉統領聞到一股臭味,忍不住掩住鼻子,一臉不耐煩道:「深更半夜,車上拉得是什麼?」
郭二、郭四道:「回爺的話,我們拉的是金水。」
「什麼是金水?」
郭二道:「就是人體消化系統不定期殘餘。」
「什麼亂七八糟的,說人話。」
郭二道:「屎。」
「大半夜的,要去哪裡?」
郭二道:「去城外處理掉。」
「城內不是有專門的處理點嗎,怎麼要去城外。」
郭二道:「這可不是一般的屎。」
劉統領道:「怎麼,都是拉出來的東西,你這一車,還格外高貴不成?」
郭二道:「這是太平道觀的屎!」
劉統領大聲喝道:「太平道觀的屎怎麼了,就是太平公主拉出來的屎,也一樣按規矩處理!」
這時,一輛馬車路過,聽到這句話,緩緩停了下來。
劉統領見狀,喝道,「這裡沒你們的事兒,該幹嘛幹嘛去!」
馬車紋絲不動,劉統領頓時來了氣,「深夜宵禁,未經允許,私自出行,一律……」
當看清馬車之後,劉統領嚇得把下半句硬生生咽了下去。
這是太平公主的馬車。
劉統領的臉色,變得煞白,他也沒有料到,會在這裡遇到太平公主的座駕,而且剛剛還說了那句大逆不道的話。
車內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剛才你說什麼?」
劉統領諾諾不敢言語。
躲在暗處的范小刀、趙行,也覺得好笑,沒想到,竟在這裡遇到了太平公主的馬車。這下子,有熱鬧看了。
太平公主道:「本宮拉的屎,怎麼了?」
劉統領一咬牙,噗通跪倒在地,「公主拉得,那是瓊漿玉露,那是仙液寶珠,千金難求!」
「哈哈哈!」
太平公主竟被這句話逗笑了,她指了指牛車,「賞你一碗!」
劉統領頓時變得頭大如牛,可是公主發話,他又不敢不聽,來到牛車這裡,遲遲不肯下手。太平公主掀起車簾,露出了一副清麗高冷的臉龐,望著劉統領,「怎麼,不吃了?」
劉統領心說今日算我倒霉,大丈夫能屈能伸,這又算什麼。
同行的兵馬司眾人,紛紛竊笑不已。
不過,他們馬上就笑不出來。
「如今是關鍵時期,京城治安,任務繁重,你們身上的擔子很重啊。大家都這麼辛苦,也別浪費,一人一碗,把這一車吃完再走!小崔,你留下看著,我們先回宮去。」
說罷,馬車緩緩離開。
眾人面面相覷。
那叫小崔的望著劉統領等人,「哥兒幾個,公主賞飯,大家也別端著了,一起來吧!」
眾人差點把隔夜飯都吐出來了。
郭二、郭四身上雖有要事在身,但看到這群當差的官兵吃癟,也忍不住笑出聲來,這讓劉統領十分不痛快,他怒道,「笑什麼笑,你們一人也來一碗!」
郭二、郭四聞言,道:「大人,我們晚上吃過了!不餓!」
牛統領吼道:「不餓也要吃,若不吃完,你們今天就別想離開這裡!」
小崔冷冷道:「公主吩咐,你們想抗命不成?」
騎虎難下,劉統領臉拉得老長,看來,若不上點手段,今晚上可算是栽了,想到此,他拉著小崔來到一側,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崔爺,您大人有大量,給老弟個面子,饒了老弟吧!」
小崔一臉為難,「這是公主交辦下來的差事,我也不好做啊。」
劉統領見他收了銀子,態度沒有先前那麼強硬,於是又抽出一張,塞了過去,「都是天子腳下,給朝廷賣命,最近形勢嚴峻,兄弟們比較辛苦,發兩句牢騷,也是難免的,您是公主的紅人,以後有什麼髒活累活,儘管交代下來。」
小崔語氣有些鬆動,「公主既然發話了,就算你不吃,也總得有人表示一下吧,不然,我回去後,不好交差啊。」
劉統領暗罵一聲,二百兩銀子送出去了,也不差一張兩張了,又摸出一百兩,「崔老哥,您行行好吧。我們兵馬司,每年可都是要拜公主的碼頭的。要是真做了,以後怎麼在京城混下去啊。吃和不吃,還不是您一句話的事兒?我不說,你不說,誰知道?」
「人在做,天在看……」
劉統領一咬牙,把剩下的兩百兩銀票,一起遞給了他。
小崔這才笑了笑,「這事兒,還是有得商量的。東西,可以不吃,但樣子,總得做一做,我也好回去交差!」
劉統領道:「這個好辦!」他吩咐手下,去不遠處一家飯鋪借來了十個大碗,道:「兄弟們,一人一碗,都給我盛滿了!」
眾人道:「大人,不會來真的吧?」
劉統領沖眾人使眼色,眾人這才不甘情願,準備盛金水,就在這時,郭二、郭四忽然意識到什麼,一把搶過大海碗,「不勞各位大人了,今晚上東西太少,不夠分的,我兄弟二人,幫你們分擔了!」
兩人連忙趕著馬車,匆忙逃離現場。
劉統領心中直呼:「上道兒!」
小崔收了銀子,只是笑了笑,沒有繼續說話,劉統領已勾肩搭背上來,「崔哥,今日你幫了兄弟大忙,走,帶你去個好地方!」
「哪裡?」
「溫柔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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