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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小刀、范火舞瞪大眼睛看著她。
這位看似文靜嫻淑的姑娘,對著一名男子,說出如此大膽的話,傻子也能明白她想表達的意思,真是絕絕子!
趙行不是傻子,滿眼驚奇的望著盧婷芳,良久才來一句,「莫名其妙。」
盧婷芳的臉立即變得通紅,猶如熟透的蘋果,又像深秋開滿山野的杜鵑花,令人無限憐惜。
趙行這個榆木腦袋,鋼鐵直男,就連范小刀都看不下去了。
范小刀道:「不管他信不信,我先替他相信了。」他跟范火舞要來紙筆,寫了一張紙條,遞給盧婷芳,「盧姑娘,這是趙行的生辰八字,你先拿著,等回頭找個大師算算。」
盧婷芳接過來,小心翼翼對摺,放入袖囊之中,又深情的看了趙行一眼,和羞走。
趙行一臉無奈,「你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范小刀道,「哎,真羨慕你的女人緣,在京城、在江南,甚至在路上,都有人對你投懷送抱,這種美事,怎麼輪不到我?」
話音剛落,范火舞忽然上前,一把抱住范小刀,雙唇送了上去。
砰!
范小刀如遭雷擊,腦海之中一片空白,嗡嗡作響。
一觸即分。
如三月甘甜的泉水,令人回味無窮。
范火舞臉色微紅,「今日你替我解圍,還幫我出氣,這是給你的獎勵!」
范小刀摸了摸嘴唇,「再來一個!」
啪!
臉上挨了一巴掌。
范小刀捂著臉,「打我作甚?」
范火舞道,「讓你口無遮攔。」
范小刀道,「這感覺真是令人難忘。」
趙行大感痛快,「打一巴掌給個棗兒,痛快!」
反正已經打烊,范火舞上了門板,弄了兩個小菜,三人在桃花酒肆,邊吃邊聊,時間飛快,不知覺已過了兩個時辰。
范小刀起身,「回衙門吧。」
才一出門,就看到門外一群官兵,將整個朱雀大街封鎖,盤查來往百姓,像是發生了什麼事。領頭之人,正是守備軍副將李秣。
江南軍政大權都在總督府,像守備軍常年駐守城外,極少進城,怎的今日街上,全都是守備軍的人?
范小刀道,「這是怎麼了?」
趙行也滿是奇怪。
李秣來到酒肆門口,「趙捕頭、范捕頭,總督大人有請。」
在棲霞山,李秣也算是幫了個忙,范小刀對他印象還不錯,見他神色焦急,問,「發生什麼事了?」
李秣低聲道,「徐總督的千金,被人綁架了。」
兩人愕道,「徐妙子?」
李秣道,「正是如此,據說,徐姑娘最後一次出現是在桃花酒肆,你們二人也在這裡,大人請你們二人回去問話。」
「不會認為是我們作的吧?」
李秣道,「那倒不是。具體原因,我們也不清楚。」
李秣命人弄來快馬,三人三騎,來到徐亭的宅邸。
徐府已經亂作一團。
徐亭坐在廳內,面色陰鬱,徐長蔚則一臉沮喪,站在旁邊一言不發,倒是徐夫人,一直嗚嗚的哭。
徐亭很不耐煩道:「哭哭哭,就知道哭,哭能解決問題嗎?平日裡也沒見你們關係如此融洽。」
徐夫人道,「我們再鬧騰,終究是家裡事,妙兒要是出什麼事,我可不想活了。」
徐長蔚嘟囔道,「我才是親生的好吧?」
范、趙二人來到大廳,行禮道:「見過總督大人!」
徐長蔚看到范小刀,眼睛蹭得亮了起來,當日在夫子廟,正是這傢伙揍了自己,害得自己被禁足到現在,大半個月沒有出門,指著范小刀道:「你怎麼來了!娘,當日就是他打的我!」
徐夫人道,「什麼時候了,還說這些?」
范、趙二人第一次見徐總督,這位在朝野中頗有威望,風評還算不錯的徐總督,身材瘦削,一臉書生氣,臉色雖然不好看,氣度依舊。
他道,「誰是趙行?」
趙行道,「我是。」
徐亭道,「沒想到,二十年不見,子尚的兒子,都這麼大了!」
子尚,是趙行父親趙煥的字。
趙行道,「你認識我父親?」
徐亭道:「你父親與我是同科進士,當初他進了翰林,我外放知縣,也算是故交了。按理說,你應當稱呼我一聲世伯。」
趙行作揖道:「世伯好!」
徐亭道,「今日找你們二人,是為了徐妙子之事,想必你們都已經知道了。小女今日在城內,被歹人劫持,下落不明,我雖調派守備軍入城,但這些人畢竟是外行,要想救人,還得你們出馬。」
趙行道:「職責所在,義不容辭!」
徐亭道,「我就一個女兒,無論如何,不惜任何代價,也不能讓她出事!」他從懷中取出一塊兵符,交給趙行,道:「救人期間,城內守備軍,盡可聽你調令!」
李秣來報,「潘臬司、謝知府已在書房等候。」
徐亭點頭,對趙行道,「給你一天時間。家中需要配合之事,可問管事老丁。」
……
走出徐府,街上到處都是守備軍,挨家挨戶搜查徐妙子下落。
范小刀道,「金陵城這麼大,想藏個人還不容易,若這麼查下去,怕是三天三夜,也沒個什麼結果。」
趙行道:「對,這是你老本行,綁架這事,你更專業,有什麼高見?」
范小刀分析道,「先從劫持人的動機出發,綁架無外乎幾個目的,求財、劫色、報復、脅迫。其中,求財首先排除掉。」
「為何?」
范小刀道,「風險太大,收益太小。金陵城內的有錢人,多如牛毛,柿子撿軟的捏,換作是你,會冒著如此大的代價,去綁架總督之女?」
「有道理。」
「其次是劫色。徐妙子雖然脾氣有些臭,但不得不承認,人長得確實不錯,而且又是江南才女,名動金陵,若真有哪個極端的擁躉,將她擄走,那她可就慘咯。」
「至於報復和脅迫,都是有第三方訴求,我覺得這兩種可能性最大。」
趙行道,「徐妙子得罪過什麼人?不,應該是徐亭得罪了什麼人?」
范小刀道:「我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我怎麼知道?在棲霞山上,派守備軍打亂漕幫部署,阻礙了殺我之局,算不算?」
若真是漕幫或者江南轉運司那邊的報復,這件事可就麻煩了。
一番分析下來,出於報復的可能性極大。
若真如此,徐妙子可能危險。
范小刀又道,「說完動機,再說手段。我們要劫人,也不會憑頭腦發熱,一般會提前布局,做好調查和準備,明白其喜好,包括在對方家中安插眼線。」
兩人又返回徐府,找到丁管事,索要最近三個月內新招的婢女、家丁、護衛名錄,又跟護院長了解情況之後,果然發現一個叫宋純的可疑之人。
這個宋純,是兩個月前招進來的,年紀輕輕,還練過武功,便安排當了護院,這小子動輒打聽徐妙子的消息,起初還以為是對小姐有仰慕之心,可如今想來,確實有些蹊蹺。
「那個宋純,人在哪裡?」
丁管事道:「現在府上亂成一團,誰還關心這個?」
護院長道,「今日小姐出去遊玩,本應他來當值,可是今日一早,說家中有事,找了個人代替!」
終於有點眉目了!
果然是早有預謀的綁架!
趙行道,「把那宋純的檔案調出來。」
不多時,管事拿了幾頁紙過來,范小刀道,「不用看也知道,父母雙亡,來金陵投靠親戚,地保出具的保薦書,也都是花錢買的。」
丁管事問,「你怎知道?」
范小刀心中暗想,我就是幹這一行的,能告訴你嗎。
「這份檔案,給我一份!」
徐妙子失蹤,守備軍第一時間封城,設立關卡,徐妙子大概率還在朱雀坊,就算如此,朱雀坊的百姓將近兩萬戶,要想找到徐妙子,無異於`大海撈針。
當務之急,是找到那個叫宋純的人。
這是與徐妙子失蹤的重要線索。
回到六扇門,趙行命人停下手中的案子,將所有捕快衙役召集起來,將尋找徐妙子的優先級提到最前面,守備軍那種無頭蒼蠅似的尋找,除了能夠打草驚蛇,沒有任何用處。
要打仗剿匪,守備軍或許在行。
但要找人抓凶,六扇門才是專業的。
徐妙子被綁架之事,早已在城內傳得沸沸揚揚。
金陵才女、江南美人、總督之女,無論哪個身份,都具有極高的話題性,而且她在城中也算是名人,認識她的人不在少數。
人美如玉,身著綠裝。
六扇門已經貼出懸賞,有提供線索者,賞銀十兩。
整個金陵城,都在尋找徐妙子!
趙行在六扇門內,坐立不安,在屋中來回走路。
范小刀道,「人都已派出去了,急什麼,等著便是。」
趙行道,「以前都是去現場查案,時刻都要應對各種突發事情,根本閒不下來,可現在無事可做,就在這裡乾等著,心裡沒著落。」
范小刀道,「你現在是總捕頭了,要學會掌控大局,第一件事,便是要耐得住性子。什麼事,都要衝鋒陷陣,那是將才,不是帥才。」
說罷,拿起宋純的那個保薦書,起身往外走。
「你去哪裡?」
范小刀道,「這裡有你主持大局便是,我也悶壞了,去碰碰運氣!」
剛一出門,范小刀碰到了盧婷芳,「盧姑娘?你怎麼來了?」
盧婷芳道,「趙總捕頭在嗎?」
范小刀連連點頭,「在裡面悶得無聊呢,老田,幫忙把這位盧姑娘帶到總捕頭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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